“如何？”

“全军覆没，所有的货物都被劫走了。”

这是被人给黑了呀，这么大的胃口，谁有这个能耐能吞得下？不知秦爷会做何种打算？

“嗯。此事不要再议，也不要让一点风言风语流出去。我自会修书一封，请楼堡主再赶制一批货物送来。商铺那儿有劳你多些担待了。”

男人诧异地看了秦淮一眼，莫非秦爷已经晓得这是何人所为？看秦爷的样子，似乎对那人颇为忌惮。秦爷与许多名门贵族私交甚好，谁敢这样得罪他？再者，秦爷手下的人都是有能耐的，覆没怎么想都是令人感到惊异的，简直就是难以置信。整个皇朝上下，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大概只有宫里头那几位了。但，众位皇子之中，真正有能耐的也只有太子和晋王殿下，可，秦爷与这二位私交甚笃，这二位又岂会谋害到秦爷的头上？

“属下明白。”

“去吧。”

秦淮凝重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看向窗外的天空，越显得如同飘逸的仙人一般。

“小左，这趟书信，由你送去，回程大可不必急切，可以随货物一同回来。”

“是。”

白任安进来时，就只剩秦淮一人站在桌案后，凝神看着什么。货物遭劫的事他倒也有耳闻，只能庆幸瑾言的先见之明，没有将那最贵重的要送入宫中的货物在这趟押送，也幸亏瑾言向楼堡主预订的货物多了一倍有余，否则这会儿交不出货来，只怕秦淮的商誉会大有亏损，虽然不至将秦淮击倒，但到底是一道重伤。

“你可有何打算？”

“能有何打算，太子这般好兴致，我等草民也只能奉陪了。如今，已由不得我说不，即便我有心退让，太子若不肯允首，我再如何忍让也是枉然。若只是我自己便也罢了，但牵涉到这么多弟兄的性命身家，我便不得不从长计议了。我若潇洒而去，太子能忍？晋王能忍？届时，不管他们找不找得到我，底下的那些兄弟都会成为他们泄愤的对象。如此，我又怎能安然离去？”

见着太子与晋王这般来势，他有些心忧，这时将馨儿牵扯进来是否恰当。虽然挡住了皇帝赐婚的可能，但······若他不在意馨儿还好，可偏偏上了心，如今之计，也只能尽力护得她周全，若实在不行，也只能派人将她送走。

如今太子和晋王苦苦纠缠，而皇上明知一切，却刻意纵容，瑾言在京城之中只会愈发难过，步履维艰。若不细细打算，只要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瑾言，务必尽快打算好退路，我怕晚了，就真的走不了了。”

“子美，你当我是恋栈权势，才不愿离去吗？”

倘若不是太子和晋王多加阻拦，他如今早已不知在何处逍遥了。大仇已报，他已无留恋，但却迫于时世，被困京中。

“这么多年了，太子和晋王到底想要什么？如若是担心你会威胁到他们，你也已经打算退隐了，他们何苦紧追不放？素日里，太子和晋王也不见得关系有多好，相反的，他们抓对方的小辫子颇为用心，然而，在面对你的时候，他们却甘愿抛下立场，只为了让你不好过，这······”

秦淮抿着唇，并不言语。他对于他们二位，大概是一个好玩的玩具吧，因为欣赏钟爱他拼命挣扎，会给他们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所以，他们不会弄死他，但也决不允许他离开，只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任他们拉扯揉捏成他们喜爱的模样。

太子和晋王虽然不和，只是，当他决意要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们就愿意放下立场，势要将他围困在京城中。凭着他们二位的能耐，又何愁办不到？是以他到了今日这番地步亦是逃不开京城。

“百花宴近了，如今几位皇子当中，唯独太子与晋王依旧后院冷落，皇上早已有意让他们选妃纳妾。皇上既然背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而太子和晋王是继位的热门人选，下一任必然从他们之中，皇上不会放着不理的。这次的百日宴，想来也是为了这二位殿下。对于你们断袖之癖的传言，皇上听在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坦，只要你合作些，大可来个后院放火。”

“此事我晓得。劳你费心了，子美。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若遇着适合的，便娶了吧。虽然你孤身一人，并无高堂逼迫，但也正因只你一人，这白家的香火才不得不放些心思。”

白任安笑了笑，“自个儿娶了娇妻，便也看不惯他人孤身了？”

“什么话？若你不是陪伴我这么多年的那个子美，若你是个素不相识的，你当我这般闲情，竟多管起他人闲事来。”

白任安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你今日大抵不会出门了，不如让子美奏上一曲，伴你心安。”

秦淮欣然坐下，取来一本近来在看的书。白任安此时已经在软榻上坐下，身前的矮桌上摆放着通体青绿的弦琴。这琴并非白任安的，而是秦淮的，秦淮也是精通音律，但毕竟不是整日研究，虽琴技不错，却远不如白任安那般浑然一体。

从很早以前开始，秦淮便说，天下琴音，非子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