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还是那样的热闹繁华,并没有因为边关的战事就萧条,逃难的百姓反而让易州更多了人气。自从城头悬首,这一招取的了很好的效果,易州居民对宋军完全失望的心理得到缓解。
很多准备逃跑的商旅都取消原本的打算,毕竟不到完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卷铺盖离开苦心经营的老窝。
“马兄,你看这街上有好多好女子,怎么样有没有中的?”李承祖和马宝带马在街上,指着穿流在人群中的女子,有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偶尔也有一些姿色动人的。
李承祖可是深深记得自己把马宝可骗来的条件,答应为马老爷子给他找个儿媳妇。可是他的府上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小萝莉,且不说两个小姑娘答应不答应,就是马宝这个二十来岁的正常年轻小伙,人家还没有恋童癖。
李承祖甚至还发现,马宝看女人的眼光更多是停留在那些凹凸的身材上,对那些身材火暴的少妇似乎更有兴趣,难怪说男人在不同的年龄看女人部位是不一样的,十几岁的毛头看脸,二十几的看胸,三十几的看腰,四十几的看屁股,五十几的看大腿,六十以上看脚槐。
马宝被李承祖说的面红耳赤,公子时时刻刻不忘给他做媒,带他出来,一见到女人,总是要问:“这个怎么样,那个喜欢不。”李承祖简直就象妓院里拉皮条的。
“马兄弟,你还如此腼腆,我可是答应了你父亲,今年一定找个女子给你完婚。”见到马宝不好意思的神态,李承祖反而更加乐了。每天逗逗这个大汉,开怀笑一笑,有益身心健康。
“公子你就不要再戏弄我了。”受到李承祖接二连三的玩笑,马宝本来黝黑的脸上越发不好意思。一个没注意险些让马踏到前边的人。
“驭”马宝带住缰绳,嘴上长长的一声,前面的人也是翻倒在地,一脸苍白的看着离自己仅仅一小步高头大马,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出了这样的事,李承祖和马宝都从马上下来。马宝上前扶起那位跌倒在地的人,嘴上置谦道:“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你不要紧吧。”
“你怎么骑的马,眼睛长哪了,你没看到这里有怎么多人。”跌倒的人此时回过神来,看到这让他受到惊吓的主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位,你现在也没伤到哪,的饶人处且绕人。”李承祖不想和这人纠缠不休,出面调解:“我让这兄弟也给你陪了不是,此时就揭过去如何?”
“啊,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那人一见到李承祖的打扮,气势凶凶的样子顿时焉了了,捂着自己摔痛了屁股的就跑了。李承祖还本来打算拿些钱做补偿,这下倒省了。
“这街面上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这个人险些被撞倒,除了马宝分神以外,更重要是因为现在街上已经堵满了人,在那指指点点,窃窃丝语。
“肯定有啥热闹,公子我们也进去看看。”相比李府的那几位,更为年轻的马宝有着更多活力和年轻人的好奇心,如果是李忠在此,他通常是不会多管闲事,以正事为重是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稳重。
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往往就会有共同的喜好,同样的李承祖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国人通病)。两个人牵着马进了人群,看到里面发生的事,顿时让李承祖兴趣缺缺。这里面上演的桥段太老了,老到在宋代以前都不知道发生多少回,甚至李承祖前世生活的21世纪,这样的事情仍然存在。
一个胖胖的带着委琐笑容的公子哥带着手下一伙狗腿子,在街上众人的围观下,肆无忌惮的调戏两个年轻女子,似乎看的人越多,胖公子还越加的兴奋。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发生这样的事,无论观看的人还是表演者都找到了乐子,而其后衍生出来的谈资更是可以成为一时的话题。
在整个大宋朝,调戏这种事或许每天都有发生,只要男女有别,调戏不绝。李承祖只瞥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回头一拉马宝:“马兄弟,我们走吧。”
只是这一拉没撤动,马宝在那没动,眼睛凶狠的看着场中的男女,手上的拳头捏的“疙瘩”响。“马宝,你干什么?”发现了马宝的异常,李承祖直接呼唤他的名字。
“公子,光天化日,这些人太无法无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马宝并没有失去神志,听到李承祖的呼喊,带着一股怒意说道。
李承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马宝,这家伙难道真的是天生的正义强烈吗。他嗤笑道:“醒醒吧兄弟,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能管的了几个,自己不能自保,靠别人救急,躲的过的初一,躲不过十五。”
“公子,我看错你了。”马宝听到李承祖的话一镇,带着不可思意的目光看着他,一把推开李承祖,有些寒冷的声音说道:“我原以为公子是个正直醇厚之人,想不到公子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小民放在眼里,是我错了,李公子,马宝不伺候了。”
马宝要和他一刀两段,原本那恭敬的目光此时也带上鄙视。李承祖有些目了,他被马宝的话给说木了。他的出生说到底是个低层人民,即使在那个法制的社会,低层民众还是普遍的畏惧权势的人物,保持着各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态,和这些周围看戏的民众一样,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在压迫和和那些碰石头的先驱鸡蛋下场结局中麻木。
他就象是个爆发户,突然有许多财产,却仍然保持着以前作为穷人生活习惯,在他的前世,被人持刀打劫,他也只会乖乖的把钱掏出来,而不是勇敢的站出来和歹徒搏斗。在他的思想里,这样被调戏的场面更象一场戏,因为接触过多,甚至让他产生一股疲倦。
但是马宝的话却是象杆锤子一样砸到他头上,他发现自己世界观有些乱了,从一开始他就是个自私人,很多方面他只会自己打算。此时他发现自己那个文明的社会的人生态度,还没有千年前一个铁匠家的孩子上进。这是个讽刺,到底是后世的文明前进了,还是整个社会都堕落了。
李承祖有些懈气,或者说在道德上,马宝在他面前是个巨人。“站住”李承祖再一次拦阻马宝,他的面皮有些羞红:“你不能上去。”
马宝冷笑看着挡在前面的李承祖:“李公子,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属下,你不必我发号施令。”
李承祖摇摇头:“马宝,那个家伙不是你家能得罪的起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想想自己的老父亲?”
“这”马宝握紧拳头一软,咬紧下唇狠狠道:“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我们父子远离易州,不劳李公子你费心啦。”
李承祖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莽汉,告诉你,你可是马老答应了给我做侍卫,连定钱都收了,本公子可不让我的属下受欺负,还是本公子亲自出马吧。”
“啊”马宝脸上大喜:“公子,你”
“算你有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本公子今天来管一管这不平事。”
他将马缰绳往马宝手里一塞,就要上去会会这位胖哥哥。盯睛一看,发现这场上的还是熟人,那胖子正是上次在云客来被他忽悠了的刘知州儿子,刘大公子,还真是冤家路债。
而那两个女子却是一对主仆人,那主家女郎穿一身似缎非缎的纯白衣裙以一种典雅巧致的褶皱设计迤逦而下,裹住婀娜娉婷的身姿,宛如黑玉般的长发有一种天然的晶莹润泽色彩,正如瀑布般直垂到小腿附近,全身散发出一种高雅飘渺、如梦如幻的气息。
李承祖顿时有些迷醉,这还真是个美人,眉黛如画,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一双深邃如海的瞳子上,小巧挺秀的鼻子,薄薄的、坚毅的红色樱唇,肌肤胜雪,莹白润红,温比白玉,柔胜海波,加上玲珑起伏的颀长身姿,临风站立,有一股薄薄的英气,连身边一身青衣的女婢也是娇俏可爱。
英雄救美,恩这个桥段不错,李承祖想着,忽然发现这个女郎在那里见过。李承祖见过人不算多,加上他记忆好,很快就想起来了。这对主仆不正是那天云客来上,那对女拌男装的那对。
李承祖心中一乐,还真是碰到一块了。没想到这位换上女装,简直出落水淋淋的。李承祖上前几步,刚刚想出头,忽然又退了回去,面上居然有了一副看好戏神色。
“公子,你这是”马宝以为李承祖又退缩了,气道:“我自己去,大不了,这易州不呆了。”
李承祖一拉,拽住马宝那要冲出去的身体,笑着骂道:“你急什么,我不上去自有道理,你看着,马上这胖子要倒霉了。”
“公子你不是诓我吧。”马宝狐疑的看着李承祖,但是李公子的目光却已经放在那些人上面
只见那刘胖子不断的跟在女郎后面,他的手下都围成一个圈,把女郎主仆围在里面。胖子厚颜无耻的贴上脸道:“小娘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本公子只不过想和娘子交个朋友,请娘子到前面的茶楼去坐一坐而已。”
女郎小婢一脸的厌恶,呸了声:“我家娘子从来不和猪坐一桌。”
围观的人听了都大笑起来,这话够伤人的,胖子脸上差点挂不住了。好不容易把那涨起脸憋了下去,冷冷道:“我和你家娘子说话,你个下人插什么嘴,小娘子,我爹是本州知州,当得一声衙内,小娘子若有难处,以后可以找我,若不给本公子面子。”他冷“哼”一声摆明了威胁。
围观的人都为那女郎捏了把汗,甚至马宝都快忍不住要条出去了。好在李承祖弹压住,劝他再看看。那女郎脸上没有一丝畏惧,轻轻一笑,淡淡道:“原来是刘衙内,好意却是多谢,喝茶就不必了,没什么事,我们主仆就不陪了。”
女郎声音很好,入耳舒服,很好虽然还够不上祸国的妖姬,也算的上是个上品的美人了。刘胖子被拒绝后,脸色一沉,给手下几个眼色,几个狗腿子抡起袖子就围了上去,这是要硬抢啊。
马宝看到这里再也不听李承祖的话,跳出去就想动手。但是他没有那个机会,只见那主仆两个女子,手脚齐飞,一群狗腿子被打翻在地,连刘胖子都挨了一巴掌。
马宝看的眼都直了,李承祖笑着靠上来说道:“怎么样,本公子说了有好戏看,没诓你吧?”
场面中央,刘胖子的狗腿子倒在地上惨叫。刘胖子捂着脸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看起来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居然是会武,自己手下这帮饭桶几下就打倒了。
眼看那青衣丫头逼了过来,胖子惊惶的叫道:“你,你想干什么,我爹是知州,你敢对我不利,马上把你们抓起来下大牢。”
“怎么,这易州大牢是你家开的”女郎冷笑一声:“藐视朝廷律法,萼儿给我狠狠扇他几下。”
那叫萼儿的丫头眼睛一亮,抡起手要就打下去。刘胖子慌的闭上眼睛,手还每落下来就发出杀猪样的惨叫。
叫了半天,这家伙发现自己身上没挨打,睁开眼一看。一个俊秀的公子用马鞭挡住了落下来的手掌。只见那公子哥道:“姑娘,算了吧,不要把事做绝了。”
“是你”萼儿和刘胖子同时叫道,两个人都认出来人。
“怎么姑娘还记的我”李承祖微微一笑,那小姑娘顿时两朵红晕飞上脸颊。萼儿收回手有些害羞的骂道:“前面这家伙不见你出手,我们要教训这坏人你却捣乱,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后面的马宝也跳出来,和萼儿一唱一合:“公子你到底是哪边的。”
李承祖白了马宝也不解释,把那刘胖子拉起,说道:“刘兄,这都是误会,我想刘兄大度之人,不会记仇的吧。”
刘胖子拍拍自己身上灰土,很是愤怒的看着女郎主仆,咬牙道:“姓李的这不管你的事,这是我和这两个臭娘们的事。”
“发生什么事”说话间,人群忽然被分开,来了一队州军,领头的的校尉认识刘胖子,上去行礼道:“见过公子,你这是。”
“白都头,是这两个娘们打的,他们都是契丹细作,快把他们抓起来。”刘胖子手下一个狗腿子叫道
听这样一说,这队州兵都拔出了武器,对准了两个女子。领头校尉也问道:“公子,她们真是是细作?”
李承祖说话了:“这位都头,你别听小厮胡说,不过是刘公子和两位姑娘小误会,刘公子你说是不是。”他的话听起来很和气,但隐隐的都带着股威胁的意思。
刘胖子脸上阴晴不定,看了看女郎又看了看李承祖,唾了一口道:“算你狠。”他对着那都头一挥手:“把家伙都收了把,都是误会。”
“公子”刘胖子手下狗腿子还想劝说,胖子狠狠瞪一眼,一脚踹在旁边一个狗腿子身上,骂道:“闭嘴,一群废物,本公子白养了你们,我们走。”
“刘兄好走啊”刘胖子不指控,州兵也不会找麻烦,一起跟着刘胖子离开。李承祖还假悻悻的给刘胖子祝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