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空,突然一阵倦意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我迷迷糊糊中被大腿间传来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把我刺醒。
“啊……”我猛地坐起来,抱着我受伤的左腿痛苦地呻,吟。
在我旁边的老渔人被我痛苦的呻,吟声惊醒,他马上冲了过来,看着我的大腿凝重地说道,“遭了!你的伤口已经感染了!”
由于今晚风暴来得太突然,我为了保命一直在跟风暴博弈,紧张中忘了枪伤的事情了,那个伤口只是简单用药膏包扎一下,子弹还没有取出来,现在又碰到了水,感染是必然的。
我痛得抱着大腿不停呻吟,恨不得直接截去这条左腿。老渔人也只能干着急,船上除了感冒药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眼下只有快速赶回小渔村才有办法了。
伤口感染破伤风是非常严重的,如果没有及时来得及医治,伤口便会被恶化,后果截肢还是小的,严重的话全身神经瘫痪变成植物人甚至丢了性命。
刻不容缓,老渔人马上回到船舱,将船的动力开到最尽,趁着夜色极速朝渔村赶去。
老渔人所在的渔村位于清水河的下游,位置在川藏边界的高原上,好像属于彝族自治县。这里地险人稀,除了一直活在这片土地有几千年的彝族之外,很少有外人进来。
在老渔人的拼命加速之下,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我被人被上岸,然后一路随那个人奔跑。
东方的启明星非常明亮,老渔人顺着夜色将我背回了渔村。
这个时候,渔村中的狗听到了人急促的脚步声,疯狂地叫了起来。一村狗的叫声惊动了村里的一些渔民,纷纷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先生,这个小伙快不行了,麻烦你出来看一下!”
老渔人将我背到一个还亮着灯光的瓦房旁,急促地吼道。
他的吼声惊动了村里的其他渔民,前邻后舍纷纷赶了出来,对着老渔人吼道,
“十三叔,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小伙子为了救我爷孙受了很重的伤,情况非常严重,只有李老先生才能救他了!”老渔人轻轻将我放下,非常担忧地说道。
一听村里出了点事,顿时全村人男女老少都赶了过来,只是一会儿这里便是挤满了人。
这些村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看着我好像是天外来客一般。
“十三叔,这小伙受的伤可不轻,你得赶紧叫老先生出来看一下!”旁边的村民纷纷说道。
此时的我只觉得全身冰冷无比,仿佛掉进一个冰窟般,意识也是非常迷糊。
老渔人见到李老先生这么久没有出来,急得又是大吼一声,“老先生,麻烦你出来看一下,人命关天!”
那间屋子里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其他村民也是纷纷说道,“老先生,这个小伙子快要不行了,你出来看一下吧!”
好一会儿之后,那间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来人是否姓何名川?”
我忍住疼痛,颤颤发抖地回答道,“是。”
“你外公是否为周氏后人?”那个苍老的声音又是传出。
“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先生还没有见到我便知道我的来历,只能艰难地回答道。
屋子里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传出苍老的声音道,“你请回吧。”
声音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波澜。
这下不但是我,就连旁边的渔民也是疑惑不已,李老先生是村里的活佛,不但勤勤恳恳地将一辈子奉献给教育,对医道也是深有研究,平时村里的人生病了老先生都是赶着医治的,但现在这个外地进来的小伙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眼看就快不行了,老先生却没有出手救治,还叫他回去,这还是平时以慈悲为怀的老先生吗?
老渔人更是大急,“老先生,他是因为救我们才受了伤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叫他回哪里呀?!”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那道苍老的声音淡淡地传出。
“老先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老渔人急得声音都变了。
我惨然一笑,艰难地伸出手打断了他,说道:“既然老先生不肯出手救小子,那小子也不会死皮赖脸地求老先生,我还是回去吧。”
我艰难地站了起来,对屋子拱了拱手,转过身,将渔家少女牵着我的手轻轻甩开,拖着就要残废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后挪去。
我想既然这个老先生都知道我的来历,自然也知道曾经是害虫党之首,做的全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先生不肯救助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是最合情理不过的事情了。我没有难过,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老先生!”
不止是老渔人,其他渔民也是忍不住焦急地喊道。
他们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却听到了后面一个沉闷倒地的声音。
我再也坚持不住,轰的一下整个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