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雾气还未全部消散,清露固执的趴在的花骨朵上,整个院子充满了早春的活力。
琦影似乎睡过了头,不过这也不是她愿意睡去的,只是曦克早早的便下了一个嗜睡咒,这让毫无防备且不能运功的琦影吃了个闷亏。
或是曦克明白琦影会做黏在真儿身边,所以便早有了打算。二人皆有一个死心,希望真儿醒过来看见的人是自己。
曦克将房门微微打开,可以增加房内的光亮,也让真儿顺一顺气。
女子微启开眼,墙壁乃至木床上的微霜由四周收拢了过来,直至真儿的身子,由眼角一直蔓延到衣角。她终于归还了它们应有的温度。
曦克看着眼前的一切,面无波动,眼里捕捉不到一丝波动,只是原先摆在真儿手上的手滑落到真儿的衣角,感到微微的颤动。
“你醒了。”曦克似乎等待了许久,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似乎忍耐太久,导致嗓子略略沙哑,发出的声音都夹杂了丝丝苦涩,不禁令人心口微微搏动,又不自收紧。
真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往常毒发,正常苏醒时候的淡定。
真儿习惯性的用手倒弄了一下眉间,需要稍微舒缓一下神情。
真儿有些哑然,当她听到这声音时候,震惊了几分。为何自己房间里面有个男人?为何待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琦影是曦克?这孩子如此神情的看着自己?
“曦克?你在这里干嘛?你不上朝吗?”真儿一副无辜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曦克晃了晃神,微微蹙起眉毛突然渗透着重重的抑郁。
“真儿?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略略急促的问她。
“我在湖边散步,有些想念从前的山野生活,便想试试自己捕鱼技术是否打不如前。后来我,我头有些疼,心口发疼,然后,就,就是这般奇怪的画面了。”真儿缕清了所有,一气呵成,不慌不忙的说了出来。
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真儿依然面不改色的端坐在床头,想要听听曦克的说词,她也想知道为何自己又发了毒,看看自己这身装扮,再看看窗外的光景,便知道,这已经是七天后了。
曦克有些茫然。
“没事儿,你好好休息。”曦克微微一笑,十分谦礼。说罢,转身匆匆离开了真儿房间。
真儿些许茫然。为何那么奇怪?
真儿余光似乎注意到了床头的一串已经有些干沽的糖葫芦。还有那傲然立着的一把。它们十分晶莹,红润。真儿起身,吃了一颗,便 起身去隔壁房间了。
琦影醒来时候,已经日头当空,一片和煦景象,生机勃勃。
她有些疲倦,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施了咒了。
真儿守着琦影的睡颜知道现在,感叹这丫头竟然这样嗜睡,也在这想法出现时刻,察觉到了,她是被施了嗜睡咒。不过私心希望她也可以多睡会儿,这些日子,也累坏了她吧。
“琦影,琦影。你终于活过来了啊。可把我给盼死了。”真儿一脸笑意,打趣着道,为了使气氛活跃起来,能够少了那么些已有的苦涩。每次自己醒过来都是琦影待在自己身边。
“真儿?你醒啦。”琦影突然坐了起来,却镇的脑袋微微阵痛。只好抚住额头。也记得给真儿一个微笑。
待二人洗漱过后,终于有人开了口。
“真儿,你和曦克怎么了?”琦影很认真的问道。
“我和曦克?”真儿已经意识到,这次,怕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并非简单的发作了,既然琦影和曦克都这样的反应对着自己。那便得认真对待了。
只是,她只是记得自己在湖边,其他的事情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这略略让人揪心,记忆的缺失,着实让人抓狂。
但是,琦影的言辞里面,有曦克,那便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她和曦克,不过是交易伙伴,并没有太多的牵扯,再怎样牵扯,也不过一个不为人知的师兄妹关系。
真儿有些疑惑的问,“莫非我和曦克意见不合,他将我战败,导致我毒发一睡不醒吗?”这是真儿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也是唯一的可能性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眉目便也好办了,可是偏偏相反,这可如何是好呢?
琦影明白了。眼前的真儿把几日前的事情忘记了,但是除此之外她都记得。这按照现代的说法便是“片段式失忆”。
“等等,等等,你让我清醒一下。”琦影一般反应比较慢,于是杵着下巴做起了深思。
真儿看着她深思,实在有点不习惯,这丫头天天欢笑着,何时还会思考了。
“真儿,可能把那件事情忘记了。但是,既然你们都无事,就暂时作罢吧。”琦影想着,真儿如果不记得,那曦克总算记得吧。
曦克待在房间里,一直未出来。
他重新置了一套饮具,不过酒杯,换成了茶杯,不过依然是紫玉杯。
曦克端着眼前这杯早已凉透的早春茶。
为何真儿若无其事?若非她不曾记得……
曦克还记得那副画面。冰山浸染的血红,最终被大雪埋没,依然一片白色入眼。随着刺骨的寒风将整整一副画面撕碎。
他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舒了出来,似乎要将所有的烦恼,不解通通扔掉。却从未有过如此简单的事情。
曦克总是独自拉着一张脸,在暗处,他习惯抿着嘴唇,似乎害怕周围的空气吸入自己口腔,眼里不过一片孤寂,只是自从从暗室回来之后,眼睛突然透彻了,瞳孔却像是银河般的广阔,永远都无法收拢回来。
待出了房间,曦克都一身鲜亮儒雅,面容俊朗,待人总是和蔼的多?这或许是作为皇家子弟的技艺罢了。
曦克起身,走到书房,走向那许久不曾抽出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