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长安的百花楼,笙歌达旦、热闹非凡。
花娘握着手里的一个镀金帖子,敲响一个房门。
“进来。”
花娘手握帖子推开房门,进了屋,反手关门,垂着首说道:“这是长安全部花楼联合举办的一年一度花魁选拔受邀的帖子,大人……”
“嗯?花娘,谁是大人?”坐在帘子后面的人,轻声打断并反问着。
花娘神色一僵,“是花娘错了。”
帘子后面的人,用手支着头说:“东西留下,你自己看着办,先下去吧。”
“是。”花娘把帖子放在桌上,目不斜视的打开门离开。
帘子后面的人,深吸一口气,嘟嚷着:“人、真是不好当!”
一身银色长衫,长发随意的披散着,眼角轻微的向上翘起,一张薄唇无力的半张着,脸上的银色面具半遮着半边脸。
他就是重生的陈兰,也可以说是、再世为人的阴差。
在乱葬岗
陈兰的魂魄思量了半响,才开口对附身到他肉身里的阴差说:“时也、命也,我无话可说。以后你就是陈兰,我则是阴间的索魂使。”
‘陈兰’惊讶的看着眼前半面纹身符文的陈兰魂魄,忽然一笑,如百花初开,说:“那我的能力,法力你要分我一点,不然就你这幅身子,加上现在毒气已蔓延到五脏六腑,我想我就算想长命百岁,也是不可能的。”
黑衣者无语的翻着白眼,白衣者咧嘴一笑果然如此。
“那要怎么分?”
‘陈兰’转首看着还静静站在一边的黑白无常。
“全部是不可能的,你只能选择三种,还得是最平常的,不然以你这凡身肉胎,怕也接收不了。”黑衣者严肃的说道。
“我要观面术跟操控术、还有就是我前些日子得到的一个武者的功夫修为。”‘陈兰’很是干脆的开口说道,不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在这乱世只能被人宰割。
“成。”
观面术就像算命,观人面相就能知道那人的前尘往事;操控术就是你的修为有多大,你能控制的物体就可以有多大并且控制多久;至于功夫修为,别人花了多久时间才练成,而得到的人就可以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全部化为所有。
靠坐在榻上的陈兰,兴之所至盯着眼前的茶水,不一会,茶水齐齐涌出。
“嘿嘿,果然还是有法力最好。”陈兰高兴的翘起嘴角,猫眼一眯,惬意的吹起小曲。
这百花楼的老板在外人面前是一介女流——花娘;但实际上是首辅陈兰的名下产业。
出了乱葬岗,才想起现在这个身份不简单,在加上已经是死掉的人。
陈兰苦恼了一番,做阴差不吃饭不洗澡没关系;但做人,这就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在脑中搜寻了一遍,发现这个百花楼,很对自己的口味,就心安理得的投奔过来。
花娘在刚见到双唇发黑的陈兰,差点吓晕过去,不过很快就稳定心神,把陈兰迎了进来。
……
陈兰无趣的打开帖子,发现长安最有名的百香楼、百艳楼、百媚楼,分别派出了自家的当家花旦,看样子是对这次的花魁选拨很是看重。
“也不知道,这花魁选拨好不好玩?希望不会太过无趣。”陈兰咕哝着把请帖放回桌上,站起身慵懒靠在窗台,看着外面的繁花似锦,陈兰好看的柳眉皱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在世为人,总会有些不同;结果事实上这一年来,每天除了调养身体,基本都是重复过着一样的生活。
无聊的时候也想为以前的陈兰,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王上。
但是花娘却告诉他,王上在首辅去世的第七天,突然暴毙在自己的寝殿,现在坐龙椅的是三皇子;可是现在的陈兰却是不信那人已经死了,肯定还活着。
他是谁?
他可是阴间的锁魂煞,任何往生的灵魂,他都能感觉到。就算他现在已经重生为人,但是有些直觉还是有的。
现在花魁的选拔,算是自己这一年来,唯一的……趣事吗?他要不要去看看热闹?陈兰轻敲着自己的下巴想着。
“花娘。”陈兰低沉的嗓音喊着。
“公子,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花娘很快在门外轻声应着。
陈兰看向院中一角,轻启朱唇说:“莫娘最近可有准备?”
“她?公子,她可能不想参加。”
“哦?不想?花娘,我们百花楼的规矩何时变的如此宽松?”陈兰的嗓音依旧低沉。
在门外的花娘没有回答,陈兰的眼角闪过一丝玩味。
“看样子,首辅死了,这百花楼是要‘改头换面’了!”
“不是的!公子,只是莫娘她……还请公子去看看她吧!”花娘不愿多说,让陈兰眼角的玩味越发浓重,那我倒是要去看看,这莫娘对以前的陈兰,到底安的是何等心思?是不是都觉得首辅没了,这人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陈兰慵懒的转过身,打开房门,扫视一眼站在门口的花娘,有点听不出语气的说:“花娘,你现在这样子,倒是比平时更有韵味了。”注意到花娘如小鹿般迷茫的双眼,陈兰心情大好的,迈动自己的脚步。
临近莫娘的房门,突然听到里面有丝丝压抑的低吼。
陈兰放慢脚步,耳朵微微的动了动,这莫娘难不成青天白日里,跟人那个?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也说不定,还是在听听吧!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百花楼,最舒服的是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哪里有些剧烈的活塞运动,都能让自己的耳朵,好好的享受一番!
哪些个是心有余力不足的,从姑娘的叫声中,就能听出一二;哪些个是生龙活虎的,也能从姑娘叫春般的音调中,察觉出来。
不是说,这百花楼的房间太近,而是现在的陈兰,耳力太好,凡是有些风吹草动的,都是躲不过他的耳朵。同样也不是陈兰真的就那么想听,而是有些声音就那样的窜入他的耳朵里,不想听也没法子,除非用棉花堵住耳朵。
陈兰平心静气的站立在门口,发现屋里的人,并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
莫娘只是跟梁上的一位君子正在很友好的交谈着,而刚才那丝丝低吼,只是那男子不甘的语气。
陈兰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来,就抬起手,很快的推开房门。
梁上君子来不及躲,就那样的暴露了。
莫娘脸色惨白的站起身,看着站在门外的陈兰。
陈兰随意的背着双手,说:“怎么?我就这么的可怕吗?莫娘?”
“不……没有!”
莫娘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从梁上跃下的男子扶正。
陈兰不悦的皱起眉,看样子,这男人真的很喜欢莫娘呐,那花魁选拔可是很严格的,希望莫娘每天对着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还能守的住清白。
莫娘以为陈兰是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不喜,很快的推开扶正自己的那人,双脚虚软的跪了下去,“大人,是莫娘不守规矩,跟蓝公子无关。”
蓝公子看着莫娘下跪,一闪身就靠近陈兰的身后,手里不知何时多出的匕首,抵在陈兰脖子旁边,“你敢叫人,我也不怕手里在多条性命。”
“公子,不可!快放开大人、”莫娘惊慌的喊起来。
陈兰翻着白眼,难道自己就这样无用吗?
“你确定?”陈兰丝毫不惧地说着。
蓝公子心里讶异,这人如此从容,真的不怕死?
就在这一愣神,地上的莫娘就站起来,夺过他手里的匕首。
也是他怕会伤到她,要不然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的夺去。
陈兰看着脸色还是很苍白的莫娘,整理下凌乱的衣领,仿佛身后没有人,直接开口说道:“莫娘,下个月的花魁选拔,你必须去!还有,那天无论你输还是赢,我将宣布你的初夜……价高者得!我希望现在的你,别让到时的我言而无信。”
“你敢?”
“是。”
蓝公子的怒吼、莫娘的回答。让陈兰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他们两的反应让自己很是愉悦,虽然是吓唬他们的,但是谁让自己无事可做,以前还能到处忙着搜寻往生的魂魄,现在闲的连打只苍蝇都没有的地步,他也是无聊的。
“莫娘,你怎么可以答应?”蓝公子现在顾不得其他,握着莫娘的肩膀,质问道。
“公子,莫娘不值得,你还是回去吧。”莫娘泫然欲泣的低着头。
蓝公子怒红着脸色,转过身提起陈兰的领子,说:“我现在要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陈兰一脸轻松地拍开他的手,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若真有心,到时候带着银子,还是一样的,不是吗?”
“你!”
蓝公子气愤的举起拳头,却被一旁的莫娘拉住,“公子!莫娘的身份本是如此,你现在这样,让莫娘情何以堪?你……走吧!”
陈兰可不想继续留下看他们郎有情妹有意的戏码,他也终于想到自己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