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孩子,被嫌弃,被冷落,也一直保持着那份热情,即使是恶作剧也让人啼笑皆非。
他的心越发疼了,一下又一下,他不知道这种疼痛是源于他恨她,还是因为他在担心她受到伤害。他拿出手机翻黎泱的电话,良久拨了出去,在铃声未响之前,他迅速挂断了。
他的心陡然急剧的的跳动着,过了一会他重新拨了出去,铃声这次真的响起了,可是那头许久未接。他颓然的倒在沙发里,脑子里全是关贺看着黎泱的那种眼神,以及一些可能发生的画面,他的心里不安极了。他把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青筋毕露。这种感觉就像坐过山车,刷的一下就到了底部,留在记忆里的是恐惧,是后怕。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屏幕那一点亮光映在程逸明忧郁的脸上,黎泱来电几个字刺痛着他的双眼,他想也没想的接了起来。
黎泱回到家了,洗漱完了正准备休息,铃声就响了,她开始以为是骚扰电话,刚想挂断,铃声就停了。她拿起一看是程逸明,她实在猜不透他这会打电话的意图,十一点了,这个点打电话要么是急事,要么是打错了。
她和程逸明自那天不欢而散后已经很久没说过一句话了,这是第一次他给她打电话,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拨了过去。
程逸明接起电话却不说话。
黎泱喂了两声:“是程总么?有什么事么?”她的语气客气又疏离,完全没有之前他送她回来的那种亲密的语气。
程逸明听着黎泱的声音猜测着她在干吗,仍旧没出声。
黎泱心里腹诽,神经病吧接电话又不说话这不是浪费电话费么。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万一对方不是程逸明,那……,她一改刚才淡漠的语气,急吼吼的冲着电话喊道:“你是谁,你把程逸明怎么了,说话啊你,你不会是把他绑架了吧。”
程逸明本来心里是压抑到了极点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一开口他就会说出自己的担忧,他怕他恨了那么久的念头一下子就消失。黎泱在那边吼的他耳朵生疼,他等着黎泱在那边喘气的机会假装回道:“我不知道电话拨出去了,没事。”
黎泱一听程逸明在那边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又结合着他往日的那张臭脸,心里就来气,什么呀,这不浪费自己点话费么,她又恢复到淡漠疏离的口气冷冰冰的说:“哦,知道了,那我挂了。”
程逸明听到黎泱说挂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也许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她冷酷无情的上司而已,他嗯了一声然后快速按断了电话。
黎泱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滴滴滴的忙音,心里就更气了,明明是他的失误,他还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来。黎泱气得一甩手机甩到床尾,手机在床上翻了两个滚之后又心疼的爬起来看看手机是不是摔坏了。她心想不能拿程逸明犯下的错误来虐待自己的手机。
一夜浅眠,黎泱噩梦连连,她梦见关贺红着眼掐着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模样,又梦见刘总一副猥琐的表情盯着自己,最后梦见程逸明冷着脸站在自己的床前跟自己说,黎泱,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黎泱是哭着醒来的,她真的害怕假如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发生的时候,假如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她伸手拉开窗帘,阳光洒落了满屋,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被阳光铺满了,她蜷缩着坐在床上,那是梦,虽然险些发生,可那也会梦,现实是她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梦是梦,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黎泱刚到单位就被刘总叫进了办公室。
刘总满脸堆着笑又是让茶,又是让座。
黎泱知道自古无功不受禄,她没从关贺口中问出任何消息,而且她也不想问,那不是她的职责,尤其讨厌别人把她当棋子任意摆布的这种感觉。
刘总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怎么样小黎,来市场部这边有段时间了,有没有什么难处?”
黎泱公式化口吻回道:“没有,都挺好。”
刘总仍旧笑:“我看你是个可塑之才,专业知识过硬,又有实际经验,还有公关能力,有没有要来我这边的想法,市场部这边和你在那边的基本工资差不多,而且还有绩效。”
黎泱笑笑:“感谢刘总抬举,我觉得招标部挺好的,而且我个人比较内向不太适合市场部。”
刘总小眼睛转转:“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
黎泱犹记得昨天他逼自己喝酒的时候,自己不喝他当时气的要背过气去的表情,她开口道:“在哪个岗位都是为程盛贡献,刘总说的这话不对。”
刘总扯着嘴角笑笑:“是,我这是求才若渴啊,真想找点又懂实际业务,又有公关能力的人。”
黎泱一听公关二字,就连上道昨天晚上关贺抓自己受的场面,她心里不由得一阵腻歪,她巧妙地回道:“术业有专攻,各司其职的好,刘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刘总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唠闲嗑,他这次直接了当的问道:“那个昨天晚上你和关总在一起……”
黎泱没等他说完就回道:“昨天关总先让司机送我回家的。”
刘总若愚所思的微眯着眼哦了一声,他又问:“那,关总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黎泱斩钉截铁的摇头:“没有,关总醉了,您忘了么,不是您看他醉了,让我送他回去的么?”
刘总脸上的失望之情昭然若揭,语气也变了:“你就没问点什么?”
黎泱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笑:“问了。”
刘总严重重新充满希望:“什么?”
黎泱回:“我问他要不要先送他回去?”
刘总又问:“然后呢?”
黎泱暗骂一声老狐狸,她回:“然后关总让司机先把我送回去了呀。”
刘总这次脸真的气得铁青,一双小眼睛盯着黎泱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黎泱毫不畏惧的回看着他,心想这人未免太过阴险了,暗着把自己当棋子,明晃晃的希望自己付出点什么以此给他换回有用的情报。
刘总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突然挂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黎泱也皮笑肉不笑:“哪里的话,我可比不上刘总的精明,市场部在您的带领下这业绩额一直居高不下啊。”
从办公室出来之前刘总脸上的煞气就一直没褪下去,黎泱可管不了那么多,他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光想着算计别人,她本来想不这么直白的讽刺刘总,可是有的人你不直接断了他的念头,他下一次还会在算计你。打蛇打七寸,一次你就得知道该怎么打到他的痛处。
张明见黎泱带着胜利的表情从刘总办公室出来不由得红了眼,开口问黎泱:“怎么了,刘总找你干嘛?”
黎泱虽面上高兴,但她心里知道自己已经得罪里面那个瘟神了,她回道:“什么也没说,瞎扯淡。”
张明不信:“得了吧,领导提给你涨工资了吧,看你美得。”
黎泱瞪他一眼:“美你个大头鬼。”
张明嫉妒的说道:“昨天还带你吃饭,今天一早就叫你谈话,别人可没这待遇。”
黎泱心想别在这装,你作为市场部员工不知道出去吃饭那点事么,她不想理他,打开电脑开始干活。
刘总的脸自从那天和黎泱谈完话之后就没缓过来,一直保持着铁青的颜色,出来进去上厕所看黎泱的眼神都带着憎恨。
黎泱真怕他光盯着自己看万一再撞了墙就不好了,结果她这想法刚一出,刘总边走边盯着黎泱,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关着的玻璃门上,砰地一声,震彻天地,他疼的闷哼一声蹲在地上,完全顾不上往日里装出来的高傲模样。
离得近的同事看了一眼门,门都被撞得出现出现裂纹了,可见他走的多急,心里得卯了多大劲头才能撞到这个门上啊。
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足足等刘总那肥硕的小身躯在地上蹲了两分钟,大伙才反应过来过去,过去看的时候,刘总光秃秃的头上早就起了一个大包了,额前那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好像又撞掉了几根。
据扶他起来的人说,他当时刘总都哭了,虽是没见眼泪,可是类似于一种嘤嘤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在他看见自己掉落的头发之后,这嘤嘤声更明显了。有人用了一个极其专业的词语来解释他当时的情景,那叫干啼,跟野猪叫是的,那声音别提多惨了。
刘总估计自己也觉得尴尬,在那几个人还没把他扶起来之前,他就又顺势倒在了其中一个上身维度相当可观的洗那里的实习女孩的身上,然后以工伤的名义在家歇了好几天。
他的“事迹”在单位里广为流传,越传越邪乎,有的说是撞到了墙上,有的说撞到了桌子上。还有人问,刘总有这么矮么,居然走路把脑袋撞到了桌子上?说的那人又赶紧解释,那就是又撞到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