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皱着眉头,他起码知道一点,九窍蚕绝对不是什么对他有好处的东西。
“九窍蚕是什么?”江晨质问道。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萧蝶扫过江晨的脸孔,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似作伪,不过他对九窍蚕的关切也是无比真实。
“是啊,知道。”江晨答道。
“从什么时候你发现是我?”萧蝶好奇的问道。
江晨无奈回答道:“我用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那时候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却不会改变。”
萧蝶听到了江晨的话之后脸颊微微发红,显然是想到了那时候江晨从寒潭中飞出,将他扑倒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仅仅是一瞬间,就记住了味道,这确实常人无法做到,萧蝶沉声道:“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不过聪明有时候只会害了你。”
“可能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个而死,起码,不是现在。”
萧蝶见了他的样子,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着,在心理上被那个男人压制了一步,于是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
虽然萧蝶可以不语,不过江晨可不能,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得知,就是关于之前的九窍蚕,一个活物进入自己的体内,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还没说,九窍蚕是什么?”江晨继续追问道。
萧蝶拿出一把骨笛,置于唇边轻轻吹响一个旋律,旋律有些诡异,各种音阶的转折很生硬,就像是小孩子拿在手中随意吹响的一样。
但是这音阶落到了江晨耳边,却发生了不一样的改变,江晨的心脏忽然停顿下来,不在跳动,似乎被什么给紧紧抓住了,一阵阵痛楚传来,心脏就快要爆开了。
“这,就是九窍蚕。”萧蝶放下骨笛,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晨。
九窍蚕的效果消失了,江晨喘息着,平复一下心跳,也让自己冷静,从脑后拉下斗篷宽大的帽檐,帽檐将半张脸都遮掩在里面,再加上江晨刻意的低头,几乎看不见江晨的表情。
红魔岛,只要到了红魔岛,他们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女人和那时候相比更加可怕,虽然当时她飞扬跋扈,不过却还有迹可循,现在她简直就像是一个智者,运筹帷幄。
如果她本身就是这样,那么故意装成那种飞扬跋扈的样子又为了什么?而且,像她这样的人,既然是刻意隐藏,那么另一面被自己看到了,想要简简单单的脱身显然是不可能的。
“条件。”江晨缓缓吐出了这两个字,帽檐把他的脸孔遮挡,看不清表情。
“两年。”
江晨听到了之后沉默了,两年的时间,也许对那些修炼已久的人来说并不是多么长的一段时间,仅仅是闭关一次所耗费的时间,但对他们刚刚开始修炼的人来说却足够长久了。
仅仅开始修炼闭关一次也远远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两年的概念还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萧蝶的意思,是需要自己两年的光阴。
“不需要你时时刻刻都在,只有在我传唤你的时候,你出现就可以,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萧蝶似乎看懂了江晨的内心想法,开口说道。
江晨点了点:“好。”
看到江晨回答的这么干脆,萧蝶笑的更开心了,双眼弯成了两条月牙,继续说道:“这九窍蚕是蚕魂,已经将你心脏的精元传输回来了,现在支撑着你的正是九窍蚕魂,以红魔的手段取出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那时候没有九窍蚕魂,那么你也会当场暴毙。”
“为什么找到我?比我强大的人在这里不算少。”江晨说道。
“放心,你自然有大用。”萧蝶很神秘的说道。
之后的路途中,萧蝶又给了江晨一些丹药,萧蝶给的丹药很有用,都不是什么凡品,江晨感觉肉体上的伤愈合的很快,他已经可以自己走动了,不过为了速度,还是由魂卫带着他前进。
肉身的伤虽然好了很多,不过他的识海中还是一阵阵疼痛,肉身伤易愈,识海的伤就没有那么好治愈了,他需要在一个地方安静的闭关,来修复识海中的伤痕。
另一边,虎门内许多老牌强者依然继续前进,誓要探索出里面蕴含的秘宝,然而,最先进入的一批人居然很纳闷的发现,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最后跟丢了一只灰猫,说出来都觉得可笑,仅仅是一只猫逃脱了这么多老牌强者的追捕。
古殿中又四处覆盖着禁制,乱闯之下要是触发了禁制,很容易发生意外,他们对这个古殿又没有灰猫那么了解,所以他们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追捕那只灰猫,气的一干强者哇哇大叫。
阿灰在古殿里熟练的穿梭着,已经来到了深处,走过了一处又一处的房间,但是他没有停留,甚至连房间都没有进去,他知道这些房间都属于谁,曾经有谁在这些房间里住过,不过现在仅仅都是过眼云烟了。
“我得快点,不然那小子真要嗝屁了。”阿灰的身形化成了一道灰影,肉眼都难以捕捉,仅仅一道灰光划过,就消失在了眼前。
来到了古殿深处,在一个血色头骨处停了下来,放出一滴血滴在头骨上,头骨缓缓扭转过来,空洞的双眼盯着阿灰看。
阿灰诵念出了一段古经,骷髅的眼中居然燃起了火焰,头骨之后一扇门显现出来,阿灰走了进去,就如水波一般将阿灰吞没了进去。
“怎么会没有。”阿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呆呆的发愣。
一转身离开了这里,又来到另一个头骨处,又是一扇门出现,进入了之后依然没有任何物品。
“该死,有人来过这里。”
接连开了好几道门,依然都是空无一物,此时阿灰几近崩溃,曾经的家底都在这里,虽然有一些东西可能会腐朽,不过九黎城当初极尽辉煌,还是有一些万古不灭的神物存在,此时居然全部都空了。
“到底是谁!!!!”阿灰大怒。
没有了那些神物,即使回去了也于事无补,阿灰走了出那间密室,有些失神,要是江晨也死了,那么自己的方向又在哪里?无数年之后早已没有了挚友,亲人,爱人,甚至连世界都已经改变了。
曾经的城池早已空了,再无当年三千繁华,仅仅剩下一个苟延残喘的帝王,站在走廊里,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人和事,一个个行走的身影,朋友把酒言欢,佳人倚伴在侧。
阿灰闭上了双眼,凭着感觉走,即使不用看也知道这个熟悉的地方,走过了一个弯,再继续向前走,粉尘带着刺鼻的味道,但是阿灰完全没有在意。
没有睁开眼,走了很远,推开一扇门,阿灰带着微笑走了进去,好像有一个人正带着微笑也向他走来,他走了过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月儿......”阿灰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早已败坏的房屋,里面华贵的装饰也都被岁月打散,佳人也早已不在。
阿灰走过早已全是粉尘的房间,门在阿灰刚刚推开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地碎屑,走进了房间以后,阿灰身边的物品一个接一个的破碎,仅仅是阿灰行走时带起的微风,就让那些物品无法保持形态。
内部早已腐朽了,不过却还是没有散开,直到......现在。
没有华贵的地毯,没有精致的床沿,更没有镶满宝石的外套,就这样曾经的帝王回来了......
阿灰来到了阳台上,这里是古殿唯一突出来的地方,以往的他一直很喜欢这里,从这里遥看九天,一样的景色,云雾渐隐,青云沉浮,不过此时却带着很奇怪的心理,无心看这些景色。
“我又该去何处?”阿灰摇了摇头,自嘲的笑笑。
“生而为皇,又有何处去不得?”如溪水般清亮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死气沉沉的房间中。
阿灰猛地一下跳起来,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身青衣的女子,巧笑嫣然,阿灰的眼中忽然有些湿润,此时的他真的很想放声大喊,他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实。
阿灰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就算只是一场梦,一个幻影,那么他也想上前与她相拥,那怕仅仅片刻。
“真的...是你吗?月儿。”阿灰有些结巴,说话都不太流畅,生怕说的大声一些,会让眼前的画面消散。
“是我,我还在等你,一直都在。”月儿带着甜甜的笑意,不过眼中同样带着泪水。
阿灰轻轻贴上去,却透过她的身体,无法触碰到,阿灰的心开始慌乱,害怕真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吾王,光阴之下无人可长存,妾身亦是如此。”月儿叹息一声,她也伸出了手,却直直穿过了阿灰的身体。
阿灰一句话都没有说,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尽岁月之后后,相遇却无法相拥,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是因为生门吗?”阿灰颤颤巍巍的说,生门虽带着生机,却终究无法离开古殿,一旦离开,便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