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妖两界,各自有着一个古老的说法。虽然内容不同,但是却有两点惊人相似的地方,一者玉佩,一者天道。
混沌初开,天道朦胧,世间万物,挣扎生存。而后,经过漫长的成长,天道开启灵智。见生命草芥,动辄死生,天道不安。为平定天下,定制秩序,天道分化一缕规则,化为玉佩,承天之运,以安众生。这枚玉佩,因为怀有一缕规则,修炼者得之便可参天地造化,登天地大位,因此被封为无价之宝,权利之玉。传说,这是天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俯首看众生。
这是妖界流传的古老故事。
仙界,也有一个天道与玉佩的故事。某天,正值天下大乱,苍天睁眼,见天下血红,遂大怒,霎时,天雷滚滚,九色天雷大轰三天三夜不歇,至此,世间平。祸福相依,众生在遭遇打压的同时,天道也泄露了气息。劫后余生之人抛弃恩怨,在实力的引诱下,相聚以万万亿死亡生灵的魂魄为引,骨架铺路,鲜血染就,把天道气息引来,封在九千九百九十九具白骨提炼的骨之精髓中,遂成一绝世玉佩。本以为至此,人们皆可参悟天道玄奥,没成想,因血腥之气太重,得玉佩之人,皆被熏染,性情大变,杀戮滔天,无奈之下又把玉佩封印丢弃。这玉,被称为屠生。
这是仙界流传的古老故事。
或许,这是故事;或许,这是真实,因为时间的久远,真实变成了传说,在迷失于钱权的众生中口耳相传。
……
前肢高高举起,本来柔软的黑色毛发,坚硬如钢铁,闪着瘆人的寒。下一瞬,就要扎进孟豪心脏。感受着疾风,孟豪轻轻闭上眼睛,心中只剩叹息。原来,将死之人,心中只有叹息。
“小小蜘蛛精,敢来杀我的子孙!”一个浑厚的声音响在孟豪耳畔,孟豪讶异的睁开眼。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挡住了致命的蛛腿。
饶是定力惊人,孟豪迅速调整,观察发现眼前的男子下半身是虚幻的,像是凌空漂浮。在这男子出来的瞬间,孟豪觉得血液都加速流动,像是身体深处在本能欢迎眼前的人。
血蛛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挠挡住了近在眼前的完美猎物,恼怒起来。处于本能,眼前的人不可抵挡,但是兽终归是兽,一单被愤怒冲毁理智,也就顾不上其他。
早已布在洞中的蛛丝,四面八方而来,扑向中年男子。孟豪现在在男子身后,不能看到男子神色。男子面容沉静,毫无慌乱,甚至还在观望四周。很显然,男子没把眼前的妖物放在心上,甚至还是蔑视。
只是瞬间的事情,只见天罗地网落在男子身上。刚开始,还能见到蛛丝密密麻麻缠布在身上,不断收缩。血蛛见攻击有效,玩弄之心大起,笑吟吟的看着他,八条腿在无规律的摆动,黑黑的毛发都跟着波浪式的抖动,很是高兴。
好景不久,可能应了乐极生悲的理。蛛丝迅速的在身上融化,流水一般向下低落,汇聚起来。男子随手一招,这一团液体飞到手心,不断盘旋。
血蛛见招法被破,刚刚平复下来的怒火再次升腾,这一次,完全的愤怒占据脑腔。血蛛挥舞着前肢,人立而起,刺向男子。在行动过程中,一抹抹土黄色光芒闪现,牢牢加固本就坚硬的身体,像是带了一层盔甲。
妖修,仙修。最大的区别除了是否为人类,还有便是妖修因为天赋原因自带属性。而人类,你只要有着绝强的悟性,任何法则皆可使用。比如这血蛛,使用的便是土之规则,凝厚土之力,坚固自身。
“去!”还未等血蛛冲上身前,未等土之规则发威,男子就已经先声夺人。一声轻喝,手腕一抖,手中的蛛丝液团飞出,盘旋着,竟又变成了一张密密地网,大小刚好可以束缚血蛛。
以敌之兵制敌,这一招,打的血蛛猝不及防。从男子手中发出的蛛丝,更加圆润。蛛网束缚,一招制敌。
“小小金丹境,纵使我现在实力大减,也不容你在我面前,对我后人放肆!”男子平静的语气中有着一股霸气,和不容置疑的气势!大手一挥,血蛛在不可置信的心境中,化为齑粉。
“好了,现在都完了,一切都完了。”男子望着血蛛不甘的死去,自己唉声叹息,从欣喜,到最后有一种没落的沧桑。一股暴虐缓缓升腾,浪花般涌入。
“都完了,那你们为什么还活着;都完了,那万物为何要存在;都完了,那这世界不如和我一起毁灭!”近乎偏执的,男子发狂似的大吼,震得洞窟有碎石掉落。
“你好,我的后人,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来介绍一下自己吧。”上一秒还在发狂的男子,转瞬间就变得如大海般宁静。血蛛虽死,但是洞中却因为这个陌生男人的存在而更加阴冷。
虽然身体深处给出的信号,那种血脉深处的联系,告诉孟豪眼前之人定是自己某一代的先祖。但是这副面孔,这种恨天怨地的怒气,却叫孟豪心中不愿承认。尤其,先祖现在正在自己抚摸自己脸上的伤口,这种锥心刺骨的的痛楚,叫孟豪悚厉。偏偏痛到极处,是一种无法呼喊的触动。
“你的这副血肉,是我给你的。我每天都在温养你的身体,你体内天生的灵力,是我给你带来,现在,该是你给我的时候了。”夺舍,修炼者无论是仙修妖修,在元婴以上皆可进行,灵魂分离肉身,强行占据另一具躯体。元婴境,元婴初成,灵魂凝聚,是最基本的开始。
执念。天堂地狱。孟家老祖狠狠地将双手插入孟豪心脏,一颗殷红的跳动的火热的心,从胸膛拿出。
“好美啊,生命的活力。”在孟家老祖苍白而又单调的赞美声中,孟豪满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灵魂的力量在飘散。孟家老祖一个呼吸,轻轻地聚拢了起来飘散的灵魂。
一个小版的孟豪漂浮在孟家老祖面前。满是惶恐,像是一只被束缚的鸟,四处寻找离开的方向,奈何孟家老祖早已把四周封起,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老祖面容神圣,把灵魂送到嘴边,慢慢吞咽,像是在品尝一道世间少有的佳肴。随着孟豪的缓缓消失,老祖的下半身不再虚幻,变得异常凝实。
地面上,一道霹雳划破天空,穿越世间。
伴随着天雷,‘孟豪’站了起来,白骨生肉,眨眼之间复原,粲然一笑。“美妙的感觉。”
……
孟大员外的心最近总是惶惶,夜夜都是噩梦,梦见豪儿浑身鲜血在向自己求助,心如火焚但是无可奈何,看着一只大手把其拍飞,看着豪儿越飞越远,自己的耳边却有着清晰地惨叫,是豪儿的声音!
刹那间,惊醒,恶汗打湿了层层衣衫。
距今已有半月,孟员外的心久久不能搁置。“快,托人给宫里问个话。”思前想后终于是坐不住了。今早,孟员外去敬祖先上香,发现香烛尽灭。恍然一阵五雷轰顶在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半年不算久远,但也会有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比如梦贵妃,就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只是,这身孕来的奇怪。短短三个月,梦贵妃便感觉腹中绞痛难耐,
……
脏孩子每天都在观察孟家的运道。曾言一国天子可以望国之气运,知兴衰,明民意。
这望运之数,是修炼界极难的术法,需要对因果法则有极深的造诣方可修炼,但是像因果,命运这等虚无缥缈的事物,一则难以明悟,二来虚幻莫测,极易引起反噬。
世界在脏孩子的眼中是一条条的线。只见孟家的因果之线,被一股莫名的因果线缠绕。处于濒死的阶段,线断,家族轻则没落,重则除名。
脏孩子皱着眉。一条条的线不断地交织变幻。此刻若有旁的修行者看见,必定会落荒而逃,这术法已接近道,是寻常人万万不能触及的。
良久之后,脏孩子轻轻一叹,因缘太深,看不透,摸不清,理不顺。但是却又不得不管。
“出来!”脏孩子望向前方虚空,一掌打出。只见虚空波动,三个人闪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