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澈仍然没动，就靠在她旁边，突然微微侧头，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引起阵阵颤栗。同时他轻声说着，“当初还睡过一张床呢，现在怎么这么防着我？”
在一边站着许久没动的森奕总算是回过神了，他看着这一幕脸都绿了，气得七窍生烟，“你离她远一点！”
“哪里冒出来的？”叶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和她熟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森奕不服气，“那又怎样？你不是刚才也说过了么？你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关系一定大不如前。”
“比你好。”叶澈似是嘲讽，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
“许诺，他是谁？”许曜突然紧紧握住许诺的手，他的手很冰，脸也很白。
“从前的一个朋友。”她并没有过多的介绍，许曜的脸色顿时更白了。
叶澈倒是无所谓地笑笑，吹了一声口哨。
这里的一群人的动静还挺大的，台上的夏思瑶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这里，满眼复杂。
“对了。”叶澈随手拖过来一个没人坐的板凳，摆在许诺的旁边，就挨着她坐下了，“我之前的提议你通过了吗？”
许诺目视前方，不理他。他却像一只粘人的大狗，一遍又一遍地问着。
“好不好？明年我们一起过生日？”叶澈凑近又凑近，“好不好？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过生日了，我每年过生日都会想起你来，还会给你留蛋糕，虽然每次还是被我吃了……”
“叶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许诺烦不胜烦，终于出声打断他的话，“一起过生日能怎样？你至于吗？”
“你不懂……”叶澈用十分沉重的语调说着，突然又叹了一口气，“算了，烟瘾犯了，我去下厕所。”
等着他走了，森奕一把拉住许诺的手，“我们去聊一会儿。”
许诺幽幽地看着他，挣开他的手，“我去下厕所。”
“等等！”森奕大喊了一声，但是她很快就跑得没影了，甚至超过了还在慢慢悠悠走着路的叶澈。
许曜冷着脸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看着因为这一声大喊而看向这里的人，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一楼女厕所里面没人，许诺进去之后就站在镜子前面弄头发，然后又拿出唇膏补了妆。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手，并没有出去，而是摸出一包烟，静静地点了一根，吸了一口。
有好几天没有碰这个东西了，她看着指尖夹着的烟，都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了。她一口一口把一根烟吸完，才慢慢地出去。
外面，叶澈靠在墙上，面容隐在阴影里，模糊不清。看到许诺出来，他走过去，“怎么，你也有烟瘾了？”
“没有。”许诺想从他旁边走过去，但一直被拦着。
叶澈双手扳着她的肩，“你怎么一直躲着我？”
许诺把他的手一点点放下来，“怎么？不行吗？我不喜欢林如雪，也不会喜欢你。”
“你从前说话没有这么伤人的……”叶澈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从前你不知道我的身份，还会和我躺在一起睡觉……”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是她的儿子，我也不会理你。”许诺眯着眼睛，转过头。
“那为什么你会和她的另一个儿子关系这么好？还带着他来学校？”叶澈冷笑，“你以为我想当她的儿子吗？她早恋生了我，把我随便扔到垃圾桶。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恨她，我比你更恨她！”
许诺看着他，“扔到垃圾桶？明明是被我小姨收养了，我都不知道小姨是怎么想的的！”
“你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我妈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亲妈，是她！”叶澈说着，把袖子拉上去，“当初我到你家去的时候，她看到我手上的胎记有多惊讶啊！她给我钱，让我不要闹事，别毁了她在你爸爸心中温柔纯净的形象！”
许诺听到这些不由自主地看向叶澈的手臂，那里不再是一块黑色的胎记，而是纹了一个纹身，一个不大不小的骷髅头。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气氛尬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许诺留在原地，她没有看着叶澈走出自己的视线，而是靠着墙角蹲了下来，往事一点点在脑海中浮现。
那时她的母亲刚刚去世，她善良的小姨把她接到自己家住了一段时间。那是许诺和叶澈的第一次见面。那时都很小，只知道在一起玩很开心，许诺也还是个可爱乖巧的孩子。他们每天在一张床上睡觉，和邻居家的小孩玩捉迷藏，叶澈一定要和许诺藏在一起，结果两个人不到十秒钟就都被找到了……
那时候叶澈就时常体现出他的腹黑难缠，他平时不喜欢和别人轻易说话，特别是女孩，奈何天生有一副好皮囊，许多女生都爱缠着他，他烦不胜烦。但是他对许诺还是很好的，渐渐长大之后，每次许诺去找他玩，或者被邀请去吃饭，他都会先准备好零食，两人边吃边聊。正巧他被收养的日子和许诺的生日是一天，他们一商量，就当作是一天的吧！只不过他比许诺大一岁……
这一切都是非常美好的，直到他跟着许诺回了许诺的家，碰到了林如雪。林如雪当时就把茶壶给吓得摔到地上去了。那天家里只有林如雪、叶澈和许诺三个人。林如雪趁着许诺不在的时候和他摊牌，叶澈知道真相，再也待不下去。他们却都没有看到在门口偷听的许诺。
在从那次以后，叶澈再很少来找许诺，许诺也没怎么去找他，导致后来他们一年才见一次面。就是过年的时候许诺去小姨家吃个团年饭，才能碰到他。有时候还碰不到，因为叶澈变得喜欢在外面玩，玩到很晚，许诺吃完团年饭走了很久，他才回家。
再后来，就是今天，在学校里碰到他。他变了很多，但是许诺还没看出来他和余时谁更恶劣。
许诺回到操场的时候高三年级的两个班都已经比完了，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他们的情况。叶澈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她的位置旁边只有森奕和许曜。
“你们刚才去说了什么？”森奕看到她回来，激动地问着。
许诺摇头表示不想说，这时夏思瑶正在台上说着台词，“现在是个人表演时间。这一次我们决定用新颖的方法，现场选人上来表演！”
台下顿时一片抽气声，大概是有的人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在暗暗担心。而有些人则是幸灾乐祸，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只是盯着别人。
“这里一种有两种签，第一种上面写着年级班级，比如高一一班。另一种上面写的是一个数字，大于零小于五十，代表了每个人的学号。”郁离笙站在夏思瑶的旁边，解释着。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怕他欺负你！”森奕对于上面主持人说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问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说了你能明白什么？”许诺之前拼命忍住的怒火嘣噌的往上冒。
森奕皱着眉，指着许曜，“我是一片好心，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许诺，不信你问他，他也觉得你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叶澈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就不要问了，我不想说，这算是隐私了吧？你刨根问底除了让我烦躁还有什么作用？我知道你们怕我被欺负，但是我自己能处理！”许诺说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显是不想发火。
许曜点头，“好，我本来也没打算问。你不要拉我下水。”
“你……”森奕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转身就走。
“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我不会像他那样的。”他还没有走远，许曜就开口了。
许诺轻轻点头，“嗯。”
他们这吵了几句话的时间里，第一个被抽中的人已经上台了，是个戴眼镜相貌平平的女生，女生似乎很内向，一上台脸就已经红得要滴血一样。她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夏思瑶催了一遍才拿着话筒小声说了一句，“我什么都不会……”
尴尬……
许诺抬眸看着上面，一边塞了一个口香糖进嘴里，一边说着，“今年的艺术节办得最差了。抽签叫人上去表演最怕就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又没有提前排练，把人晾在台上多不好。”
“是啊！”许曜附和着，突然又问了一句，“那如果抽中了你呢？你会表演什么？”
许诺挑眉，“我也没有什么可表演的。”
接着，许曜的话灵验了。在抽第五次签的时候，夏思瑶拿出一张签，说着，“高一十班。”
“十七号。”郁离笙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张纸，跟着说。
许诺正在咬着口香糖，听了这话立马就愣住了，她就是十七号。
许曜看着她怪异的样子，试探着问了一句，“许诺，我知道你是十班的，至于学号，不会就是十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