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国师还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彷佛着世间的一切他都丝毫不关心一样。
妖华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从头包到脚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讥诮而讽刺,脸上再也没有之前故意装出来的温和,反而变得不屑,还有一丝的恨意,“国师还是这么见不得人啊,是害怕别人把你当成妖怪不再像之前那样崇敬了?”
国师金色的眼眸里快速的划过一抹恼怒,长眸微眯,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少女一言不发。
“既然我已经见过国师了,也不违背父亲要我要尊敬您的意思,就先告辞了,免得碍了国师的眼就不好了。”妖华感觉到国师周身的气息的变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惹恼了他,心中带着淡淡的欣喜,福身行了一礼准备要离开了。
也不避讳国师就站在自己面前,妖华正大光明的向国师走去,准备绕过他离开,可是就在经过国师身边的时候,国师突然伸手抓住了妖华的手。
妖华被国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看着国师的眼神中也带着了一丝的惊惧与愤怒,“月流云,你放手。”妖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在怕什么,”月流云不仅没有放开妖华的手,反而凑到了妖华的眼前,盯着妖华带着一丝惊恐的眼睛,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面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金色的眼眸,带着愤怒、不甘与一丝的失望。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嗯?”月流云继续往前,凑到妖华的鼻尖前,双手慢慢捧住妖华的脸,抵着她的鼻尖,一只手摸着妖华眼角的泪痣,轻声的诱惑着妖华,却又像是在质问道,“你在怕我,你到底在害怕我什么,我伤害过你吗?”
妖华感觉到对方的睫毛都刷在了自己的脸上,有些痒,有些麻,但是更多的却是呆滞,和不知所措。
“华儿,”月流云的声音慢慢变得轻柔,带着魅惑人心的诱惑,金色的双眸忽然变成了浅金色,让妖华的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好像被引诱了一样。
“华儿,告诉我,你害怕我吗?为什么,”月流云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艰涩,“不能,不能跟我和平相处吗?我真的很担心你,华儿,”声音里带着叹息,月流云像是被妖华的迷离诱惑了一样,慢慢的垂下头,凑到妖华的耳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妖华圆润的耳垂。
湿热的触感让妖华一惊,忽然反应过来,猛地伸手推开月流云靠近自己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月流云刚刚对自己做的事情。
“你放肆,”妖华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盯着月流云呵斥道,脸上带着一丝恼怒,“月流云,不要用你的幻术来迷惑我,我是绝对不会跟你有丝毫的交集的,而且不管你做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停手的。”
月流云看着像刺猬一样的妖华,看着看着就笑了,继而发出了畅快的大笑声,“华儿,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不知道吗。”
妖华听到月流云这样畅快的笑声,妖媚的脸完全被愤怒所替代,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地位镇定,有些歇斯底里的对月流云吼道:“月流云,我们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不要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月流云还是低头,闷笑着,“华儿,你又在害怕我了?”
“呵,你以为你是谁,能让我觉得害怕。”妖华撇开头,故意不去看月流云的脸色。
“你想做的事会颠覆这个大陆,牵连无辜的百姓,你也都不在乎吗?”月流云抬头看着妖华的脸,可是却只能看到妖华优美的侧脸和坚毅的下巴,十分倔强的模样。
“与我何干?”妖华慢慢的转回头,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怜悯之心,“这些人会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只要可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什么都无所谓。”
“包括你自己吗?”妖华的话让月流云有些愤怒,手下不自觉的用力,抓紧了妖华的肩膀,妖华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但是脸上还是毫无变化,冷冷的盯着月流云。
“是,无所谓,如果真的要用我这条命才能换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便拿去吧。”妖华一字一句的对月流云说道。
“你就这么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月流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有些不明白妖华的想法了。
“是,”妖华斩钉截铁的说道,感觉到月流云在自己肩上用的力气慢慢变小了,妖华伸出双手拨开了月流云的手,冷冷的说道,“你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但是我也在这里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随时奉陪。”
“哼,”不等月流云有什么反应,妖华转身甩袖而去。
“一年之后,”身后传来月流云的声音,妖华停住脚步,但是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月流云看着妖华离开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迷雾之中,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苦涩,连带着嘴巴里面都变得艰涩起来。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董酒,月流云才慢慢的抬脚走到妖华刚刚站过的大石头上,看着脚下的浮云,慢慢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妖华一路飞奔出云城,也没有骑马,就在小路上狂奔着,从漆黑的树林里穿过,惊起一群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起来,落在树梢上盯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妖华也跑的有些累了,倚在一棵巨大的树根边上休息,扶着树干慢慢坐了下来,眼神悠远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她慢慢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眼角泪痣的方向,心绪已经转回了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月流云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才六岁,一直都待在高高的雪山之巅,没有朋友,只有她的父亲、姐姐和一群不认得的侍女,每天看到的都只有雪山和没有颜色的天空,更多的时间她都是待在房间里面的,因为她的身体不好,总是生病。
房间也是雪白的,没有一丝的色彩,她很生气,也很郁闷,因为这跟她的名字一点也不相符,所以固执的不听从侍女的劝导,一定要穿红色的衣服。还好,她的父亲什么的都会依着她,所以她从小就只穿红色的衣裳。
见到月流云的时候是她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父亲的时候了,她问姐姐原因,姐姐告诉她父亲是去外面参加别人的寿宴了,还有要去迎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的到来。
妖华不解,为什么要去外面参加别人的寿宴,他们这里不是一直都是与世隔绝的吗?还有要迎接什么人,会有外人来她们这里?
妖华不解,但是也有了好奇心,每天都在家里等着父亲回来,但是父亲还没有回来,她住的大房子就被重新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准备了好多的东西。妖华就问那些侍女,为什么要准备这些东西,她们告诉她因为有客人要来。
终于,她等回了自己的父亲,也等到了那位尊贵的客人,尊贵到什么程度了,所有的人都要出来迎接这位听说在七国都备受尊崇的人物,那些她都很少见到的平民全都从自己出来迎接这位客人。
妖华永远都记得自己从高高的台阶上下来,欢快的从台阶上往下跑的时候妖华只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明亮的,红色的衣裙在风中风扬,就像一只飞舞的蝴蝶一样,妖华真的很开心,从台阶上飞奔而下,扑到了自己父亲的怀里。
父亲一只都是宠爱她的,所以对妖华这样危险的举动都选择了漠视。妖华坐在父亲的怀里看着父亲身后的华丽的白色马车,还以为里面的人应该是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因为在妖华的潜意识里面这样优美的马车就是给女孩子用的,但是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妖华直接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一个男人,妖华看着那个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从马车里面走下来,似乎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通身的白色除了能就看得见他的一双清冷的如同雪山之巅的冰雪一样,就只是透彻的白了。妖华很讨厌这个男人,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
不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穿的是她最讨厌的颜色,还因为他让她英伟的父皇,鸣凤国的皇帝对他下跪了。
“国师大人,请到皇宫内休息吧。”父皇的声音还是平静无波,但是妖华就越是生气,站在父亲的身边,笔挺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眼神倔强。
“华儿,快给国师跪下。”父亲牵着她的手,要她跪下。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给这样一个都不敢见人的家伙下跪,妖华非常的倔强,就是不下跪,盯着国师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国师也看着妖华,眼神平静无波。
“华儿。”父亲终于忍不住对妖华发火了。
“无事,”国师终于开口了,话虽然是对父亲说的,但是眼神却还是落在妖华的身上,“一个孩子罢了。”语气就像是在说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妖华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