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祖母
冬寒将至还未到，最冷的时节，就已经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这样寒冷的冬季，相府后门窝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无情的风拼命的，吹打着他原本单薄的衣衫。乞丐只能紧紧贴着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驱赶严寒。
无论街外面是怎样的光景，丝毫不会影响府里的人，就连一个个丫鬟奴才，都穿着兔毛做的衣衫。屋子里的地龙不分白昼的烧着，用的碳都是宫里御赐的银碳。屋子里的热气，似乎都能散入门外，未入门口都能感觉，那丝丝的暖流。
“小姐，你好些了么？”
兰儿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为了防止粥冷掉。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手里端着一个炉子，还冒着热气。
晓月无奈的看了看兰儿，笑了笑。
“你一天到晚的给我端吃的，是想把我养胖么？”
兰儿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小姐现在太瘦了，还是吃胖些才好。”
晓月只得接过粥，喝了几口，这才放了下去。
“我这一病也有半个多月了，也该走动走动了，替我更衣我要去祖母那一趟，好些日子没看望她了。”
兰儿虽然担忧的望了眼晓月，终究没有出声，她知道晓月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而且这府里终究，还是要讨老太太欢心，这才是紧要的。
兰儿赶忙替晓月更换了衣服，淡红色的衣衫，在冬日里，倒是十分的娇俏。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到被红色一衬，也不觉得明显。
兰儿又为她细心的，披了一件墨白色的狐裘，又拿了一个暖手炉，这才放心的笑了笑。
屋外的丫鬟仆人，见晓月出来，齐声喊道。
“小姐”
又行了礼，晓月轻轻点了点头，她们这才退下。刚走几步，原本在扫地的木春，放下扫帚，走了上来。
“小姐，你的病刚好，这是要去那？”
晓月自然不会理会她，身后的兰儿走上前说道。
“小姐去那，是你个丫鬟该操心的么？还不去干你的活。”
“是，只是夫人特地交代，小姐身子弱，不能出去。”
木春说道此处，得意的望了望晓月。
原是想用夫人压她，只见晓月也不理会她说些什么，巡视了下院里的众人说道。
“木春，你就跪在院里，一个时辰以后，才可以起来，明白么？”
木春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还请小姐明示。”
晓月俯下声，捏着木春的下巴，看了又看她。
“我以为你会安分些，没想到你真让我失望了！对于让我失望的人，我该如何是好？”
说着望了望木春，摸了下她的脸颊，似是在欣赏。
“可惜了！”
说完转身离去，木春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她呆呆的望着晓月，离去的背影。
刚出院，晓月轻轻一笑。
“快些走吧，否则总会有些拦路的人。”
“小姐，是否绕路走？”
“不用了，如果绕路是人少些，没等到祖母那，就被人拦住了，就走这条路。”
“晓月，你这病还没好，是要去那啊？”
走了一会，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见王姨娘带着乐之，行色匆匆赶了过来。
“母亲，这是要去那？怎得还带着妹妹？”
乐之也不抬头，细声细气的说道。
“姐姐好。”
晓月走上前，摸了摸她的手，乐之本想抽回，晓月却压住了她的手。
“妹妹今日好漂亮阿！”
说着细细上下看了一下，似是在欣赏。
“今日是带着你妹妹，是要去向老夫人请安。”
王姨娘见乐之不肯说话，只好上前解围，又接着说道。
“你就别笑话你妹妹了，你今日不也很好看。想必是病好了，脸色都红润了。”
晓月笑眯眯的，看了看乐之。
“妹妹的手到是很凉，母亲也是怎么出门不给妹妹添件衣裳。”
把她的手握了又握。
“今日我身体也好多了，正好陪着娘和妹妹去给祖母请安，妹妹你看可好？”
她也不问王姨娘反而问起了乐之，乐之只是点了点头，也没看见王姨娘的眼色。
王姨娘想要说些什么，晓月却拉了乐之。
“妹妹，姐姐好久都没见你了，妹妹可好？”
“晓月你在养病，怕是会打扰老夫人。”
王姨娘打断了她，似是询问，实则不然。
“娘，你看女儿这不，好了！你就放心好了，我坐坐就走。”
说着也不再理会，一路上拉着乐之的手，始终笑眯眯的。
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了声音，看来早有人进去通报了老夫人。
“你们快进来，进来。”
老夫人盘腿坐在床上，手里刚刚放下茶杯，盘弄起了手里的佛珠。
“祖母，晓月给祖母请安了。”
说着跪了下来，磕了个头。“你这孩子，平时行家常礼就是了，怎么行大礼，快起来。”
老夫人停下了手里的佛珠，关切的问道。
“快病可好些了？”
晓月这才起身，盈盈的走上前去。
“多谢祖母关心，孙女已经好多了，只是这些日子病着不能日日来见祖母心里难安。”
说着眼眶红了几分“还好有祖母日日念佛，孙女的病才能好的快些，可见是佛祖保佑。”
老夫人含笑点了点头，似是说到了她心里，面上还好，心里还是欢喜。
“来坐到祖母旁边。”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
王姨娘面上不好过，也不好发作。
“乐之还不给你祖母行礼。”
乐之听到此处，上前行了常礼。
“祖母，乐之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心中有些不乐意，嘴上还是没说什么。其实自从王姨娘当家，她这个老太太，天天有颖香哄着陪着，又有王姨娘阿谀奉承着。平时晓月也时常来请安，但终究有她母亲那个结在，对她也是淡淡的。自从晓月的娘去世以后，就没怎么见她，见了也是三五句话，打发了出去。加上颖香能说会道，她更亲近颖香了，可今天乐之和晓月一比，心下了然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