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饱含深情的桃花眼，淡红的嘴唇，是无论多乱的头发都无法掩盖的妖媚，但他整个人却偏偏散发着一股子清冷的气息，尤其是在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

虞惊凰刚过来时脸上是带着微笑的，柔柔的，像阳光，像熙风。因为此时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卫锦桐，当他发觉过来在场还有其他人时，他立马恢复了原来那种面瘫状态。

云纹金线刺绣白袍，这一位，想必就是卫惜口中的最大功臣五皇子了吧？

“这位是五皇子？”

“正是，请问有何贵干？”

既然虞惊凰都承认了身份，总是要先行个礼，不管他在人前是多么的不堪，他总是大宛的五皇子。

“在下师襄，奉宸贵妃之命前来寻找五皇子。”

“母妃？她来寻我做什么？”虞惊凰皱皱眉，很是不解。

“在下也不知，五皇子前去就是了。”

虞惊凰这就要走，但是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卫锦桐说：“桐？那……我先去啦？”什么嘛，不就是去见自己的母妃吗，至于这么婆婆妈妈的吗？师盈心里一阵无语，她已经在心里对虞惊凰和卫锦桐翻了无数个白眼了。

“管我干嘛？赶紧去就是了。”虞惊凰便随师襄走了，只留师盈在这儿。

“哼，连爹爹都把我给无视了。”她又突然地对虞惊凰感兴趣起来，“桐儿姐姐，好像五皇子对你很是上心呢！”卫锦桐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师盈伸出手，师盈将她的手交与了她的手中，两人携手漫步。

“桐儿姐姐还没有回答盈儿的问题呢！”

卫锦桐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盈儿，我真想看看你这颗心是什么做的，瞅你这小心眼儿。我们之间只是熟了一些罢了，他这样与我打招呼也是无可厚非的。倒是你啊！”

“嘻嘻。”

“对了，近年来师襄伯伯的身体怎么样了？”

师盈一听到卫锦桐打探父亲的身体状况就直摇头：“不好，尤其是近年来，他头痛得越来越厉害，常常疼得睡不得觉。”

师襄与卫惜交好，对卫锦桐也是极好的，卫锦桐听得他的身体状况，也皱起了眉头：“那……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吗？”

师盈只是摇摇头：“没有，我母亲求遍了名医，他们都说这病治不了，好不容易碰上个说能稍稍缓解父亲头痛症状的，他开的那药又偏偏有依赖性，吃多了对父亲的身体不好。”说到这里，师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照他这么下去，过几年怕是就要卸甲归田，我们一家就要告老还乡了。”

“府上还有些能治头痛的药和药方，也不知道对师襄伯伯有没有用，小盈儿随我去取吧。”

“多谢了。”

然后一路无言，二人走到了将军府。

师襄领着虞惊凰一路回了皇宫，所有的景物都是那么的熟悉，被师襄继续领着向前，所有的景物都是那么陌生了。华贵的宫殿，威严的鎏金龙纹，连接近地面的鎏金云纹都被刻画得那么真实细致。突然间，虞惊凰心里的那座警钟开始嗡鸣。

“师襄将军，恐怕，我母妃根本不在这儿吧？”

师襄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仍是静静地向前走去。虞惊凰很害怕，但是他没有退缩，因为，人恐极而大怒，虞惊凰就是这样，当初在战场上面对叶然，叶然的眼神令他很害怕，他怒了，他也胜了。

而，这一次也会是一样。

虞惊凰大怒而重重的捶了师襄的背一下：“我问你话呢！你凭什么不回答？！”

师襄闷哼一声，但是仍没有丝毫的动静，他没有吐露丝毫风声。

“你凭什么不回答？！”虞惊凰是真的怒了，他的眼球已经泛起了红色的血丝。他又举起拳头，想要给师襄又一重拳。却被头顶一个威严的声音震慑住了：

“虞惊凰，你的脾气见长啊！是不是这么多年以来没有打骂过你，你就放纵了？！”

虞惊凰这才赶忙收住了将要挥出的拳头。昊丞帝冷哼一声：“虞惊凰，你跟我过来吧。师襄将军，辛苦你了。”

昊丞帝决然地转身，虞惊凰缓步跟上。他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即使他们是父子，但是自古帝王善变，喜怒无常，所以才会有伴君如伴虎一说。这样一直跟着昊丞帝，直到……他的书房。

他的书房，虞惊凰从来没有看见过，不止是他的书房，关于他的一切，虞惊凰都一无所知，他用过的所有物品，虞惊凰都没有机会触碰甚至只是瞅一眼，就算是远远地看着都不允许。

当虞惊凰到了他的书房时，昊丞帝背着手正对着他。他用精明如狐狸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看穿，看透。

“虞惊凰啊，你终究是一个怎样的人？值得让卫惜青眼有加地看待你，值得卫锦桐的倾心，她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女子啊！”

那……虞昊丞的意思是自己配不上卫锦桐，卫锦桐这棵好白菜被自己给拱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母妃，不也是被你给拱了吗？

“既然，我们做不成父子，可以做君臣。”昊丞帝直切主题，他也不想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你？”

“虞惊凰！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皇帝，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杀了？！”

“您当然可以这么做，您可以杀我，杀我这个抗敌功臣，杀了我的代价很小，只不过是君臣之间的信任瓦解，然后世人一片唾骂而已。”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平静的不像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话，平静的可怕，平静的仿佛这句话本身就带有强烈的语气一般。

“可以，既然做不了父子，又做不了君臣，你想如何啊？五皇子。”

“我的陛下，您大可不必管我，何不放开我，让我自由的生长？若成栋梁，必可为你所用；若成莠木，您大可将我扫地出门。如何？”

“你的条件听着倒是诱人，然而我也不缺你这么一个人才，你得……拿出实力来。”

“那日西凉的退兵便是我的功劳。”

听到这里，昊丞帝狂笑起来：“哈哈哈哈，虞惊凰，我从没有想到人竟然会如此的自负。你当那真是你的功劳？那是我大宛将士们的功劳！若是没有他们冲锋陷阵，哪里轮得到你来浴血奋战？”

“我只有这一次进入过战场，我没有其他的功绩了。”

“唔，那你得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我的潜力是无穷的，加之我有卫家做后盾，这样，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