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几颗不起眼的星子,天空中有一团发亮的乌云,月亮似乎潜藏在阴云之中,在香港繁华的街市上,很多人聚在一起庆祝着愚人节,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此时,张国荣站在文华酒店24层高楼上,刚打完一通电话,中了邪似的走向阳台,他心里矛盾极了,可是抑郁症导致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还是有一丝牵挂,然而仅剩的一丝牵挂已被怨恨中和掉了。
他走到阳台边缘,走到生与死的分界线处而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腾空而落,一声闷响,身体霎时血肉模糊,魂魄离体。
路旁之人看见尸体大叫救人,打120,999,尸体旁围满了人。魂魄看见地上的尸体,便知自己已经死掉,大喊大叫,可没人理他,对旁人来说,魂魄宛如空气。魂魄附上尸体想要托起,可尸体没有任何反应。
小时候听过的很多鬼故事闪过他的脑海,现在终于开始相信了,想到听说过会有黑白无常来捉魂魄,现在急得团团转,听人说人死后的看到的月亮是红色的,望向天空,原本看不见月亮的天空居然出现了月亮,而且是红色的,又大又圆,就像要落山的太阳。他伸手去摸旁边的人,却没有丝毫感觉,就像在摸空气。魂魄明白了,他现在和旁边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了。
不一会儿,一阵恶风吹来,地上的塑料袋被风刮得沙沙作响,救护车来了。就在这时,不远处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肤色极白,看上去就像夜空中悬着的一个白盘子,那人眉目清秀,头发分为三批,左右两批似瀑布垂下,及肩,后头一批扎在一起,爬在背上倒像条黑蛇。另外一个脸庞略微黑,但五官分明,也是长发,不过挺现代化的,梳个三七分很像淑女们梳的刘海。白的身穿白袍,黑的穿黑袍。
国荣察觉事不对头,知道那是黑白无常,连忙想上救护车逃走,可救护车现在对他来说是镜花水月啊,只能看见,根本摸不着。
黑白无常步步逼近,跟国荣的距离越来越近,国荣慌了,心想:此时若卑躬屈膝去请求他们帮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双手立马前拱说道:“无常大人,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心愿未了,求你们放我还阳,日后定有重谢,好吗?”
白无常说:“我让你还阳,可你还得了吗?”国荣说:“麻烦您告诉我方法,一定开个演唱会,挣的钱全部捐给你们阴间。”
黑无常说:“这话你跟地藏王说去,我们的职责就是抓你到阴司。”国荣听后,转身就跑,横穿文华酒店,跑着跑着感觉越来越快,身体竟然飞了起来。
白无常见状,捻出一张符出来,黑无常说:“用不着,别浪费。”黑无常转动右手上的戒指,缚魂索出现手中,他施展追魂术,身体就像个弹簧,一下弹到国荣魂魄身旁,默念口诀,缚魂索锁住国荣脖子,国荣被捉住了,一脸无可奈何表情。
白无常在前开路,黑无常拉着国荣紧跟其后。无常绕着文华酒店飞快的拖着国荣飞,飞了九圈,一扇门出现在他们面前,国荣被拉了进去,结果简直瞬间穿越了,眼前所见与文华酒店周边环境截然不同,那扇门消失了,国荣心想:莫非刚才那是鬼门关?原来灵魂在死地周围极速地转上九圈便到了鬼门关,那么我在鬼门关里反过来转九圈是不是可以走出鬼门关?
国荣问白无常:“那门是不是鬼门关?”白无常说:“算你还有点知识,那就是鬼门关,鬼门关,一去不复还,你就老老实实别想逃了!”黑无常说:“这里是鬼域,你现在是个鬼魂了。如果再想逃走,牛头马面会对你不客气。”
国荣看时,鬼域一马平川,但又不是想象中的满目凄凉,有很多小路,路旁都是田地,每块地里有各色各样的植物,大多见所未见。而每块地中都有很多红花,没有叶子,即使在光线阴暗的鬼域依然红如血,艳似火,国荣被那血般艳红的彼岸花恶心到了,也真真地吓到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
白无常说:“吓到了吧!别看了,走吧!”黑无常拉着国荣。白无常带路,在路上转了四十九道弯,白无常停下了。
眼前现出一座长方体石台,一级阶梯高,台左边有个墨绿色大石头。国荣知道那是望乡台,站在台上可以看见阳间的情形。
他连忙走上去,站在台上他看见阳间自己的尸体正在医院被抢救。粉丝们站满了走廊,有的焦急地想冲过保安的防线。
换个视角,看见两位小姐正托着自己的遗容,唐鹤德在旁边痛哭,但是只见唐鹤德其人,未闻其声,心里也不甚伤感。
再换个视角,看见了故乡,亲戚们有的正在收拾着像是要赶去哪里。转身去看三生石,字体似乎并不是楷书,一个也不认识。
黑无常说:“走吧!”拉动铁索,国荣又被拉走,下了台,每上前一步,出现的境界变大一分,分道三路的奈何桥,无际的忘川河,渐渐浮现出来,清晰起来。
又上前几步,一位高洁傲岸的身影出现,细柳如腰,明眸似水,长发披散于腰后。国荣心想:难道这是孟婆?怎么是个美女?
黑白无常见了孟婆,说道:“孟大人,这是香港跳楼死的张国荣。”孟婆对国荣说:“到了这里,你有两个选择。”一只玉碗出现在孟婆手中,冒着热气。
国荣心想:我的确听说过到了奈何桥,要么在忘川河等待千年然后可以带着记忆去投胎,要么喝下孟婆汤,忘记今世立马去投胎。国荣说:“我选择喝下忘情水,现在就去投胎。”
碗像通灵似的立刻飞到国荣嘴边,国荣尝一口,从没喝过这样好喝的水,当成饮料一口气喝光了。
国荣顿时感觉眼冒金星,昏昏欲睡,黑白无常向孟婆打个稽首,径直把国荣带上了中路奈何桥。
国荣目光呆滞,变得懵懂无知。忘川河寂然无声,里面沉了很多痴情鬼,都在默默等待千年之后前世情人路过中路奈何桥这一刻。等到这一刻便可随着前世挚爱去投胎,转世再续前缘。
显然,有一个女鬼魂做到了。看着中路桥上的国荣,她激动地流了泪,千年泪流出,即使只有两滴,也使整个忘川河变得澄澈见底。
国荣被黑白无常拉着,眼睛茫然地望向正前方。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不会哭泣的婴儿,并没注意到忘川河的变化,即使注意到也不会知道有个女鬼正默默注视着他为他激动。
孟婆望着澄澈无比的忘川河,嘴角露出了微笑,因为这种情况只在梁山伯魂魄过桥时才出现过,后来梁山伯变成蝴蝶再也没过桥了。
国荣过完了奈何桥,到了阴司门前,门大开,地藏王站在门口像是在迎接客人,一看是国荣便立即让黑常收了缚魂索,又让黑白常退下。
地藏王用阴术,青铜大门立刻关闭像是有人在使劲推。地藏王见了国荣就像见了老朋友,可这位老朋友呆呆站在大殿中央。
地藏王伸出右手双指,在国荣额前使劲比画着,像是在解开封印又像是在画符印。国荣一动不动站在那,殊不知,地藏王正赋予千年前某人不顾一切代价为他留下的灵力,灵魂得到了绝好的灵根。最后地藏王手指轻点国荣额头,国荣飞进转世轮中,地藏王似乎不舍,跟着跑到转世轮旁看了一会儿,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件挂念已久的事。
“哇……哇……哇……哇……哇……哇……”那是古时代姑射山牛羊村的郭家里传出刚出生的娃娃的哭声,而此时郭家养的羊群在嘶叫。
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就是张国荣的转世,他的父亲郭富贵早就想好了名字——若是女儿就叫郭蓉,若是儿子就叫郭荣。
郭老做了一辈子的发财梦可始终发不了财,就将这一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了。“乖儿子,别哭了,唔唔唔……耳垂还挺大,我叫富贵,儿子就叫他荣,富贵繁荣,那不是很好吗?若兰,喜婆我说的对不对?”郭富贵抱着郭荣边哄边对喜婆和妻子若兰说。
妻子若兰微笑点头,产婆笑嘻嘻地说:“这娃儿白胖白胖的,看面相日后定是个达官贵人。”邻居张田生一家三口来到门口,张田生儿子健壮站在他旁边,有3岁了。
哭声引起了健壮的注意,健壮站在门口歪着头似乎想看郭富贵抱着什么东西。张田生连忙接来郭荣抱着,道:“郭荣!嗯,名字好听,恭喜老兄。”
田生又抱起健壮,张健壮看了一眼郭荣,发现是个婴儿。可能是不想让父亲抱他,就伸出手来要打郭荣,旁边张健壮母亲周兰芝急忙拦住,并来抱健壮,说:“壮儿乖,到我这来。”
产婆走后,富贵对妻子若兰道:“我的想法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要让儿子读书!大一点儿就让他跟他叔叔学点书吧!”妻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