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将军在楚思凝的寝宫门口踌躇不定的模样，楚思凝似乎有些愧疚。自从她下嫁到乌孙之后，就一直都是由凌明宣保护着，但是如今，凌明宣被害，无人能接替凌明宣的职位，继续保护楚思凝了。但是左将军却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主动地保护着楚思凝。

其实楚思凝也知道，左将军来保护自己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想要见到雁儿。想到这里，楚思凝的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个弧度。想想当年丞相府内的一个小小侍女，如今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乌孙左将军的夫人。

细细想来，从楚思凝幼时到如今，已是过去了好几个年头。想想自己初选才女之时，自己的两个哥哥都有陪伴左右，而后来也就只有自己的爹娘陪伴。再后来，爹娘由于要忙于家中和朝廷的事务，都脱不开身，于是楚思凝便是自己一个人陪伴着自己。

记得那一年，楚思凝的哥哥们刚走没有几日，楚思凝便受邀去参加长安城一年一度的才女选拔。自从自己初当才女以来，就一直拔得头筹。

“你说你说，今年的才女会是谁？”“这还用说嘛，定会是楚丞相的千金楚思凝啊。”“我看不见得啊，毕竟今年还多姑娘都是有备而来的。”“听说啊，今年张将军家的千金也要参加呢。”“看来今年楚丞相千金是要落败了啊。”

大街小巷，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今年的才女是谁，都在议论着楚思凝和那个所谓的张将军家的千金。而此时的楚思凝却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小姐，今日是大选才女的日子，你为何总是板着脸呢？”雁儿帮着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楚思凝梳着装，说到。

“大哥，二哥都不在了，你让我如何高兴得起来？”楚思凝看着铜镜中自己身后的雁儿，叹了一口气，说到。

“大少爷与二少爷虽已离家，但若是那日回来，听到小姐又获才女名号，定是十分欣慰的。小姐自小便和大少爷与二少爷的感情好，雁儿明白小姐的伤心，但若是换成大少爷与二少爷，也是段段不想看见小姐如此伤心的。”雁儿一边为着楚思凝梳着头，一边看了看铜镜中的楚思凝，耐心地劝解地说到。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楚思凝叹了一口气，说到，“罢了。我一定要让大哥和二哥知道，我没有他们，也会过得很好。”

“小姐这么想就对了。”雁儿点了点头，笑着说到。

一边嬉笑聊天，一边为着楚思凝洗漱穿戴。雁儿仅仅这么小，就可将一切做得透彻，做得娴熟。

那张将军的千金也算是长得标志，长得妩媚。只见她着一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楚思凝还没有到，她是最后压轴的，而张将军的千金则是在楚思凝的前面一个跳舞。当她跳完的时候，台下的看客们都想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她也不知这是为何，明明自己跳得很好了。

“看来这张将军家的千金果然还是胭脂俗粉啊。”“方才是谁说楚丞相千金要落败的？”“这舞姿，若是换成楚丞相千金，怕是会好上百倍。”

“楚丞相千金楚丞相千金，你们张口闭口都是她，你们倒是让她来啊！”不知怎的，这张将军的千金顿时失了态，破口就对着议论纷纷的看客们大骂。

“张小姐，您先退下吧。”突然，一个男子走上了台，对着正在台上撒泼的张将军千金说到。“下面便是楚丞相千金为大家带来一支舞！”

语调与方才介绍张将军千金时的完全不一样。不如说倒是那殷勤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期待。张将军的千金站在台下，勾了勾最，看着台上的好戏。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台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台下顿时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那张将军的千金也渐渐地看呆了，她从不知道，楚思凝是如此地厉害，能将舞舞得如此动人，舞得如此惊艳。

“楚思凝！楚思凝！”台下的看客们都激动了，一个个都十分默契地喊着楚思凝的名字。

而楚思凝则是在台上一脸淡然，毕竟她方才跳舞的时候有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但是怎么都没有找到。但是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楚思凝感到了温暖。那熟悉的身影便是雁儿的。

“小姐小姐，你方才舞得真好看！”才女选拔结束之后，雁儿和楚思凝一起走着，雁儿突然特别崇拜楚思凝地说到。“雁儿若是能及小姐的一半便好了。”

“你就别拍马屁了。”楚思凝当然是看出了雁儿的心思，有些无奈地说到。

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丞相府走去。当她们走过一个弄堂的时候，楚思凝似乎听到了身后有人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喘息声。

“是谁！”只见楚思凝连忙向后一转，只见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子正流着口水，色眯眯地看着楚思凝和雁儿。

“我早就仰慕楚小姐已久，听闻楚小姐拒绝了富家公子哥的提亲，不知楚小姐可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拒绝？”那个男子好像很自恋地说到。

“你是谁啊，我家小姐怎会喜欢你？”雁儿看着那男子的模样就想吐，不是因为他的话语，单纯的只是因为他的长相罢了。

“别害羞了，我都知道了。”那个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朝着楚思凝和雁儿那边走去。

只见楚思凝没有任何地波动，而雁儿却被吓个半死。那时候的楚思凝早就跟着自己的哥哥们学过拳法和武功了，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为了抵御那些不要脸的登徒子。

如今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只见楚思凝一个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的间隙和破绽，那个男子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地上。

“好了，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看着躲得远远的雁儿，楚思凝有些无奈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说到。

“呜呜呜，小姐......”雁儿抬起头，她早已是哭成了泪人了，模样让人煞是心疼。

“回去吧。”楚思凝伸出了手，对着蜷缩成一团的雁儿说到。

“恩。”雁儿将手搭在楚思凝的手上后，点了点头，借着楚思凝的力站了起来。“小姐，方才真是吓死雁儿了。那人长得那样地丑......”

从那时候开始，雁儿便开始天天粘着楚思凝了。虽说侍女本就应该对着自己的主子寸步不离的，但是雁儿自从那件事情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楚思凝了，甚至睡觉的时候，二人都是一起睡。

记得有一天，早上明明还是晴空万里，但是一到傍晚，就立马变了天。变得阴云密布，时不时地还伴随着闪电和打雷声。

又是一个人，不知是第几次了，楚思凝一个人在家面对着这可怕的景象。若是换成以前，定时会有自己的哥哥们陪着，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自己的爹娘都被皇上派去边远地施粥去了。

“啊！”天空顿时一阵巨响，伴随着吓人的闪电，楚思凝不禁吓得叫出了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在楚思凝最害怕的时候，雁儿总是会第一个出现在她的身边。

“雁儿！我好怕！”楚思凝一下抱紧了坐在床沿边的雁儿，带着哭腔，瑟瑟发抖着。

“小姐别怕。”雁儿拍了拍楚思凝的背，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拍着，说到。“以往老爷夫人不在家时，都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陪着你，从今往后便由雁儿陪着你吧、”

“别丢下我，我害怕。”楚思凝听到雁儿的话语后，泪水便不成器地流了出来。“我已经怕了，大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别怕，待大少爷与二少爷得空了，定会回来看望小姐的。到那时，小姐便不会再孤单了。”雁儿继续轻轻地拍着楚思凝的背，温柔地说到。

经过这两件事情后，楚思凝和雁儿才开始真正地相依为命。一直到楚思凝嫁到乌孙之后，雁儿遇到了左将军，但是却没有因为自己对左将军的感情而忘记楚思凝。这才是为什么，雁儿能成为楚思凝的心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