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看着清歌在替司徒宸弄晚上要用的药膳，一脸的疑惑，“小姐，就凭这些东西，当真可以帮到皇上？”

“其实，皇上身体里的毒已经有些时间了，估计得好几年了吧，正是因为是慢性毒药，现在恐怕已经不知不觉间渗进了他身体的七经八脉，如果强行用别的药来解，先不要说我不会，就算会，皇上的身子恐怕也承受不住。哎，男人哪，其实他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为了所谓的面子，明明就已经撑不住了，还得在人前装作自己天大的事情都能一人扛上人的样子。所以，我弄的这些，可以让那些毒从他排汗，或者是大小便里面慢慢的排出来，也对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

沉香一脸嫌弃的看着清歌：“小姐……”

清歌转头看着沉香，咧嘴一笑：“是是是，我粗俗了，下次注意。我的好沉香，你就不用大小便的吗？这人食五谷杂粮，吃喝拉撒是正常的需要，不过如果你不喜欢听，那我下次说得斯文点就是。”

李德的嘴角一阵猛抽，他随皇上站在这里听里面主仆二人的对话，已经快要憋得不行了，而皇上的样子……李德抬头看着司徒宸，脸上有如挂着一层薄霜。这皇上出恭这行大的事情，居然被两个小女子拿出来议论，这事可就大发了。李德赶紧咳了两声：“皇上驾到。”

沉香与清歌对视了一眼，清歌赶紧将手上还没有完全弄好的‘药材’全都扔进了桶里，沉香则赶紧上前开门跪下迎接，清歌上前福了福身：“参见皇上。”

李德与沉香退了出去，这一次，司徒宸自己宽衣，清歌将煎好的药倒出来，转身，刚好看到司徒宸脱得一丝不挂站在她的面前，她嘴巴顿时张成了一个‘o’字型，条件反射盯着某处，司徒宸脸色铁青，冷冷的喝道：“看够了没有？”

清歌老脸一红，“够了够了。”

司徒宸冷哼了一声，坐进桶里，清歌将药汤递给司徒宸，“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喝上三碗，而且，要连续喝，而且，要憋……”清歌秀眉紧紧一蹙，糟了，不记得问沉香皇帝小便应该怎么说……

司徒宸只是看着她，却不接过，清歌撇了撇嘴，电视上都演了，皇帝吃进嘴里的东西，都要让身边的宫人验毒，她干脆蹲在司徒宸的旁边，轻声说道：“皇上，你是担心我会下毒？这样，我们以后就不要每次都让人验毒这么麻烦了，我就用这个碗，我喝一半，你喝一半，如何？”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司徒宸接过一口喝下，“你刚才让朕憋什么来着？”

“这不是有人三急嘛，得憋，总之，就只能在桶里，如果你实在憋不住的话……”清歌挑了挑眉，“后果自负。”

眼看司徒宸眼神一沉，清歌赶紧从他的手里接过碗，拿到桌子上去放下，“皇上，清歌先躺会，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跟我说说话，我能听见。”

清歌硬撑着等了好一会儿，司徒宸都不发一语，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还是被周公给唤了去。

血淋淋的故事，再次在她的梦里出现，有好几次，她都因为害怕想要醒过来，清歌不断的在梦里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但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跟她洞房的男人，是司徒索，剖开她的肚子，取出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的，是慕芷苏。司徒宸毒发驾崩，司徒索杀了一众前臣，自行称帝，沈家做为三朝元老，护国多年，对司徒宸忠心耿耿而被司徒索率先拿来开刀。

司徒宸看着沈清歌不断的低喊道：“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手不断的在空中乱挥，额头上满是大汗，“沈清歌，沈清歌……”本是想要站起来，但想起她之前的话，司徒宸冷喝一声：“来人。”

李德与沉香赶紧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去看看你家小姐。”

沉香听到清歌在哭喊，脸色一变，赶紧跪到清歌的床边，一边轻摇，一边轻声唤道：“小姐，小姐，你醒醒。”

清歌眼睛一睁开，看清楚沉香便一把将沉香抱住，“沉香，我终于醒过来了！”

李德的脸色比沉香还要难看，上前作了一个揖，“沈小姐，皇上在此泡药浴，你居然睡着了？这万一皇上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皇上？沈清歌赶紧从床上翻身而起，跑到司徒宸的身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皇上，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你的病，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梦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虽然有点乱，但是她已经理清楚了，这些事，是发生在几年之后，而这身子的原主，应该是重生到了现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她又穿越到了她的身体里，接收到了凌乱不堪的记忆。如今记忆重组，她都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慕芷苏，是司徒索的人！

她一定要改变历史，一定不能让司徒索和慕芷苏得逞。

司徒宸不解的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这么说来，你之前并没有尽力？”

“不是！”

“朕之前听到你说，其实是有办法可以让朕尽快好起来的，你只不过是担心朕的身体承受不住？”

“不是清歌担心，而是皇上你根本就承受不住。”

司徒宸挥了挥手，李德和沉香赶紧退下，司徒宸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靠，她真的是一个女人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开放？提前打个招呼会不会啊喂？虽然他的身材很耐看，但是刚才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他的架式都想把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喂兔子了。

“把衣服给朕拿过来。”

沈清歌亦步亦趋，完全像是在盲人摸象，司徒宸见她这怂样，轻轻一笑，从水里走了出来自己拿衣服披上。“你并没有试过，如何知道朕的身体承受不住？”

清歌紧紧的抿唇，开始在脑子里收集怎么说话能够不被治罪！司徒宸像是能够看出她的想法，示意她在旁边坐下，“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也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朕的大夫，朕只能相信你。”

“皇上，其实……其实清歌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有多高明的医术，只是清歌从小到大对毒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无论是什么毒，我都能很快的感觉到，同时，也会知道应该怎么解。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功能，传出去，别人说不定会把我当成妖怪，所以，连我的家人也不知道。因为你身上的这种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下了，但是因为是慢性毒，一般会等到几年或者是十几年之后才会出现反应。比如说，身体虚弱，久病成疾，房事不继……”

清歌吓得紧闭着嘴巴。

“继续说。”司徒宸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琉璃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清歌，有关上次沈清歌中毒之后所发生的事，他已经听说过，似乎确实跟她说的一样，在第一时间发现衣服有毒的人，便是她本人，而且，她在晕倒之前，居然能够把解药说出来。如果不是查清楚这些，他也不会这么贸然的让这么一个看起来各种不靠谱的人给他治病。

这样子的他，真帅！

“再下去，就会行动不便，咳血等等症状，不知情的人看来，皇上你便是自幼身体虚弱，命不久矣，就算你突然驾崩，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你是中毒身亡的。而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很严重了，所以，如果强行用药驱毒，你虚弱的身体不可能承受得住。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坚持药浴，还有服用我给你炖的药膳，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就会全愈。话丑理端，皇上不要见怪。”

“药膳？”司徒宸把玩着刚才从桶里无意中捞到的萝卜放在清歌的面前。

清歌的嘴角抽了抽，“皇上，其实这萝卜就是老百姓的人参，老百姓不是人人都买得起人参的，而人参虽好，却是大补之物，用萝卜代替也能有很好的作用，且不用太过激进，虽是寒凉，却也有解毒的功效，所以，再加上我配的其它几味药材中和一下，正适合皇上的龙体。”

“你经常做恶梦吗？”

“……”为什么他的话风永远变得这么快，快得她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其实我也不知道，自从我上次中毒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做恶梦，应该就是后遗症吧……对了，皇上，你今天泡的时间还没到。”

“北吴派了不少的刺客来京城，这几日朕都要与大臣商量对策，估计暂时不能……”

“皇上，国事虽然重要，但是你的身体更加重要，既然已经开始了，你不要半途而废啊，那些政事你放在白天处理，实在不行，再晚我都等你过来，总之，你不能不治。”沈清歌着急的说道，这司徒宸是肚子里面长了眼睛是不是？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司徒宸淡淡的笑看着她，“你是怕没有朕的金龙之气压阵，再做恶梦？”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皇上，朝局动荡，你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差池，让那些小人得逞……”清歌自知说过了，赶紧说道，“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