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具有二品灵根的雷属天源者，牧云飞从来没有怀疑过自身在修炼方面会有何不足，事实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不足百年的时间他便已经成功进阶元丹境！

尽管当年这个消息在宗门内被严密封锁，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而已，但是牧云飞心中依旧十分骄傲，无与伦比的天资和成熟稳重的性情，使他在修炼一道上几乎所向披靡。

哪怕是遭逢丹田损毁的意外，他的内心也一直没有放弃继续修炼的念头，有这样强大的天资支撑，他始终坚信自己一定可以东山再起，就连玄天逆灵录这样危险的功法都敢于尝试修炼！

只是凝练天漏烘炉成功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雷源属被彻底抹去，从一个拥有顶级天赋的天源者，彻底跌落凡尘。

废物？

不，即使是一个废物，也能拥有七种源属的驳杂天赋，而他，甚至连源属都没有。

连废物都不如？

一想到此，牧云飞心中便犹如刀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整个人感到一阵眩晕，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

“璟雯......师傅......此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没有强横无匹的修为支撑，想要从朝胜灵域回到坤成灵域，无异于痴人说梦，甚至连离开霖晏城都十分困难，堪称是举步维艰。

即使是丹田损毁，修为倒退至煅体境，牧云飞也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心灰意冷，因为他的心中始终抱有希望，只要想出办法，就一定能够重回巅峰！

但此时此刻，当他发现雷源属已经消失殆尽，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甚至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从云端彻底坠入凡尘，如此巨大的打击，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

自从开始修炼以来，牧云飞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难题，自然是更加无法承受这种打击，万念俱灰之下，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开始逐渐变得微弱起来。

“咤！”

就在这时，一声厉啸突然响起，直刺牧云飞的灵魂，整个灵魂空间内犹如掀起一场狂暴无比的飓风。

黯淡无光的灵魂突然遭受风暴的袭击，几乎本能的凝聚起涣散的灵魂之力进行抵御，在风暴中犹如颤栗的山鸡一般瑟瑟发抖。

飓风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同样突兀，瞬间便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只是幻觉而已。

如果不是这阵突然出现的飓风，刺激了灵魂的本能防护，此时的灵魂恐怕已经走上了不可逆转的消散之路。

哀莫大于心死，一旦丧失求生的意志，灵魂很快便会油尽灯枯。

牧云飞呆呆站在原地，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苦涩地缓缓开口道：“前辈，是你吗？”

“哼！废物！”

神秘女人那熟悉的声音在山洞内来回激荡，比起之前却是多了几分凌厉和不屑。

牧云飞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潮红，那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双眼顿时充满了怨恨，“废物？前辈恐怕说错了吧？我现在应该连废物都不如才是。”

“废物好歹还拥有驳杂的源属，而我连源属都没有！再也无法进行修炼！这一切不都是拜前辈所赐吗？！”

“也许前辈高高在上，不明白我等下界之人修炼的艰辛，没有了源属支撑，我又何谈再踏修炼之道！就算拥有了天漏烘炉又如何？！”

心中的怨气骤然爆发，牧云飞双目猩红一片，冲着空荡荡的山洞一阵怒吼道。

“枉费我不惜损耗本命元气，助你凝结天漏烘炉，现在看来只能怪自己瞎了眼，这样的天赋和资质竟然会出现在你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废物之所以是废物，是因为拥有一颗同样废物的心！”

“玄天逆灵录能化解你丹田的伤势，甚至让你拥有神秘莫测的天漏烘炉，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玄妙？就算没有源属又如何？修炼就一定要具有源属？”

面对牧云飞的滔天怒火，神秘女人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简单的两句话说完便再也没了动静。

牧云飞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发觉自己变成废物后，他的心绪几乎瞬间就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本无法思考任何问题，整个世界都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一盏茶后，经历过最初冲击的他渐渐冷静了下来，脑海内再度闪过神秘女人先前的话语。

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修炼必须要依靠丹田，如果没有丹田，吸纳炼化的灵力便无法存储，但神秘的玄天逆灵录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现在，凝结完天漏烘炉，代价就是自身雷源属被彻底抹去，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源属的人，如果这并不是意外的话，那么便只有一种解释：修炼玄天逆灵录，肉身就不能具备源属！

正因为如此，覆生归一阵法才将肉身上的源属彻底洗去，而并非是出了什么差错，导致源属意外消失。

想到此处，牧云飞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既然玄天逆灵录已经打破了只有丹田才能存储灵力的修炼传统，那么再打破一次源属的桎梏又有何难处？

虽然刚才情绪有所失控，但是牧云飞毕竟曾是一名元丹境修士，控制心绪的能力十分强大，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就彻底冷静下来，原地盘坐后再度进入闭关状态。

因为肉身依旧具有二品灵根，即使在汶曲山这样灵气稀薄的地方也足以感应到四周的天地灵气，只是无法像当初那样将驳杂的天地灵气区分开来，只吸纳雷灵气而已。

天赋之所以对修士至关重要，不光光是决定了修炼的方向，还能让修士能够依靠天赋，从天地灵气中将需要吸收的对应源属灵气抽取出来，减少吸纳炼化的过程，从而大大提升修炼速度。

即使是拥有数种源属的修士，也只会选择一种最强的源属来修炼，同时修炼数种不同源属的功法，无疑会大大提升了修炼的难度。

玄天逆灵录，将修炼者的源属彻底抹去，是否意味着修炼这门功法，正是需要吸纳所有源属的灵气？

茅塞顿开的牧云飞，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既欢喜又忧虑，一时间竟怅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