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去到客房,客房中一阵慌乱后,归为平静。鬼魅一般的身影离去,只剩道士一人呆立一旁,一个小道童破门而入,在道士耳边说了什么,又快速离去。道士震惊的同时,不免觉豪门大院中,女子的勾心斗角让人觉得可怖。为了上位,她们可以不择手段。就连他这个看惯了百态的人,也不寒而栗。
灯火熄灭,更为静谧的,便是文玉芯所在的厢房,今日丫鬟又被带走几个,赵琳便不再安插丫鬟在她身旁。就连晚上的汤药,也无人再來毁坏。文玉芯也乐得清闲,她也不必再逼着自己喝下那些苦药。
“小姐,今日那道长前来,只怕是要……”灯笼有些担忧,这一天,她本想出门去理论一番,是文玉芯拦了她。
可若是她出去了,那个道长又哪能再祸害她家小姐,她家小姐怎会是妖孽,又怎会祸害丞相府。小姐身子上的伤还未见好,又加了伤,如今,若不是心中念着母亲,只怕命已归西了。
为何到了这般,这些歹人还是不肯放过我家小姐。
“无事,不过是脱层皮罢了。”
“可是,若是那道长的话落实了,往后小姐的日子可是难过了啊。”
文玉芯看着灯笼,这灯笼心性倒是好的,对主子也算忠心,就是有些愚钝。明是被变卖了多次,怎的还是如此。
文玉芯摇头叹息,今日让灯笼与她一同看了场戏,也是让灯笼知晓些事物。既然她想让灯笼留在身边,可就不得再有这些愚钝。
“小姐,莫不是……你有办法?”
“呵……”
这一笑很是惊悚,只因文玉芯那张可怖的脸。想到这张脸,还得感谢文玉倩了,若不然怎能落实妖孽这个名号呢?嗯……再加点鬼怪好了。
“换身衣裳,咋俩还玩个游戏。”
今夜,月黑风高,许多龌蹉事层出水面。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在想着明日文玉芯是如何被人赶出府的。
厢房不远处的案台还在,案台上还盖着明黄色的布,大米饭上还贴着黄符。文玉芯与灯笼两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严重看出戏谑。两人刚踏出一只腿,案台便响起一阵轰隆声。一条人影从地上爬起。
拨开云雾见明月,这会月光倾斜而下,正好能让人看清那人影是什么。那人,不正是指证文玉芯是孽障的道士吗?看那模样,好似很狼狈呢,就是不知,为何跪在案台旁了,且不……去吓一吓他。看他那样,想来也不是正经的道士,赵琳也请不来正经的道士,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小姐,没想到他自个撞上门來了。”
“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文玉芯闷笑,她对灯笼是放心的,自然愿意暴漏些她本来模样。
“小姐好文采。”
灯笼的话不见回答,这才转头去看文玉芯。只见文玉芯托起了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这破碎的声音在空旷静谧的夜色里传了出去。成功让案台旁的老道吓了一大跳。
道士这会來此,便是听小道童说的,有人约他在此相会。可在这多时了,也不见人來,难不成被人戏耍了不成?
又想到在客房中那人的吩咐,道士不由心中一慌。他若是不依照他的吩咐,他不只会揭穿他的身份,就连他的命也会交待在这了。
道童与他说的与房中吩咐他的,明显是两个人,其中想让文玉芯死,其二想让文玉芯活,可两者皆无法完成。
“师傅,世……世上是真有鬼怪吗?”跟随着的,是个白面孩子,只是眉间郁结,反而让白面看着显得阴气。他便是去传话给老道的道童。
“休要胡说。”
老道拉着道童一同跪在地上,他并非是真的跪,只是这会这厢房竟是比别处还要漆黑可怖,好似黑暗里冲出什么妖魔鬼怪。他腿一软,便扑在了地上。道士刚想起身,又是听到一声清脆的击破声,道士惊得匍匐在地,眼睛胡乱转动,浑身颤动。
“世上可没什么鬼怪,莫要吓自己了。”道士在心中安慰着,身体却依然颤抖着。
“师傅!!!”道童惊呼一声,向前扑了过去,把老道扑在了地上。
“啊!”老道只感腰折了一声,只差断了。“你个孽徒,竟敢冲撞我。”
“不,师傅,有鬼!有鬼!!!”
“我不是告知你休要胡言吗?世上哪有什么鬼怪?”老道虽说得理直气壮,实则不过是强弩之弓。
一阵风呼啸而过,好似鬼风吹在肩头。道童从老道身后抬眼,恰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眼睛血红,流着血液的鬼头。道童惊呼一声,竟是抛弃老道独自跑去。
老道扶腰而起,手上拿着一封信。手上信封无署名,只说是给他的。老道听从道童传达的消息而来,又不见人來,老道便想,那人定是无法前来,只留封信。那话语,应是在信中没错了。
老道转身,刚想咒骂几声,忽而被撞在眼前的东西吓得失禁。
只见一个只穿了单衣的人出现,也可说这不是人,因她离地三尺。头发披散,眼睛通红,眼下流着鲜红的血液。
“啊!!!!”老道腿一软变坐在地上,一股骚味从腿间传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鬼头伸出枯黄的手,脚步缓慢,阴风阵阵,老道只觉命不久矣。
“啊!!!!”鬼头身后响起一声娇弱的声音,听着像是文玉兰的声音。
鬼头缓慢转身,白衣飘飘,竟像是要漂浮起来。
文玉兰灵魂来自未来,她比任何都信世上有鬼怪的存在。她都可重生,若是世上没鬼也说不过去。此时的文玉芯不知晓,未来的谜题将会逐渐解开。
文玉兰买通了老道的道童,让老道前来此处,若是不来,她便在众人面前揭晓这人不过是神棍。待听心腹说老道来了,她便前来了,可未想到,今夜前来会看到鬼。
老道不过是个神棍,以骗人为生。接到丞相府的号令,还以为是个唬人的差事,还得弘扬名气,哪能想到踢到了铁板上。这块铁板还是真的鬼怪。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杀人。”道士语无伦次,结结巴巴“是……是赵姨娘,是她要杀你……对……是她!!!”
“她……为……何……要……杀……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只见文玉兰身后又出现一只鬼头,与这只鬼头长得一摸一样。它作誓要掐在文玉兰脖子上。
中间这鬼怪露出森冷一笑,十指呈抓状抓向老道。道士脑袋一歪,便昏了过去。文玉兰被身后忽而出现的阴风吓得脖子一缩,瞬间触碰到冰冷的手,脑袋僵硬的抬头,在见到流着血的鬼头时,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两只鬼头抬起头,中间那只随手抹了脸,露出苍白又坑坑洼洼的脸,额头上的伤疤沾染了些血色液体,看着与鬼一般。文玉兰身后那只,想来,便是文玉芯的贴身丫鬟灯笼了。
文玉芯披散着头发,身上只有一件单衣,文玉芯的身子比平常孩童还要瘦小些,宽大的单衣套在身上,看着能被一阵风吹走。然而,在这黑暗的地方见到,可不是让人心生怜悯,而是令人心生恐惧。文玉芯还特地在脸上涂一些红色液体,看起来还真像个鬼魂。
“你可知明日怎说?”文玉芯低下头,看向瘫软在地而有些诧异的丫鬟。手上把一颗药丸推入她口中。
灯笼沉默不言,只是把一件衣裳披在文玉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