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和煦的阳光,透过做工精湛的雕花窗直射进来,使得御书房内洋溢着一丝柔和。窗外,一股花香飘来,让人忍不住深深的吸上一口气,而后,心神一荡,沉醉在天然的花香中。
人若是到了这儿,浮躁的心不知不觉中便被花香和周围的诗书之气调合,安静下来。
身为帝王之家,其御书房内自然是极其讲究的。金色的大椅,雪梨木制的书案,笔墨纸砚陈列分明,有条不紊。满壁的搁架上,罗列着不计其数的皮制封面古书,古书内容包罗万象,上至历史人物传记,下至诗书典籍。
此刻,司马辰逸正安静的站在御书房内。
知晓父皇召见自己后,不敢有所怠慢,司马辰逸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心里,司马辰逸对于自家父皇为何要召见自己,隐约能够猜到一二,十之八九是与皇妹司马慕旋有关。
“吱!”
就在司马辰逸若有所思之余,一声脆响,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司马辰逸旋即回过神,抬眼看去,只见司马焱在两个太监的陪同下走来。
“儿臣拜见父皇!”司马辰逸单脚下跪,当即行礼道。
“起来吧!”
“谢父皇!”说完,司马辰逸起身站了起来。
司马焱背对着两个太监,抬起右手一挥,淡淡的吐道:“你们退下吧,没有朕的吩咐,不许何人进来。”
“嗻!”两个太监躬欠着身子退出去的同时,顺手关上了房门。
“辰儿,你可知父皇为何召你来此?”司马焱目光聚集在司马辰逸身上,眼神恬静温和的说道。
“回父皇,儿臣略知大概。”
“噢!那你倒是说说?”司马焱漆黑的眸子,瞳孔有所扩张,带着一点儿惊讶之色,说道。
司马辰逸稍作沉思,道:“父皇,关于皇妹此行的遭遇,儿臣一会儿在向你禀报,我先说说沐枫此人。”
司马焱瞳孔陡然扩张开来,一阵精芒闪过。
不待司马辰逸说下去,他脱口而出打断道:“此人怎么了?”
额!
司马辰逸愕然,他目光有所不解的看着自家父皇,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吐道:“父皇,你……”
窗外热风吹拂而过,一阵花香透窗袭来,司马焱潜意识的猛吸一口,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方才似乎失态了。
“容不得朕不在意,就在先前,朕与旋儿交谈之时,言语中竟发现你皇妹对那小子暗自滋生了情愫。”
司马辰逸感到一阵不可思议浮过,他不确定的说道:“父皇,这……这不可能吧,毕竟……毕竟他们刚相识不久!”
“哎!感情这事,谁又能说清楚。”司马焱乍然叹息道。
“父皇,那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司马辰逸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的脸庞有些扭曲,与平时极为不符,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同时眼中也闪过一丝坚决的狠厉之色。
“姑且先留着他吧!一个能在十四岁的年龄修炼至剑士境顶阶,天赋说不上一等一,但若是有足够的机遇和机缘,日后说不定有所大成就,到时,如能为我晋朝所用,即便是将你皇妹下嫁于他,也未尝不可!”
“可若是……”
“那就给我除了他,怎么说也是一堂堂晋朝,虽对抗不了宗门势力,但要不声不响的除掉一个毛头小子,还不简单吗?”
“父皇,儿臣知晓该如何做了。”
“嗯!你先前提及此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小子大有来头不成?”
“不瞒父皇,儿臣已派人在私底下探查过此人。”
“可有何结果?”
“说来奇怪,这小子身份来历不明,让人毫无头绪可言,我曾询问过皇妹与其丫鬟,但二人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她们一致说这小子是不知不觉,凭空、突兀的出现在飞水村的一个峡谷地带里。”
“竟然此等怪事?”司马焱诧异之余,若有所思道。
“对于这个解释,儿臣也认为其中着实透露着怪异,所以在回皇城的途中,就曾暗中派遣人手去飞水村以及皇妹他们所说的峡谷打探过。”
“结果呢?”
“结果……结果没有查探到关于此人身份来历的任何蛛丝马迹。父皇,按照您刚才所言,想必关于此人的身份来历,儿臣突然醒悟过来,恐皇妹二人有所隐瞒。”
“旋儿的脾气,你也知道,她若是铁了心的不说,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至于她身边那丫头,也别打其主意了。”
“父皇,这是为何?”
“为何?还能为何?这些年,莫非你皇妹的脾气你了解得还不够透彻?那丫鬟活,她活;丫鬟死,她死!就连朕决定将那丫鬟送入影堂的决定都被你皇妹给否定了。你说,难道朕还能杀了她吗?”说道这儿,司马焱就是一肚子火气上蹿,身为一朝君主,经历几十年风雨,向来都是他威胁别人,不曾想,今时今日,却被自家女儿给威胁得没了威严。
“父皇,皇妹的脾气随我母妃,您也别生她气了!”
“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若不然,能有这倔脾气?”
司马辰逸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他眉毛微挑,如墨的眸子朝着左上方微有所转动,道:“父皇,这叫沐枫的来历不明,我们是否在派遣人手去探查一番?”
“不必多此一举,不管他是何身份,朕已从你皇妹口中得知其目的乃是进入天剑宗,为了传闻中的天问决而已。既然他是冲着天剑宗的天问决而去,那就与咱们无关,由他去折腾,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父皇,那待他伤好以后,是否让他来觐见与你,容你好好查看一番?”
“不用了!待他伤好以后,差些时日便是帝国剑府新一届弟子的招收考核,且让他调息几日,然后与你皇妹一同前往,参加此次考核,咱做个顺水人情。”
“皇妹也要进入帝国剑府?”司马辰逸为之惊奇的呼道。
司马辰逸说道这儿,司马焱恰似想到了什么最为重要的地方,他神色严肃的对着司马辰逸开口道:“旋儿此次偷跑出去,究竟在外经历了什么,将你知道的一切,如实报来。”
闻言,司马辰逸略微皱眉,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眸子一番转动过后,这才将他知道的关于司马慕旋在外的遭遇陈述了一遍。
司马焱听完,顿时暴跳如雷,为之气急的大声厉喝道:“大胆!这个混账东西,真是反了他了,竟敢对我司马焱的女儿下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我不将他陈家满门抄斩,诛其九族!”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嗯?
司马焱挑眉,怒视着司马辰逸。
在司马焱的威严扫视下,司马辰逸额上冷汗冒出,他忙将与陈傲天打赌一事与其事态后果悉数道出。
“父皇,陈傲天已被儿臣逼的自断一臂,而且,皇妹有言,陈傲天此人的性命必须得留着,若是现阶段发兵诛灭陈家,恐对我晋朝声誉产生极为恶劣的影响,所以,儿臣认为,诛灭陈家一事,万万不可。”
司马焱踱步沉思起其中的厉害关系,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道:“此事暂且如你所言,但陈傲天一事,决不可就此罢休,先记于此,日后再做定夺。另外,旋儿也将进入帝国剑府修行,他从未修行过,你下去便将我皇室独有的修炼功法传于她,顺带指导其修炼,以助其通过剑府外府考核。”
“父皇,我们皇室之人不是直接进入内府吗?”司马辰逸诧异道。
“朕已全部告知于她,可她就是不听,你叫朕怎么办?难道绑她去内府?她同你关系一向要好,在你指导她修行的时日里,顺便帮朕开导开导。”
“父皇,儿臣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司马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父皇,您操劳过度,儿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儿臣告退!”司马辰逸,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慢慢退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