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县令,你事儿大了。”
洛长安看清眼前躺着的人,幸灾乐祸道:“事儿大了事儿大了。”
唐无忧摸摸没长胡须的下巴,“下官活了二十四年,还没遇见过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你想想,怎么把他送回去吧。我上回回去的时候父皇下令严禁湘妃和湘妃的两个儿子出宫,看起来,虽然十皇子他是漂过来的,可他也出宫了是不是?”
“你啊,公主殿下?”唐无忧脱口而出,“有你在皇宫,还怕被骂嘛……最起码下官是不会被殃及的了。”
洛长安狡黠的转了转眼睛,坐到十皇子的身边,笑眯眯道:“唐县令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神态……怎么会那么像娘亲……“嗯。不瞒殿下,下官下月就要娶妻了,不说别的,总得养得起妻儿吧,所以……下官恳请公主殿下送十皇子回宫。”
“没问题,不过唐县令,欠本公主的人情是要还的哦!”洛长安伸出一根手指在唐无忧面前晃了晃。
这丫头,要不是为了他的小欢欢,他才不做这官儿。“行吧行吧。这是玉牌,有事公主殿下可以拿它来找我。”不对,她刚才请他帮了个忙的!
“不……”对,她刚刚还请自己帮了个忙,没还来着。
“不许反悔哦!……要不要我帮你升个官?”洛长安狡黠一笑接过玉牌,上面不但刻着云纹,背后还写着“此生永不为官”……“喂,县令不是说此生不为官的嘛?”
“咳咳……”唐无忧面色尴尬,索性忘记了身份的悬殊这茬事,直接拉起洛长安往外冲。“二喜,两壶酒……”说完看了看洛长安,补充道:“还有一壶果酒!”
洛长安的手被牵起的一瞬间,感觉心脏的地方抽了抽,然后就是一种本来就熟悉的感觉。怎么会觉得这家伙很亲切呢?明明还没到春天呢,她不会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就发春的吧……不对,这种感觉,就像是亲人见面的样子。“莫非……”洛长安小声嘀咕着,“他是父皇丢失的某个儿子?”那也不对,没听说过有什么丢了的皇子,难道是父皇在外面寻花问柳,然后某个可怜的姑娘一个人生了个孩子?
“想什么呢?”唐无忧发现洛长安脸上的表情一会愁一会笑的,问道。
洛长安停下自己开过头的脑洞,急忙否定,“哪有哪有……”啊哼哼,怎么可能没有。
唐无忧带着洛长安来到河村后山,有一块地方种满了梅花,风一吹过无数的梅花花瓣飘然而坠,不比戏本子里写的十里桃林差。“对了,这里河水不结冰吗?”洛长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虽然没去过那条河,可是褚柏铭偏偏漂过来了……
“下官认为,江南地区温度不如北方,应该没到河水凝固的温度。把十皇子救上来的时候大夫说他的腿被寒气入侵,这辈子不大可能站起来了。”唐无忧说到这里有了一抹忧色。湘妃……当年那些事儿他几乎都知道,亲王与摄政王为刎颈之交,可是如今十皇子的腿,他也只能是用药给他保住。
“不结冰但是有结冰的那种寒气啊?……还是没冰好,等到到了皇宫,又要多穿衣服了。”洛长安走到石凳上坐下来,“柏铭哥哥也没醒。”
“公主的行程不用改,下官会给你送过去,届时只需公主接应一下就是了。”
“什么公主下官的,麻烦的要命……不必拘礼!”
这是两人冥冥中在繁县的第一次交际,也是一个开始。
两杯相碰间,瓷音悦耳。“我不要果酒,你别小瞧我的酒量!”
半晌,唐无忧看着趴在石桌上迷糊的洛长安,喃喃道:“你若真是我的七妹,该多好……”希望,你日后还可以像这般模样,不在乎地位,不为权力失了本心。
他该走了。唐无忧抱起睡着的洛长安,用自己的斗篷给她挡住风,交给了喜儿他们。“公主醒了以后,给她煮一碗醒酒汤喝。”
“好,那喜儿替公主跟县令说告别了。”
看着洛长安一行人渐渐远去,唐无忧派人喊来村长,慵懒问道。“村长啊,本县令跟你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可要想好哦?!”
村长先前偷看到柳知府被拖了下去,心里害怕,现在只好连连称是,并保证一定会按期完成。
“如此,甚好。”
此时乱成一锅粥,早朝的时候,先是边境的大坝坏了,闹了场洪水;再是十皇子不见了;还有,一众大臣催着皇帝早些废了皇后,扩充后宫,不断推荐自家女儿。
皇帝一个人在批着那堆小山一样的奏折,越批越烦。
“皇上,静妃娘娘求见。”心腹太监李公公收了静妃的银子,一双巧嘴在皇帝面前说道:“静妃娘娘说,皇帝既觉心烦,不如去散散步。还让奴才将人参汤端了来,说能平定心神。”
“罢了罢了,朕也忽视静妃许久了,今晚不必端牌子来了。”
李公公闻言退了出去,将好消息告诉了静妃。静妃衣着华丽,绣着大红牡丹的橘色锦缎长裙把她如玉凝脂的皮肤衬得好看极了,头上斜插的珍珠步摇随着走动哗哗作响,妆容精致,欲语还休,等到皇帝出来挑起她的下巴,静妃装作害羞的样子拍掉皇帝的手,娇嗔做语,挠的皇帝心中痒痒。
静妃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高傲的看了不远处的玉贵人一眼,挽着皇帝的手缓缓离去。
“什么!你说静妃那个贱人,她早已经去了?”聚在西翠宫的三两个妃子大惊道。
坐在主位上的某位娘娘笑着安抚了她们,魅惑人心的双眼中充满了捕捉到猎物的亮光,“看着吧……这正宫,这后宫之主的位子,不会是她的!”
还有皇后的一个小公主在,听说那个野丫头早早送往深山,定是没有多么深的城府,只要稍加利用,这皇后之位一定是她穆晓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