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庆幸自己混在一群酒鬼中间,这样的话就没人妨碍我了。
酒吧哪来的仓库一说,要说的也只能称为酒窖。我带着女孩下了酒窖,平日里作为员工自然是不能随意出去的,恰巧老板最近带着自己的小姨子去度假了。
太假了太假了,感觉什么都在帮我。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这样也不错,要是我赌马的时候运气也这么好就好了。
女孩东张西望的,拜托小姑娘你能怕点黑什么的吗?这样坦然的走到黑漆漆的地方还一脸期待,果汁的诱惑力就这么大嘛,这样让我更不自在啊。
酒窖并不深,即使是缓步前进也只是一两句话的功夫,好吧,其实没有人说话。
“为了能长期保存酒类,这里的密封措施做的很好,所以无论发出什么声响都不会被人发现的。”大概是这样吧,我这么想着,掏出酒保服上衣口袋里的火柴,划燃了墙壁上挂着的提灯。
很庆幸它能在简单的摇曳后稳定的燃烧起来。这样就有了人造的光,一盏就够了,它熄灭之前如果事情还不能解决,我可能就再也看不见天然的光了。
“大哥哥,这里没有果汁吧。”女孩蹲下来,用手指头戳了戳堆放在一起的木桶。疑惑的偏过头,我在干嘛呢,我大概紧张的在玩弄粘在衬衣上的假蝴蝶结。
“啊,是啊。”
女孩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我,突然嘴巴瘪了起来。
喂喂,你不会是要哭吧。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系列动作的内在含义,但是这和你之前的一系列作为不符吧,你在进酒吧的时候就哭出来不是很好嘛。
“我想喝果汁,实在没有的话,牛奶也可以啊。”
等一下,这个时候还对果汁的事缠着不放吗?可是没有果汁的地方也有很大的几率是会连牛奶都没有的啊。况且这个地方是酒窖啊,光靠闻得话也能知道的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下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得情绪,我最初的感受是恐惧感没错,现在倒是几乎丝毫不剩了。
这种思维的女孩怎么可能那么可怕呢?肯定是我想的太多了。
时间回到之前还在酒吧里的时候。
具体到什么时候?就是那个高大的男人蹲下的时候。
提问,当人陷入完全的黑暗,没有任何光线的处境时,能看见什么?笼统的回答肯定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因为人类特殊的眼部构造,即使外界的东西看不见了,也能看见眼睛内藏的星星点点。
那种状态可以说是能见的最干净的黑暗了。
我能看见的色彩,即使与常人不同,也没有见过如此的黑色。从女孩的影子里缓缓升起,不断拉扯着空间里其他的所有颜色,无论象征着怎样的情感,只要是倾向于恶意的颜色,全部都被吸收了。
就像影子自己站了起来。
但是影子是通透的,透过影子可以看到后面隐藏的真实事物,可是站立起来的东西确是一堵墙,我相信无论是哪个角度都不能用目光穿过它。
姑且先将它称为“影子”吧,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概括看见的东西。难道称呼为“小萝莉的巨大黑色召唤物”?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它是人型的。
影子伸出黑色的手掌按在男人的头顶,五指分开,就像抓取水果摊上的苹果或梨。
这个男人没有察觉吗?即使没有亲自去感受,可是那巨大的压迫感,来自精神层面的巨大压力,就像突然暴露在阳光下的蝼蚁一样,我不能看见太阳的全貌,它仅仅靠辐射的光就震撼了我。
手指收拢的话,我有感觉,那个男人的头会像西瓜一样碎掉。
会死,会死,会死。
危险,危险,危险。
全身都在颤抖,脑内激荡的呐喊,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抽出酒瓶对我来说是一种本能的反抗。
男人离开的时候我抬起了头,就像注视无底深渊,我一定在注视深渊,我不知道深渊是否在看我。
更可怕的是,我曾在某个男人身上看见过如此的景象,即使对于他那说并不是刻意而为。所以我如此的清楚这黑色的含义。
“先做自我介绍吧,小姑娘,”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她一直叫我大哥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说不定我已经是叔叔辈的人了,对于她的年龄。
“姑且叫我赫尔,因为姓氏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