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

才刚退了两步，步东来忽然叫了一声。步凡闻言僵在原地，只好转过身对其解释，只是此时他才发现，步东来只不过是在低着头自言自语。

“我们是好兄弟，好朋友，氏族中除了你，我再没什么朋友，以我们的修为和身份地位，哪里有人会屑于做我们的朋友呢？呵呵，只是，我原以为你会一直跟我一样，陪着我，就算废，我们也一起废，至少有个伴。但我没想到，你如今有了锻体八层的修为，而我……”

步凡闻言，心里暗自叹气。

此时，步东来又接着道：“幸好有这枚淬体丹啊！我听说我们氏族曾经的第一天才，陆炎，他似乎就服用过淬体丹吧？呵呵，不论是真是假，反正我是没有回头了。只不过，我这没淬体丹似乎风险要比别的大些，希望我能挺过去吧……”

听到此处，步凡不再停留，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往山下走去。如果不是自己三年来刻苦修习，又怎么会有这锻体八层的修为，然而大多数人，还是只想着收获，只看到别人的收获，却不愿意付出，更不会看到别人所花的力气。

只是，步东来与自己情同手足，相识时间不短，并且还是同族。此事若是与他说明利弊，只会被他发现自己跟踪过他，只怕反而会被他误解。看来只能想想办法，在暗中帮他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步凡喝了杯茶水，思索片刻后见天色还早，不做停留，又是出门往瑞祥庄走去。此次去向步东来打探元气丹的事，无功而返，如今再没有别人可问，瑞祥庄便是唯一最好的去处了。

只是，一想到瑞祥庄中那位精明干练，又颇懂得交谈技巧的顾妍，步凡心中不免还是略感头疼。

走出氏族，步凡并未多做停留，直接便来到了瑞祥庄的后门。

敲开门后，里面的小二这次已然记住步凡了，并且只怕顾妍也是提早就向他叮嘱过了。步凡被恭恭敬敬请到楼上的单间，为他倒上一杯好茶后，小二这才退出去找顾妍。

在里面未坐多久，顾妍银铃般的声音，便已经恰到好处，能给步凡听到，又不至于被外面的其他人听到地传来：“小凡，你才刚走没多久，怎么又来了？莫非是要退货么？”

心知对面只是开个玩笑，步凡故作沉吟地喝了口茶，见此，顾妍将单间的厚重木门关上，并且插上了门闩，这才又娇笑道：“放心吧小凡，姐姐这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比你自己家里还自在，至少，有妍姐在，没有人会排斥于你。”

步凡闻言一窒，抬起头对上顾妍魅惑的眼睛，只见对方目光流转，就算眼中有什么意味深长的颜色，也被其媚态所遮盖了。

收回目光，步凡心知，瑞祥庄显然已经查过自己的老底，知道自己曾经在氏族中不被大多数人所看重，反而被他们排斥。但他们查不出自己的灵液来源，必然只会以为那位卓老神通广大，遮掩了一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可循，而不会再对自己加重怀疑。

心中想通了一些利害后，步凡又是轻抿一口茶水，直接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道：“妍姐，这里可有元气丹吗？价格如何？”

顾妍闻言一笑，道：“元气丹都没有，我们还做什么丹药生意，这个你放心吧，既然是你要，当然也是品次上等的。只是……元气丹这种东西，金门城各个氏族都是我们在供应，对他们来说，元气丹可不是容易弄到的东西，但卓老他老人家怎么也……”

听顾妍说到此处，步凡沉声打断，故意露出不悦的神色，道：“既然有就好了，我可能会长期需要，我师父的东西是我师父的，自己用的东西还是得靠自己，妍姐，以后不该谈的，我们还是少谈为好吧。”

顾妍闻言，眼中精明之色一闪而过，一边为步凡沏茶，露出胸前不少雪白肌肤，一边将步凡神色看在眼里，笑道：“小凡，你这么说，看来你师父果真就是卓老了，不错不错，你……”

步凡心里好笑，不等其说完便打断道：“妍姐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告诉你的，我只说我师父，可没说什么卓老哦。”

顾妍点头而笑，一副心照不宣之色。

而在这时，步凡忽然神色一肃，正色道：“妍姐，我想打听个事情，你知道淬体丹这个东西吗？”

顾妍闻言，神色也是一震，直接脱口而出道：“小凡，莫非你曾服用过淬体丹？”

察觉自己失言后，顾妍又是少有地认真道：“小凡，淬体丹这个东西，药性极大，只会有害，不会有益！一般在正规的比试上，都是采用珍珠来测试修为，因为毕竟人眼不够公正，就算由过了开明境界的修士来查看修为，也是存在偏袒的可能的。而正常的做法是，修为足够的修士，引动体内元气冲击珍珠，就像你提手挥拳一样，对自己身体并无大害。”

“但是淬体丹则不然，一些修士为了早日晋入一个更好的去处，便服用淬体丹，企图通过强行提升修为来过关。这次金门城的氏族大比的确不远了，但是小凡，妍姐劝你千万别用这个法子。虽说一旦成功晋入灵院，在那个地方修行会大有好处，与氏族完全没有可比较之处，两三年就可以抵过淬体丹的遗害，但是前提是，你得挺得过淬体丹的药性最毒的时候。”

“如果挺不过，会怎样？”步凡闻言，沉声道。

“死!”

“这淬体丹究竟是什么原理，会有这么强的药性，却又这么剧毒，就没有什么安全些的办法？”念及自己这唯一的朋友，步凡又不甘心道。

“淬体丹，也不是只有一种，但有个规律，服用期间对人体改变越大，则功效也越强，然而毒性也是更加可怕。淬体丹，便是不需要你刻苦修行，可以其猛烈的药性刺激躯体，使修士暂时获得与自己实际不符的修为。而在过了其效用之后，不仅极为痛苦，并且会有可能永久不能吸纳元气。当然这些只是较好的结果，服用淬体丹者，三生七死！”

步凡沉吟片刻，在再三思索后，还是对顾妍说出了步东来的奇怪之处：“妍姐，如果一个人身在寒潭还满头大汗，并且体质明显强悍不少，且身上带有异香，这是吃了哪种淬体丹？”

顾妍闻言，叹了口气，道：“火性淬体丹，既然有异香，必是迷失花所淬炼，九死一生！”

“可有解法？”

顾妍道：“只有一些有胜于无的小法子。”

顾妍点了点头，很快拿来一口布袋，里面装有数十粒幽蓝色的种子，交给步凡，娇笑道：“这东西用处极少，这袋也放了不少时间了，价值嘛，也不算高，这一袋我就送给你吧，小凡。”

步凡闻言，念及自己还需要买元气丹，其价格到底多少，自己的龙鳞够不够买都不知道，便不推辞，谢过顾妍并询问了用法后，将其收入了储物囊中。

随即，步凡又说起元气丹的事，顾妍先是说了个并不算便宜的价格，随后又道：“小凡，元气丹是用灵液和其他草药所制，而其中最主要的材料便是灵液，若是只是为了补充元气的丹丸，则里面根本就不含有其它草药，仅仅是将灵液灵液炼化成固态药丸罢了。你若是买成品的元气丹，这显然是不划算的，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步凡摸着脸颊点了点头，顾妍又道：“小凡，你师父的灵液品次极好，纯度也高，这样，你需要什么品阶的元气丹，便用什么品阶的灵液来换，相比你卖掉灵液再买元气丹来说，我们可以给你很大的折扣。”

步凡并不明确表态，问道：“这个怎么换的？另外，我此刻并没有带着灵液，但是这元气丹却是我急需的。”

顾妍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兑换的方式，前几次我们都是大致估算价值，姐姐绝对是给了你最大的好处，但以后既然要长期合作，我们自然是有专门的量器来算灵液的量的，可不能再以瓷瓶随便一装就成交了。至于时间上，你需要元气丹就先拿去，灵液可以日后再给我。”

眼见顾妍喜上眉梢，步凡暗道她是要将自己套牢，但也只好无奈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