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因冬日里时常身子不痛快,虽然身上挂着军机处的职责,却得了皇帝的令在家静养,所以不必早起进宫,因为昨夜睡得好,辰时末了还未起身。
素心知道她能免一死都是楚脩使了力,昨日因着身体虚弱,一时弄混了头脑竟然忘了要谢,故而卯时二刻便站在楚脩的听风阁外面等着谢恩。
她正规矩的等着门外忽来来了一众人,两个身穿红袄的丫头扶着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款款走来。她身穿淡紫色的宫装,走进了素心才看到上面绣着大团的锦绣花纹一举一动之间波光粼粼,外见披了一件素色大氅,腰间系这白玉带,这一身打扮清丽温和,看着和气。
李德正公公从门里出来,迎着对方。
“凤王妃来的赶巧,我们王爷刚刚起身,正在洗漱呢。”
那女子语气温柔,自带一种江南烟雨的气息,倒是比那陈思悦的声音好听了许多。
“赶巧,那妾身便进去伺候爷洗漱就是了,今儿个初五,爷的身子若好些了,就该进宫给父皇与母妃请安。”
李德正笑嘻嘻刚要掀开帘子,身后便传来了笑声。
“哎哟,妹妹没有姐姐到的早,但却比姐姐更巧呀。”
陈思悦跟着凤溪前后脚就到了,她今日穿的鹅黄色的暖色缎子绣着芍药花,姿容艳丽妩媚,素心瞧着她确实是个美人。李德正看到两位都来了,便有些头疼了,这时候该请谁进去伺候呀。
恰好里面传了楚脩的声音,正好解了他的围,道:
“德正,请两位王妃进来用膳。”
李德正听了这话,连忙掀帘子,陈思悦唇边一笑,挡了对方一下,赶忙先一步进去了,凤溪未恼,倒是身旁的丫头落月嘟囔着,
“明明是我们家主子先来的?”
凤溪停住脚步,斜了她一眼,道:
“别没事儿给爷添堵,一前一后能差个什么,你若不愿意在这儿伺候,趁早回去。”
凤溪说完,落月咬着下唇便不敢开口了,低着头很是委屈。
安素心就在门边站着,因她穿着太过简单,一身素色,头上只插了一根白玉簪,比个丫头还要朴素许多。低着头站在角落里甚是不起眼。若非两人说这话,许是就错过去没看到她了。凤溪也瞧见她眼生便问:
“我没见过你,原是哪里伺候的?生的模样挺端正的,怎么新年里穿的这样素简。”
素心听到了问话,便一一回了:
“臣女安素心,得了宫里明贵妃的恩典指给北静王做医女,今儿个第一次见凤王妃,惶恐至极未曾行大礼,还请凤王妃恕罪。”
听了这话凤溪便打量着她。看着她规矩的跪地行礼,这一举一动之间规矩是不差的。
“原来是你,规矩倒是学的齐全,可是准备了应选?”
素心听闻这为侧妃似乎更加温柔些,但也不敢欺骗,便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臣女已十五岁,家里请了嬷嬷教习些规矩,方便日后进宫行走,本是天家的奴才,还是要给宫里当差的,虽说中间差池不少,还是因着贵妃娘娘的恩典留了命继续伺候。”
凤溪听她说话是个稳妥懂事的,也知道昨日的事情,可她跟陈思悦的表现却完全不懂,只要是王爷喜欢的,她便要有个大度的样子才是。正想着,她便轻轻的伸手拉住了素心的手,握在手心,
“呀,妹妹这手怎么这样凉?”
素心低头不敢答,李公公便道:
“王妃不知道,这丫头心眼儿实在,说是王爷救了她的性命,她今日是来谢恩的,昨日得了消息高兴的撅了过去,今日卯时便候着,说要给王爷磕头行大礼呢。奴才劝了她也不走,一会儿爷要是问起责怪奴才,还请凤王妃您给求个情儿啊。”
听了这话,凤溪便掩着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