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罗杭的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在你来取之前清河镇上的袁记染坊也来取了染料,而且要的量跟你们一模一样,为了区分你们的袋子,我还特意给你用了红色给他用了黑色。”
此时管事也将账本送到了罗杭的手中。
看着账本上距离不远处写下的两个完全相同的染料单,罗杭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但叶兮的心中却还有个疑惑。
“这袁记染坊为何会跟我们叶记染坊买了同样的染料呢?这事情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说话时,叶兮的眼睛始终盯着林平。
这件事知情最多的怕也只有他了吧?
闻言,林平忙解释道:“哦,轩哥是几天前就定了下这个单子,所以我们提前一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但第二天一大早袁记染坊的人就来问你们买了什么染料,各买了多少?”
“我说了之后,那人就说正好他们也缺这几样,问我还有没有了,给他照样来一份,我当时就让人给他准备了一份一样的,只是最外面的这个袋子边角是黑色的。”
林平的话让叶兮和罗杭的心里一片清明。
两人相视一眼,叶兮笑道:“看来是有人想把这件事嫁祸给罗老板,我们倒是冤枉了罗老板,实在抱歉。”
“这件事跟袁记染坊脱不了关系,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罗杭心中有些气愤。
他们“颜坊”百年的声誉差点毁在了他的手中。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为了争抢生意想要陷害叶记染坊的袁记染坊。
好在这袁记染坊的老板脑袋似乎不大好使,用了这么烂的一招。
既然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罗杭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袁记染坊。
“罗老板,这件事本是我们染坊之间的事情,没想到闹到了您这里,实在不好意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着叶兮便对叶轩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的起了身。
见叶兮要走,罗杭忙开口阻止道:“两位请慢,这件事也不能说完全不关我们‘颜坊’的事,我会彻底调查此事的。”
说着,抬头看了下天,说道:“如今正好是午饭时间,两位大老远的赶来,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吧。”
“这……”叶轩迟疑了下,不知该如何抉择。
垂首看了眼抱在怀里的听雪,叶兮淡淡一笑道:“罗老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小女带着孩子实在是多有不便,所以就不打扰罗老板了,若是有机会,罗老板到清河镇,小女一定好好请罗老板吃顿饭。”
话虽是拒绝,却也变相的邀请了罗杭。
罗杭也不强作挽留,点头笑道:“那好!待我有时间去清河镇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你们叶记染坊!”
“到时候罗老板的光临一定能让我们叶记染坊蓬荜生辉的,我们恭迎罗老板的到来。”叶兮说着便微微躬身,道别,“那我们就不打扰罗老板,先行一步了。”
看着叶兮和叶轩两人离开的身影,罗杭的神情慢慢凉了下来。
淡淡的扫了身旁的管事一眼,道:“把这件事给我调查清楚,敢坏我‘颜坊’的名声,我会让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然而,就在叶兮和叶轩赶往“颜坊”的那一刻,袁记染坊的袁甲却是兴奋异常。
“老板,您这招可真高啊!昨天一整天叶记染坊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布料都是残了色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次叶记染坊肯定会倒下的!”
说话的正是那个操作了这件事的刘三儿。
一手拿着小嘴紫砂壶的袁甲一脸得意的笑,轻哼一声道:“想跟我斗?叶轩这小子还嫩了点,让他们关门算是便宜了他们,上次请他吃饭,还给我撂脸子,当真以为自己成了这清河镇的老大了不成?”
“是是是!叶轩那小子太不识趣,老板请他吃饭那是给他面子,他竟然还顶撞老板,简直太不把老板放在眼里了。”刘三儿一脸谄媚的奉承着袁甲。
虽然明知道刘三儿是在奉承自己,可袁甲还是高兴的满脸堆笑不停的点头。
随即指着刘三儿笑道:“你小子啊~这次的事情你功劳最大,这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往刘三儿的怀里一扔道:“这是给你的,拿去买点酒喝,吃饱喝足记得给我继续盯着叶记染坊。”
看着手里的银子,刘三儿的眼睛差点没掉出来,一张大嘴高兴地合不拢,只是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一定给老板把事情办妥,不会让老板失望的!”
“嗯!那就好!”袁甲看着刘三儿那兴奋的样子,斜勾起一侧唇角,心中一阵嗤笑。
把钱收起来后,刘三儿忽然想起件事来,敛下满脸的兴奋,道:“对了老板,我今天去叶记染坊看了下,他们好像关门了。”
“嗯?这么快就关门了?”袁甲显然没想到不过是这么一件事就把叶记染坊给彻底打垮。
“对!听说昨天叶记染坊把那些去找他们的染坏了的布匹全部赔了钱,八成是赔钱赔的赔了本儿吧,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关着门呢。”刘三儿说着脸上忍不住浮出笑意。
闻言,袁甲甚为激动:“此话当真?他们若是关了门,那这清河镇的染坊还不是我们袁家一家独大!哈哈~”
见袁甲高兴,刘三儿忙又奉承道:“可不就是!他们叶记染坊怎么能跟我们袁记染坊比呢!早晚他们都得败给我们袁记染坊!”
这次刘三儿并未说实话。
他回来的时候打听到叶兮和叶轩去了“颜坊”的事情,只是见袁甲高兴,刚刚又给了他银子,这时候自然还是要多说点好话。
第二日,叶记染坊仍未开门,刘三儿兴奋的把这件事告诉了袁甲。
这一消息自然让袁甲更加高兴。
可是,这高兴的劲头还没下去,袁记染坊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老板!老板不好了!”一名伙计从大门外就开始叫嚷着。
袁甲眉头一皱,厉喝一声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那人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指着门外哆嗦道:“老、老板,袁记染坊被、被包围了……”
“什么?!”袁甲猛地站起身,差点打翻了身前身后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