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罗杭没想到自己在旁边袁甲都敢这么说。
脸色一沉,上前冷声道:“袁老板的意思是,我们‘颜坊’的染料出了问题?”
刚刚是被叶兮逼问的有些错乱,早就把罗杭在一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会突然听到罗杭的声音,袁甲吓得往后缩了下。
抬头看向罗杭时,却见他一双深沉的眼眸直直的盯着自己,没有一丝温度。
“罗、罗老板~”袁甲的呼吸都跟着慌乱起来,“那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紧张加慌乱让袁甲根本不知道给如何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罗杭的声音越发沉了些,眉宇间也依稀可见两条竖纹,“这件事我可是调查之后才来的,你真当我是个傻子吗?”
见罗杭似乎真的动了怒,叶兮漠然的向后退了步。
既然罗杭选择了出手,那定是袁甲的做法触到了他的底线。
她可不会自恋的以为罗杭这是在帮助自己。
被罗杭这个一吓,袁甲彻底没了声,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都开始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其中有些人就是前两天去叶记染坊要赔偿的人,见叶兮和叶轩在场,便又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番。
恰好此时罗杭也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大致说了出来。
刘三儿早就吓得不敢吱声,袁甲见大势已去,又被人家查了个清清楚楚,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撇过脸去,不让围观的众人看到。
“我就说嘛!叶记染坊染的布一直都是很好的,价格也便宜,怎么忽然染出这么一批出了问题的布来,原来是袁记染坊暗中捣鬼,这为了争抢客源也真是不要脸了!”人群中有人开口道。
接着就出现很多人跟着应和。
“可不就是!我还以为是染坊出了什么问题呢,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染料上被动了手脚。”
“对啊!我当时其实没抱希望的,毕竟染好的布都裁掉做衣服了,没想到叶记染坊还是给了我相应的赔偿。”
“我也有我也有!我的整匹布都染坏了,当时可生气了,可是他们不仅退了染布的钱,还把布钱都给我退了!就冲着这点,我以后染布就选他们家了!”
听了这些人的话,罗杭挑眉望向叶兮。
却见她面色淡淡的对自己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虽然他派人调查的时候知晓了一些关于叶记染坊的事,却不知道在清河镇竟然如此受追捧,看来这其中少不了叶兮的作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闻讯赶来的亭长见袁家大门外围了这么多人,忙挥手示意众人散开。
罗杭对于亭长似乎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上前拱了拱手道:“亭长,罗某只是来解决一些问题罢了,但接下来就只能交给亭长了。”
“什么事?”亭长不解的看向罗杭。
这时候叶兮才第一次见到这清河镇的亭长,也就是一镇之长。
确实如宋淼所说,亭长个头不高,身材消瘦,看起来倒还算精神,应该也有四十岁的模样。
只是那脸上却完全没有作为亭长该有的威严,纵然他刻意的假装自己很有威严。
尤其是站在罗杭的身旁,让人怀疑亭长是罗杭而不是他朱宏海。
但毕竟是亭长,罗杭也不能完全无视人家的存在,就简单的把事情叙述了遍。
听完整件事后,亭长的双眉之间都能够挤死一只蚂蚁。
转身对着瘫软在地的刘三儿道:“这件事是你干的?”
见有人跟自己说话,刘三儿抖了下,忙摇头道:“不是的!是老板让我这么干的,是他买的那些破坏染料的东西让我放进去的,跟我没有关系啊亭长,您可一定要替我……”
不等刘三儿说完,袁甲上来就是一脚,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主意还不是你给我出的!现在出事了,就都是我的事儿了?”
说着似还不解气一般,上前又是两脚。
好在被亭长伸手拦了下来:“住手!你这是要干嘛?打死他吗?”
话音刚落,就给了袁甲一记白眼,补了句:“打死他你也跑不掉!”
这话引得叶兮捂嘴轻笑。
倒是没看出来这亭长还是个幽默的人。
然而,接下来亭长却直接对身后跟着的几人道:“把他们俩给我抓起来关到牢房去,过几日送到丰城去由太守大人定夺!”
直接押走?叶兮愣了下,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从罗杭的神情来看,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袁甲自然还想要挣扎一下,那肥胖的身子扑通一声就跪到了罗杭的面前。
“罗老板,是我的错,我不该做出这种龌龊事来,更不应该将此事嫁祸给你们‘颜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罗老板绕了我这次吧!别让亭长把我送走。”
接着便指着旁边的袁记染坊道:“我知道你们‘颜坊’也是祖业,我们袁记染坊也是祖业啊!两家合作了这么久,罗老板不会连这点情面都不讲吧?”
“你还知道我们两家合作的时间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敢做出这种事来,我该如何原谅你呢?”罗杭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一抹危险的气息。
身子猛地一顿,袁甲颓然的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难道是上天要亡了他们袁记染坊吗?
本以为只要击垮叶记染坊,他们袁记染坊在这清河镇的地位就能岿然不动。
却不料,东窗事发后的结果竟然……
抬头看了眼一脸漠然的叶兮,袁甲心中泛起一股恨意。
就在这时,院内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紧接着就见一群光鲜亮丽的年轻妇人携着一位锦衣老妇人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清净清净了?”锦衣老妇人出了门就开口抱怨。
见到锦衣老妇人出来,袁甲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下扑到老妇人的面前道:“娘,您快跟亭长求求情,别让他带走儿子啊!”
“带走你?为何要带走你啊?”锦衣老妇人有些奇怪。
一旁的一名十几岁的女子凑到锦衣老妇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就见锦衣老妇人猛地敲了下手中的拐杖,咬牙道:“什么?!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来?!”
说着,抬手就将拐杖往袁甲的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