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夏一瘸一拐的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眯着眼下楼的时候,被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两个人吓得立刻清醒了,她偏过头疑惑的看着旁边的邵念安,“他们是谁?”
“一个是做饭的一个是打扫卫生的。”邵念安说着拉了张椅子在餐桌边坐下。
周夏脑袋里清明了片刻,总算想起来既然有人做家务活,她是不是可以上去再睡一觉?想着,周夏揉了揉眼睛转身上了楼。
“你站住。”邵念安将周夏拎了回来,“你去哪里?”
“我去睡觉啊。”周夏理直气壮的看着他,“现在吃饭和打扫卫生都有人来做,我正好去睡个回笼觉!”
“你留下来向她们学习。”邵念安又一次把睡眼朦胧的周夏揪了回来,大发慈悲的开口,“既然你现在有伤在身,就在一边看着吧。”
周夏张嘴就反驳道,“我不要。”
邵念安的脸却瞬间黑了,捏过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你再说一遍?”
周夏看着面前的邵念安,感觉空气都骤然僵住了,他的眸子在不太亮的晨曦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周夏立刻改口,“我突然觉得做饭真是一件很温柔的事怎么能不学呢,我一定会努力的去学的。”
邵念安对这个答案勉强算是满意,周夏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进了厨房有模有样的学着切菜,还时不时的请教一下旁边正将鸡蛋煎得漂亮的阿姨,而后发出一声声真心实意的赞叹。
然而那时不时点着的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周夏实在困得不行,但迫于邵念安的威严,只得忍着瞌睡有一搭没一搭的向阿姨请教如何才能煎出一个漂亮又好吃的蛋,然而阿姨说了什么周夏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在阿姨停顿的空隙她便会频频点头。
以至于邵念安偶尔抬头看到的都是周夏非常勤奋好学的背影。
因为要赶着邵念安去上班之前把早餐做好,阿姨手脚很快,周夏又瞌睡得厉害,等阿姨做好邵念安那一份早餐的时候,周夏自己的才做了一半。
周夏被邵念安偶然飘过来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瞌睡也散了大半,看了看自己的早餐无比诚恳的向阿姨请教着,“那个……阿姨,接下来要怎么做啊?”
“好了,你们先去打扫房间吧。”邵念安似乎没有听到周夏的话将阿姨支开,又微微抬头看着她,“过来。”
周夏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他叫她干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摇头。
邵念安似乎没有想到周夏会拒绝,但好在他也不计较,只是声音听起来毫无温度,“一周内必须学会做饭,这应该不是很难的事吧?”
周夏抱着自己的半成品暗自思索,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再摔一次让自己看上去更严重呢?
邵念安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掐灭了她的念头,“一周后无论你的伤势如何,我都会把临时工辞退,如果你想带伤做家务活,我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
周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看来那些歪门邪道是不能指望的了,她还是乖乖的向两位阿姨好好学习吧。
邵念安出门时看着她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嘴里噙着一抹冷笑,盛颜,你父亲欠我的,就由你来还吧,我一定会把她当日的痛苦加倍的付诸到你身上,只希望那时候,你还能坚强的活下去,否则我的人生岂不是要失去一个乐趣了?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虽然这一周对周夏来说远远不够,不过她还是基本掌握了一些做菜的技巧,因为有两位阿姨的教导现在她做的菜虽然不能同大厨相比但和之前比简直太拿得出手了。
于是在一周后的这个下午,周夏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特意将餐桌上的花换成了新鲜的百合,配着她前两日偷偷托阿姨买的蜡烛,一场想象中的烛光晚餐就准备好了。
周夏准备这个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努力了一周勉强算是学会做菜需要好好庆祝一下,至于邵念安,只是庆祝的同时不得已顺带的。想着周夏还认同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的。
然而当邵念安推开门的时候只是愣了片刻便皱着眉头开了灯,“你又干什么?”
一瞬间灯火通明,桌子上的烛火摇摇曳曳,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微弱的烛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脆弱,不堪一击。
周夏看着邵念安,他的眸子里没有惊喜也没有动容,不由得苦笑一声,是了,他就是这样,她又在期盼什么呢。
周夏默默的起身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将它们收了起来,餐桌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面貌,唯有残留在桌上的腊痕证明着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邵念安却是看也不看她精心准备的一切,扔下一句“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便冷着脸上了楼。
这一晚上,辗转反侧的不止周夏一个人。
第二日周夏难得起得比邵念安早,顶着两个熊猫眼精神抖擞的准备着早餐。
今天邵念安似乎格外的冷淡,周夏和他说了声早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不过这并不影响周夏的好心情,甚至还一顺手多给他煎了个蛋。
一直到邵念安要出门了周夏才叫住他,“我今天要出门一趟。”
“什么事?”邵念安似乎已经习惯了周夏整天待在家里,对于她这个要求愣了一下。
“去见一个朋友。”周夏见他神色稍微松动,趁热打铁的软着嗓音和他说好话,“我就出去一会儿,晚上我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邵念安不为所动的往外走,“不需要。”
周夏急了,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喂,邵念安,我就出去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邵念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只是神色间的异常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不能和她太亲近的吧?不然他怎么忍心折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