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希夕问完,高个子的男子直接傻眼了,他压根没告诉她他们兄弟两只是个跑腿的,她怎么就知道他们是学徒?
学徒的意思是,家里拿钱给大夫,跟着大夫学点手艺,一般情况下,师父都不会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教给他们,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因此,他们很多时候都只是跑跑腿而已。
郁兰清的目光在那两身上扫来扫去,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小三儿要问这些问题,一向木讷的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郁希夕心中燃起了一团火,她有个绝好的注意,一旦成功,她们姐妹三人从今以后,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我叫张鸿阳,他是我师弟,于南星,现在就我们一家医馆在收药材,小姑娘,我看你认识这些药材,要不然这样,我给你钱,你在山上给我采药,你看怎么样?”
张鸿阳说完,就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自己太聪明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聪明的人呢?
郁希夕眼珠子一转,她对这个世界不熟悉,这具身体的记忆里,除了向阳村之外,似乎就真的没去过别的地方,别说医馆了,怕是镇上在哪边,她都不清楚。
有他们在,的确会好很多,看眼前两个小子,也不像是聪明人,想到这里,她瞥了张鸿阳一眼,“这山上很多药材我都认识,你说,你给我个什么价,我可以考虑考虑帮你采药!”
张鸿阳一喜,要是她真的答应的话,自己也不用和师弟冒险晚上来这边采药了,出点钱,他就可以坐着收药材,还能得到师父的夸赞,指不定还可以成为一个大夫,将来也和县令成为朋友,是知州的救命恩人……
郁希夕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个张鸿阳实在是太自恋了,她刚说完,他就陷入无限的幻想之中,陶醉得不要不要的,她不由得翻了一记白眼:“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给你们采药,只卖生的,我不负责给你们晒干,还有,你们要先付定金给我,没钱,我担心你们骗我!”
张鸿阳不敢相信地看着郁希夕,两只小眼睛努力瞪大,“你,你……我们,我们都还没钱,我们拿什么给你?”
郁希夕白了他们一眼:“幸好我没跟你们做生意,快说,你们在什么医馆当学徒,要是不说,我就叫人了,这山上,少说还有十几个村里的叔叔伯伯,对付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足够了!”
“你……”
于南星扯了扯张鸿阳的衣袖,小声说道:“师兄,我们还是告诉她吧,她还凶了,我害怕!”
说着,于南星的视线一直盯着郁希夕的脖子处,满眼惊恐,郁兰清气得很,几个大步来到郁希夕身边,指着于南星:“你看什么看?”
于南星吓得脸色一白,差点哭出来了,张鸿阳急忙给于南星递眼色,“那个,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我身上还有十五个铜板,我都给你,明天这个时候,我去村里找你,到时候你再给我药材,至于价钱嘛,等我回去跟我师父商量商量,之后再告诉你,行不行?”
张鸿阳生怕郁希夕不相信自己,急忙说道:“你看啊,我都这么有诚意了,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郁希夕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张鸿阳的确是个毛头小子,有点小聪明,有点小机灵,但是这样的脑子,遇到她这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女人来说,远远不够看,她点点头,“行,钱给我吧,至于药材,明天这个时候,你在我们村外面那条小道上等我就可以了,价钱嘛,我可告诉你,这山上我认识很多药材,很多你们没见过的药材,要是价格低了,我就自己拿到镇上去卖,反正要打仗了嘛,我相信药材还是很吃香的,你们说对吗?”
张鸿阳气得牙痒痒的,好半响才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个闷闷的“嗯”来,气呼呼的拉着于南星,深深地看了郁希夕和郁兰清一眼,走了!
等他们一走,郁希夕就奇怪地摸着脖子,她刚要提脚朝河边走,郁兰清一把拉住她:“三儿,你怎么了?别听他们说,谁没事盯着你的脖子看啊?大姐在那边等我们,我们先过去吧!”
郁兰清其实很想问郁希夕关于药材的事,可是,当她看到郁希夕似乎很在意自己脖子上的胎记,她心中一疼,什么药材,早就被她抛在脑后。
郁希夕朝郁兰清微微一笑,“我没事,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胎记而已,真的很吓人吗?”
郁兰清使劲摇头,“不吓人,不吓人,我们家三儿是最好看的姑娘!”
郁希夕这才想起来,这具身体从出生就长了一块胎记,小时候这块胎记还比较大,随着年纪增长,后来肩膀以下没了,但是脖子上那块红得像血摸上去凹凸不平的胎记依然伴随着自己,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人说起她的名字,据说当时郁大雨看到她娘又生了一个姑娘出来,气得把屋子都砸了,特别是当他看到姑娘身上那么大一块胎记,更是气得指着刚刚生完孩子的母亲大声辱骂。
后来邻居进来帮忙才劝住了郁大雨,又看到小孩那么可怜,亲爹厌弃,家人嫌恶,脖子上还长了一大块胎记,就随口说了惨兮兮,哪知道后来变成了郁希夕的名字!
原本想去看看自己的胎记,可见郁兰清的脸,她想了想,并没有纠结这个胎记,她能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没有死过的人不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二姐,我们去找大姐吧!”郁希夕牵着郁兰清的手,郁兰清手上还提着用衣服做成的临时袋子,里面装了好些野果子,有青绿色的李子,隐约带着点暗红色,还有几个毛桃子,长满了毛,还有很多虫子吃过的洞,再看郁兰清,手腕处不知道被什么植物刮出几道血痕,她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五官很清秀,只是很瘦,颧骨就格外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