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口

“你是不知道，当年事情闹得挺大的，具体是什么事传得很邪乎，都不清楚。其实就在堂哥出事前后，所以我才记得那么清楚。”秦培玉说到这，提溜着眼珠四下看了看，“我今天上班的时候碰到贺喜，他就跟在唐鹤后面，匆匆忙忙的，我向他使眼色，他看都没看我。”

秦培玉嘴里不停往外蹦词，没注意到陆灵瞬间低落的情绪。等她话把说完，才发现陆灵脸色阴沉得厉害，样子看起来十分冷峻。

她犹豫着想道歉，她不该轻描淡写提到堂哥秦培生遇害的事情，更不应该像个碎嘴的老婆子，叽叽喳喳说那么多。

陆灵只是被自己老板看了几眼，她就这般紧张兮兮的，说是怕陆灵惹什么事，其实也不过是自己多管闲事，也不知道操的什么心。

秦培玉彻底住了嘴，小心翼翼看着陆灵，不敢再多言。

短暂的沉默后，陆灵先开口，嗓音有点哑。她主动向秦培玉提起贺喜来，想缓和一下气氛。

“你们都在制药厂上班，平时私下里没有联系吗？都是熟人，应当互相照顾。”

秦培玉一愣，顺着台阶往下，轻声说：“没，我找过他，他不理。”

提到贺喜，秦培玉暗下里手指扣了扣座椅。见陆灵再次沉默，倒转角色急忙安慰她：“你别担心，我看贺喜挺好的。”

“嗯，我知道。你别担心才是。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陆灵受不住她一而再的讨好套近乎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终是暂停了对话。将只抽了两口的烟，摁灭在烟盒里，发动车子，向着秦培玉住的地方开去。

秦培玉也不再接话，埋着头，试图想掩藏脸颊上那抹因为两人探讨到贺喜而起的红晕。

陆灵默默看着她，第一次觉得秦培玉也是个傻乎乎的姑娘。

两人静坐无言，车子顺着主街道开远，渐渐远离繁华不息、车水马龙的汨溪酒店。

陆灵拒绝了秦培玉留宿的请求，推脱说贺喜会替她安排妥当，秦培玉听到路灵这么说，倒没什么表情，只是哦了一声。

路灵见她没有多问，自己也不愿多提，顺手从车门一侧掏出一个纸袋子塞到秦培玉怀里。抿着嘴，没说话，也没过多解释什么。

以前都是手机直接转账，这次想着见面，特意准备了现金，现在看来，这个举动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秦培玉自然不肯收，拿着钱往回送，推辞说：“我大伯他们现在不缺钱花，我知道也理解，你从不欠我们家什么。堂哥的事，是意外。我大伯他们不联系你，是怕想起伤心事。我们都知道不可避免，不怪你的。”

“你挣钱也不容易，这钱你还是……”秦培玉看着陆灵没接话，又想劝，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笑笑开口道：“也好，我给他们买点补品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