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l国际门口,车一停下,苟一墨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了车外跑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饮品店,商小羽拉都没拉住她。最后苟一墨如愿的吃上了一个小小的冰激凌,商小羽和张绾竹两个“老年人”一人捧着一杯热奶昔重新过马路进了l国际。
从这掩盖不住的奢华的大门商小羽就看出来了,这地界恐怕卡里没点七位数存款都不敢从这路过,光路过看到那大门口都是一种心理伤害。
小区周边的绿化以及游玩设施都非常的全面,每栋楼入门前都需要业主刷卡才可以进入,看来安保设施也很严格。
不过有些令商小羽出乎意料的是,这样一档高档的豪华小区每一栋楼的楼层却并不高,但外观却极具设计感。没有哗众取宠的高度来体现身份地位,想必这也是这里那么受欢迎的原因吧。
虽然好听一点是这样,但商小羽内心深处还是想默默吐槽一句:有钱人还是怕死的,毕竟高处不胜寒啊。
进了电梯,商小羽挨着按键最近,于是问:“几楼?”
“0808!”苟一墨抢答。
商小羽按下“8”,问:“你来过啊?”
“没有,0808是张老师生日,我当然记得住。”苟一墨舔着冰激凌,满脸的机灵样。
张绾竹看着这个淘气的小家伙,说:“应该是之前上课讲故事的时候提过,她记住了。”
电梯在八楼停下,张绾竹率先下电梯带路。商小羽牵着苟一墨的手,一同跟上了她的步伐。
“206206!”苟一墨再一次兴奋的喊了出来。
“这一次又是谁的生日啊?”商小羽擦去苟一墨嘴边的残渣,问道。
苟一墨搞怪的吐了吐舌头,说:“总会有人过生日的。”
商小羽笑着无奈叹道:“她怎么对数字和生日这么敏感了。”
张绾竹开门把二人迎进来,嘴上振振有词的数落道:“她呀,上个星期课堂上亲情问卷调查,她家里人的生日一个都不知道被老师说了,结果气的她把所有人的生日问了个遍就开始背,你这几天没去幼儿园可是不知道。”
商小羽明了的点点头,不过随口道:“这小区门牌号编得挺奇怪的啊。”
“这里每一户的号码都不会重复的,从a栋一楼一户001开始的,所以挺多人为了抢个好数字讨个吉利都花了不少价钱的,你看那些数字越吓人的,业主通常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听了张绾竹的耐心解释,商小羽瞬间又在心里把这小区提高了一个逼格,这简直就跟抢车牌号一样啊,现在都已经发展到抢门牌号了。
“你确定你这出租过,怎么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啊。”商小羽跟苟一墨踏进门进来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天花板和满地的瓷砖,屋子里面空旷的说话都能带回声了,也就门口的那个落了一层灰的鞋柜算的上是唯一的家具。
张绾竹挨个房间转了一圈,说:“可能是他也看中了这房子,所以把旧的都撤了吧。”
张绾竹来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随后走到一边打开阳台的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大呼舒服。
商小羽也来到阳台,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秀丽的风景,感叹道:“真美,这里也不错。既然你俩心有灵犀,是不是就打算住这了?”
“嗯,我都有点不想走了。”张绾竹奋力点头。
商小羽怡然自得的倚在栏杆上,看着苟一墨对这偌大的房子里唯一的物件玩的不亦乐乎,笑道:“不想走的恐怕不止你一个人。”
张绾竹四下张望,发现这里也可以看到对门的露天阳台,对门的阳台收拾的别致又干净,不仅种满了绿植还摆上了一张小茶几和两个木藤的椅子,看起来是个有生活品质的人。
“你说我要搬进来的话是不是得跟对门邻居搞好关系啊?”张绾竹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阳台,喃喃自语。
商小羽也顺着目光看过去,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玩笑道:“你等会他可能会出来跟你打个照面。哎!”
扭过头来,商小羽刚好看到苟一墨没拿稳掉在地上的冰激凌,她惊呼的同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掏出纸巾迅速清理现场。
与此同时,张绾竹刚好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衫和休闲裤,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出来端茶壶,那个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周边的灼热目光,他偏头与张绾竹的视线转了个正着。
张绾竹没料到自己偷窥被发现,一下子有些尴尬的羞红了脸,随机扯出了一抹笑,那男人也微微回应了个笑容后进了屋。
听到商小羽的责备声,张绾竹才走进来看发生的事情,同时她笑说:“你说的没错。”
商小羽一边擦地上的冰激凌,一边问:“怎么,男人太帅想红杏出墙了?”
“帅是帅,不过没我老公看着安心。”张绾竹又情不自禁的撒狗粮,商小羽装作受不了的样子哆嗦了一下。
苟一墨也攥着手里的黑色小塑料配合着哆嗦了一下,不过她怕这次又没拿稳东西,所以攥紧了小拳头不让自己刚刚发现的小玩意掉出来。
“啊糗——”商小羽又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张绾竹拉了拉衣服,赶紧关上了阳台的门,说:“行了,这也没暖气怪冷的,你发烧还没好,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商小羽缩了缩脖子也没拒绝,毕竟她现在还是个病人,还是乖乖休息的好。
不过天不遂人愿,当天夜里商小羽就再次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拖着蒙轩拉她去医院打了吊瓶。
扎上针,商小羽硬撑着抬起沉重的眼皮,她拉着蒙轩的手,矫情地说:“扰你清梦了,抱歉。”
谁知蒙轩竟也不要脸的回说:“你知道就好。”
商小羽气的抬手就要给他个暴击,结果差点扯到针头,吓得她赶紧把手放好。蒙轩按住她的手,给她塞了塞被子,严肃的说:“下次你要再笨的病成这样我绝饶不了你,我看你还是跟我睡好了,这次你还知道起来喊我,下次你要是烧到昏过去了怎么办。”
“少打你的小算盘。”商小羽拒绝的意思不容置疑。
虽然他们二人是同居的男女朋友,不过他们一开始毕竟是从符合法律条件的合租房东、房客关系开始的,所以二人一直以来也都生活的规规矩矩的,除了商小羽每三天一换锁五天一抓“贼”以外,他们的生活还是正常且健康的。
蒙轩本来也就是随口提提,日常调戏,所以对于商小羽的无情反驳也没什么反应。
渐渐地在药物的作用下,商小羽睡着了。蒙轩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病房门。
夜太深,周边的小门诊都已经关门,普通的医院蒙轩又不放心,所以想到没想就开车拉着商小羽来了七院。
鬼使神差的,蒙轩再一次来到了住院部的四楼。
蒙轩站在走廊尽头的一个病房门口,看着漆黑的屋里透过玻璃窗户还总是有一闪一闪的光亮甩出来,仔细听似乎还有各种奇怪的声音。
蒙轩张望过去,病房里新的病人正在追深夜偶像剧。他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进了病房。
病房里面依旧是那三张病床,田伊的病床空空如也,有些冷清。而旁边一直空着的两张病床倒是有了新的病人入住,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看着电视剧一惊一乍乐呵呵的,另一个是个年轻的女人,眼睛盯着电视却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看进去。
蒙轩进来时也只有那个短发的女人理会他,她操着一口北方方言,笑着问:“小伙子,有事?”
蒙轩随口指着电视,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
那短发女人摆摆手,说:“不打紧,俺明个就出院咧。”
“出院?刚住进来就出院了?”田伊的头七都没过去,这个人显然是新来的,这么快就可以出院吗?
“没,俺不是刚来地,俺之前搁这儿住好阵子咧。前个医院屋子紧张塞不下,俺可找了关系,才找人偷偷把俺和俺临床大妹子搁楼上安排下来。都住了好些天咧,这前几天刚腾出来,俺就又下来咧,不过也用不着咧,俺明个晌午就回家咧。”那短发女人似乎对于自己终于可以出院这件事有些兴奋,说到这就手舞足蹈的。
蒙轩把视线放到这个女人嘴里的“大妹子”身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就被喊大妹子应该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吧。
那女人似乎猜到了蒙轩的疑惑,连忙摆着手,面带哀伤之色的说:“不是这个小姑娘咧,俺那个妹子命苦,早早就走了。”
蒙轩微微颔首表示抱歉,随后又跟那个女人闲聊了几句后退出了房间,他看着床边那张空出来的床位,月色的照耀下它显得更加凄冷。
回到急诊室,蒙轩见商小羽睡得安稳也安下心来,仰头靠着椅背怀着满满的心事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二人意外的都睡得很踏实。
但很快,漫漫长夜,他们都将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