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姬妾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样说一石二鸟，既为柳如诗作证，打击佟婉，又可以打击柳如诗。
柳如诗面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却发作不得！
佟婉有些心凉，没想到原主人缘这样差，没有一个愿意帮她的。
沈霆琛目光落在佟婉脸上，带着森森寒意，“佟婉，你有什么话说？”
佟婉弯起唇，微微一笑，“大帅，你这样问我是在宣判我，已经坐实了我的罪名，还是你想听一听我的辩解再行判断呢？”
佟婉属于冷美人，气质清冷孤傲，这样一笑，有种冰冻千里，突然春暖花开的感觉！
沈霆琛有些晃神，以前他见她最多就是哭哭啼啼，他都烦死了！
众人正诧异佟婉的大胆反问，这种戏码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佟婉还装作无知？
大帅说这句话就是宣判了她的死刑啊！
她们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佟婉不好好接受惩罚，还大胆质疑，她要倒霉了！
她们都等着一顿家暴的好戏，平日里佟婉敢这样，沈霆琛早就拿出鞭子抽她了！
可今天沈霆琛也开始反常，他竟然想听听她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好，你说，只要你能说服我，我今天就放过你！”充满厌恶的眼神突然多了一抹好奇。
“大帅，我承认我说了一些话，可是却被她们严重歪曲，我说柳如诗屁股大，一张屁股占了两张椅子，不是屁股大是什么？难不成她还给别人占了，其他姐妹都好好坐着，没看见哪个站着或者不来啊！很明显这不是给某个姐妹占的，难不成是给大帅占的？大帅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坐在正前方，象征独一无二的身份，这显然也不是给您占的。这府里其他人有人敢坐吗？若说敢，岂不是柳如诗在众目睽睽下偷情，背叛大帅，这显然也不可能啊！”
众人都是嘴角一抽，忍不住偷笑！
柳如诗听了她的回答，简直气死了，没想到被佟婉抓了这个漏洞？还被她坑了一把！
沈霆琛眼里流露出诧异，他也没想到佟婉今天思维这样敏捷，她今天似乎全然不怕他。
以往她在他面前都是口齿不清的，今天她不仅词锋犀利，思维也非常清晰，让人抓不到任何漏洞，反而是柳如诗平日里也是陷害别人的老手，竟然还被她抓到小辫子！
佟婉目光又冷冷地逡巡过一旁的警卫，“我说的可有错？这里除了姨太，就是你们这些护卫兵，干杂活的下人都在外面也是可以排除的！”
那些警卫心中一惊，顿时天雷滚滚。
佟婉竟然将祸水引向了他们！
沈霆琛的目光也看过来，充满了压迫感。
警卫一个个面色发烫，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洞内观火，不闻不问了。
“没错，当然的确是七姨太主动挑事……”一个警卫迟疑又怯弱地说。
他说了之后，其他人胆子似乎也大起来，纷纷点头。
他们当然不会透露出自己与柳如诗有染的信息，依照沈霆琛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性子，他们只要被盯上绝对没有活路！
现在只能说实话了！
柳如诗心中一惊，那委屈谄媚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糟糕，恶人先告状失效了！
沈霆琛看着警卫们一个个急于撇清自己，都要惊叹佟婉的机智了！
她知道姨太们不可能为自己作证，反而会联合柳如诗欺负她，所以她将目光转向了警卫，他们作为目击证人，绝对有发言权。
可是当下的时局，已经没有什么好人了，大家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她知道直接让他们作证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她只有拉他们下水，他们才会为了保住自己而说实话！
显然，沈霆琛被她说服了，他转而去追究第二件事，“好，这个是柳如诗的错，可是你叫嚣让我休了你又该如何解释？”
在那个时期，思想还未真正开放，男尊女卑观念严重，尤其是没有任何身份和尊严的妾说让夫君休了自己是大忌，都可以拖去浸猪笼。
“夫君！”佟婉突然动情地叫他。
沈霆琛眼睫一颤！
“夫君，我想你没有忘记我会嫁给你的原因吧，那是因为爱你。好不容易嫁给你，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你休了我呢？这大帅府没有正妻，只有几个姬妾，虽然有早晚，但是理应地位是平等的，那她又有什么资格以大欺小呢？我叫她一声姐姐，是我的教养，我不愿意叫也没人可以指责我。”
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淡淡的嘲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她和我是同一天进府，也不存在资历谁大谁小的问题吧！”
意思是柳如诗倚老卖老的资格都没有。
沈霆琛淡淡挑眉，谁都知道他为什么娶她，她为什么嫁给他？什么因为爱，都是胡扯？
不过没有一个男人会反驳自己的女人说爱自己，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他没有吭声，柳如诗头顶都要气得冒烟了，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佟婉怎么这么能说会道，她都说不过她了！
“她想让我对她卑躬屈膝可不是要等到大帅休了我，让我变成贫民？”
沈霆琛承认她说的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可是“休”这个字眼怎么让他莫名不舒服？
她这辈子都别想，除非她死了，否则都要和他绑在一起，纠缠一辈子！
“好了，你能自圆其说，那就不用遭受责罚了！不过以后‘休’这个字眼不准再说。”
“是！”佟婉诚心认错。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结束了，佟婉又突然伸手扯住沈霆琛的军装，“大帅，柳如诗不用受罚吗？她构陷我，还恶人先告状，是存心让后院不睦啊！大帅日理万机，还要为内宅琐事烦心，佟婉实在内疚，所以柳如诗必须严加惩罚，让她吸取教训。”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打压其他人，让她们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柳如诗攥紧拳头，想要向沈霆琛求情，可是触及他残酷的眼神，到嘴的话又说不出来。
“你说该怎么处罚？”府里除了惩罚过佟婉，还真没处罚过其他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