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与恍惚折磨着林奕的精神，可是他并没有陷入昏迷，也没有直接就这么死去。他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不屈于死亡，又像是老天想让他受苦一样历经折磨。

一双脚出现在林奕的视线里，然后他就被人粗暴的从倒悬的车厢里拖了出来。

口中的血腥味提醒着林奕他所受的伤势，被拖出来之后才看到的已经面目全非的车子正向他诉说着之前的撞击有多么的强烈。

“玉清。”林奕挣扎着往车子爬，可是用了半天劲，挪动的却连半米都没有。

只是这帮人似乎也担心事情闹得实在太大，生死不知的安玉清也被拖出来放到了林奕身边，就连已经死了的张有林都被拖了出来。

“怎么样？还想跑吗？”一声带着怨毒的声音在林奕耳边响起，而这丝怨毒也然他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呵呵，腿好了？”

林奕虽然身受重伤，脑震荡也很严重，可是他笑的依旧很灿烂，灿烂的甚至有些犯贱。而他的话，就更是嘴贱到没边了，本来还想耀武扬威的黑牙更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好，很好，没想到你一个臭屌丝都快死了还能笑的出来。不过既然你那么开心，我还是想让你体验一些痛苦。”

黑牙的声音在林奕耳边有些飘忽，他的耳边现在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嗡鸣声，脑袋里也都是些躁动的眩晕感。至于眼前所见，除了模糊的人影，便是头山鲜血留下来所模糊的视线。

“呵呵，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臭屌丝，你被一个臭屌丝折腾成这样，可真是够丢人的。”

林奕根本就看不清黑牙现在的表情，但是他能听到黑牙的怒吼，以及黑牙身边打手的劝阻。

黑牙大概是想要杀了他吧，但是共济会的命令是把他活着带回去，所以那些打手就算拦截的时候下手很黑，但是这种林奕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的时候，自然是不可能再让黑牙把林奕干掉的。

“姓林的，你行，我不杀你，也不敢杀你，但是你以为你能活多久？最后还不是要被切开大脑做研究？听说有些疯子科学家为了得到更加直观的研究结果，会在人活着的时候把人脑抛开，这样就能观察人在还有意识还有思想的时候大脑是什么模样，我想，会里那些疯子对你的大脑应该很有兴趣。”

或许是那些人的劝阻起了作用，也或许是黑牙真的想到了林奕今后会是什么样的凄惨结果，他的愤怒消散了不少，他的话语也变的戏谑起来。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听到自己今后会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或许会惊恐不已，甚至是直接求饶。

可林奕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忍受。或许是在小学时同学们叫他野种欺负他的时候，也或许是爸妈没有照顾他没有了解他还要给他安排生活的时候。

太多的经历和压力让他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这张厚脸皮不是用来犯贱的，而是用来抵抗被人的伤害的。

相比于他之前收到的那些嘲讽与校园 暴力，黑牙的刺激真的不算什么。

“有种你就弄死我啊，我求你弄死我，来啊！你不是个男人嘛？腿都被我废了，你现在抓到我不弄死我？你还是个男人嘛？你行不行啊？小黑同志你不会是个太监不带把的吧？”

鲜红的牙齿在黑牙的面前绽放，那是林奕被鲜血沾满还不放弃的嘲讽，也是真的在求死。谁都不想被拿去做死亡研究，虽然林奕不怕，但是他真的不想！

或许是林奕的心意太急切了些，急切的黑牙都听出了他求死的心。

“哎呦我还真以为你不怕呢，现在看来你是很害怕被开颅研究的啊？放心好了，我到时候一定会提醒负责开颅的医生注意点，千万不要让你死那么早，让你多感受下即将到来的死亡是什么味道，让你体验一下恐惧的威胁。哈哈。”

人在疯癫的时候往往会有些歇斯底里，黑牙就是这样，他的笑声刺耳而又诡异，如果是无人的午夜，听到这种笑声一定会让人头皮发麻。

痛苦和这声音的恐怖让林奕选择闭上了眼睛，嘴上的反驳却丝毫没停。

“长得那么好看，腿现在废了不说，声音还那么难听，果然老天还还是公平的啊，像你这种恶棍，也就只配坐着轮椅过完下半生了。”

“我做轮椅还能活着，你连活着都不可能。既然你那么强调腿的事情，那我也让你体验体验双腿折断是什么感觉。”

黑牙离林奕很近，而他的动作也很快，之前不知道他的手里是不是拿着枪还是什么，在话音刚刚落下，林奕就感受到了腿上传来的剧痛。

深入骨髓的痛感让林奕在一瞬间完全清醒，之前还有些恍惚而又朦胧的精神也在这时清晰了起来。他的眼睛猛然睁开，自然也就看到了黑牙正在做的事情。

之间黑牙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拇指粗细的撬棍，双腿无法站立的他正坐在绿化带的边缘猛烈的挥动着手中的撬棍。撬棍在空气中划过一个朦胧的圆，然后重重的落在林奕的腿弯上。

硬物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烈的痛感也在继续侵袭着林奕的精神。

“有种你就杀了我！”

林奕暴怒的嘶吼着，而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枪声也开始响起。

只是这枪声不是单一的一声或者三发点射，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曾停歇。闪亮的光线从林奕的面前划过，而再次围住他们的那些车辆也被瞬间击毁。至于那些打手，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全尸。

林奕抬头看着空中缓缓下降的直8，原本绝望的脸上也换上了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贼老天，好玩吗？生生死死？从希望到绝望，绝望再到希望，你特么想让我死就直接来个痛快，不想让我死就直接把这些狗 日的垃圾滚蛋，这样好玩吗？好玩吗？”

笑容绽放的很大，可是林奕的眼中却慢慢流出了泪水，然后在这大悲大喜之下，林奕双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