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凤鸣来说,完全一团乱麻的宫廷生活,正式开始。
必须遵守烦琐的宫廷礼仪,身为太子却没有得到期待的尊重和追捧。相反,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个重要的囚犯。
从人们的嘴里,凤鸣知道这个太子实在一无是处,除了喝酒就是玩乐,而见到容王之类有势力的权贵时就像被抽了骨头般软弱。
所以,即使太子被容王侵犯是宫廷中公开的秘密,却鲜有同情凤鸣的眼光出现。
“真是混帐啊。”无聊地坐在太子殿里,凤鸣再度仰头叹息。
秋蓝站在凤鸣的身边,困惑地盯着凤鸣瞧。
“秋蓝,你说容王今天会来吗?”
“这个…容王的行踪,奴婢不敢胡乱猜测。”
“哼!”
凤鸣不服气地扭头。所有的宫女,谈起容王时都带着敬佩和畏惧,与对凤鸣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个曹操有什么好?历史上最阴险的大白脸。
猛然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秋蓝连忙拦住:“太子!太子要到哪里去?”
“我快闷死了!”凤鸣高吼着,以慷慨的气势步出殿门。
三秒钟后,被守卫在殿门的侍卫恭恭敬敬架了回来。侍卫对这几天转了性子鼓足劲想跑出去的太子行礼:“请太子见谅,容王说最近各国间谍纷纷潜入西雷,为保护太子安全,您不能在没有容王允许的情况下出太子殿。”
“我又不是囚犯!”纵使凤鸣暴跳如雷,侍卫还是有礼地退下了,并且关上太子殿的大门。
几天来,这样的一幕都在不断上演。
凤鸣确实无聊,古代的宫廷,虽然装饰华丽,但如果天天对着,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本来王宫中应该有许多秘而不传的玩乐,可是没有人敢冒着教坏太子的罪名为凤鸣提供娱乐。没有势力的人,即使是顶着太子的虚名,也是没有人来奉承的。
凤鸣恨恨踢了大床一脚:“好闷。唉,怎么那个什么瞳少爷不来了?”
唯一有意思的,反而是前天瞳少爷闯进来无礼,被正憋气的凤鸣大振“太子”纲地狠揍一顿。太子和瞳少爷的扭打相当野蛮,两个都是没有正式学过武艺的人。
面面相觑的侍从不敢插手,每个人都知道瞳少爷的后台。然而,除了容王和瞳少爷,也没有人敢对堂堂西雷国的王位继承人动手。
只能选择两不相帮。
瞳少爷也不知道这怯弱的太子到底吃了什么药,居然转眼间不怕死到这个地步,捂着发青的眼角,骂骂咧咧逃出了太子殿。
他找一向不把太子放在眼里的容王哭诉,却反而遭到训斥,在容王的警告下,再不敢出现在太子殿内。
“难道要在这太子殿困一辈子?”凤鸣看着秋蓝将今夜的饭菜送上来,开始愁眉苦脸。
即使是再看见那个讨厌的容王也好,赏他两记老拳,总比闷在这里强。
自从那晚后,容王就认可了凤鸣的身份,将他扔在太子殿中自生自灭。
正在唉声叹气,忽然听见外面内侍谄媚的声音:“容王安康!”
居然真的说曹操,曹操到。
凤鸣立即把嘴巴一抹,抖擞精神振作起来。
容王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斗志激昂的凤鸣。
精神熠熠,站在殿门前的太子,用他比容王略矮一点点的身材和闪亮的眼睛挑战。
“呵呵,很有精神嘛。”容王缓缓靠近凤鸣,看见凤鸣眼中的警戒,在凤鸣身前一步处停下脚步。
目视左右,容王沈声道:“都退下。”
所有的人,包括秋蓝,都无声无息地退下,掩上殿门。
四周安静一片,形势立即诡异起来。凤鸣被气氛影响,不由微微胆怯。
这个容王,不会又想对我干什么吧?上次说个名字逃过一关,这一次就告诉他三围尺寸好了。
容王深邃的眼睛盯着凤鸣,挟巨大的压迫感靠近,挨在凤鸣身旁,玩笑似地假惺惺道:“太子殿下,微臣给你请安了。”
被容王喷在耳边的气息弄得很不自在,凤鸣移动双脚,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已经落入容王掌握之中。
练过武艺,习惯执缰开弓的手,毫不费力地将凤鸣反剪。
“喂!你敢对太子无礼!”凤鸣猛瞪着他,容王如此强壮。打他两拳解闷的打算,只好抛之脑后。
“嘿嘿,太子……”容王挑起凤鸣的下巴,仔细打量。
太子在身边多年,他甚至曾经在这身体上发泄欲望。可是,却从来没有认真地观察过太子的容貌。第一次带着鄙夷以外的感情打量手里的人,忽然觉得这张脸不但英俊,而且充满了惊人的吸引力,诱惑着自己。
自从那晚后,容王就无法把这个冒牌太子遗忘在深宫。他查遍所有可疑的人,还是无法确定凤鸣的来历身份。
凤鸣,动人的名字。
“凤鸣……”容王磁性的嗓音直接传入凤鸣的耳膜,他命令着,“叫我的名字。”
名字?凤鸣惊愕地抬头,望着容王。他也记得容王曾经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但当时打击一个接一个,后来又是狂热的……哪里还记得那该死的名字。
容王看凤鸣半天不吭声,表情开始变得怪异,危险地问:“怎么?你忘记了,还是根本没有记住?”
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会被这男人忘记,心头的怒火立即窜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忽视自己。容恬这两个字,能让十一国的人都颤抖,即使敌国的君王也不敢轻视。
“忘记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凤鸣不服气地顶嘴,却不知道他在容王强自按捺的怒火上加了一勺油。
高大的身影忽然靠近过来。
“呜……你干什么?住手……不!住嘴!”凤鸣艰难地大叫。
可恶,仗着自己有权有势,长得比较帅,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干这种事吗?
容王将凤鸣摔到床上,蕴藏着危险的眼睛注视着即将承受自己的健美身躯。
“你知道太子的职责是什么吗?”容王不紧不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取悦我。”
从床上勉强坐起来的凤鸣,一转头看见容王强健的体魄,立即倒吸一口气。
“你想干什么?”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容王下一步行动。凤鸣勉强苦笑:“不记得你的名字,也不用这么激动吧?”看来告诉容王自己的三围,以逃过今天这关的机会并不大。
脱完衣服的容王,骄傲地一步一步向凤鸣靠近。
脸上的轻笑,仿佛猎人看着已经无处可逃的猎物。眼中的冲动,令凤鸣心惊。
眼看容王即将触到自己,凤鸣猛打手势:“停!停下来!”
似乎在正式开始前,先来点猫抓耗子的游戏,会比较有趣。容王在凤鸣畏惧的目光下停住脚步。
“怎么?”容王扬眉。
还能怎么?当然是想办法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啊!凤鸣在心底铿锵有力地回答。
但是,他也明白,凭自己的体力,根本无法斗赢容王。
我是现代人,现代人就应该比古代人聪明、有本事。可是这样的时候有什么本事可以用上?
凤鸣密切注意容王的举动,以防他忽然扑过来,一边快速开动脑筋,将以前看过的所有斗智斗勇、以弱胜强的例子全部从尘堆里掏出来。
什么是在男人要耍横的时候最好的智计?
这一边,容王却已经不想等了。
“没话说?那我们就继续。来。”容王跨前一步,打算把凤鸣身上碍眼的重重衣服脱去。
手触碰凤鸣肌肤的瞬间,凤鸣仿佛被烫着一样大叫起来。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大叫的人满脸喜色,几乎手舞足蹈。
连容王也惊讶于凤鸣的举动,停下手里的动作,问:“想到什么?”
“不能说不能说。”凤鸣傻笑一会,忽然想起这个计谋不能让容王知道,立即绷着脸,严肃地望着容王,“你说我的职责就是取悦你,对不对?”
“对,用你的身体……”
“不不不,用身体取悦人实在太普遍了,我用别的行不行?”
“用别的?”容王觊觎凤鸣:“用嘴?”
“不不!”暗骂容王色欲攻心,凤鸣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千零一夜?”
“没有。”
“那就好。我是王妃,你就是那个每天要娶一个新娘,然后第二天把新娘杀掉的邪恶国王。从现在开始,我要每天给你讲个故事,在我讲完之前,你不能……”
兴高采烈的凤鸣,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容王已经忍耐不住地猛扑上来,压在他身上。
压人的气势覆盖在凤鸣上空,夺去说话的能力。
被动地唇齿相碰,舌头交缠起来。
凤鸣原本就瞪得老大的眼睛,震惊地望着面前放到最大的脸。
那是一张势在必得的,没有丝毫不确定的脸。
在他手下的东西,只要想得到,就可以到手。
怎么办?
脑子里乱乱哄哄一团。
在手脚身子被压制情况下,只能本能地在柔软的口腔里进行反抗。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过程而下的决定,凤鸣的牙关,以咬断容王的舌头为目标,猛然合上。
可是,容王显然是个相当有经验的老手。凤鸣牙关一动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睛就已经微微闪过亮光。
千钧一发中,灵活的舌头骤然从凤鸣的口里缩了回去。
“想咬我?”
容王刚扬眉责问,忽然看见凤鸣被吻得发肿的唇边忽然涌出大量鲜血,顿时大惊失色,抓起凤鸣的前襟,吼道:“你居然寻死?”
与以前那位太子相比,这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凤鸣,真是倔强死板到极点。
“来人啊!传御医!”
鲜血还在涌出来,容王拽着凤鸣的衣服,恶狠狠地命令:“你不许寻死!听到没有?我还没有允许你死。”
舌头好疼,没有断吧?
凤鸣担忧地想,又为容王退离自己身上而欣慰。
一千零一夜的计策虽然运用失败,这个咬舌头的计策倒真是错有错着,他有点洋洋得意。
不过,绝对不能告诉容王,他不过是因为容王的舌头退出太快而误伤了自己的舌头。
御医在容王的怒吼中匆匆到来,简单的包扎后,容王也没了寻欢的兴致。
今夜,终于又过一劫。
凤鸣含着被包起来的舌头,乖乖地闭上眼睛。
次日,太子殿下舌头被严重咬伤的事情,传遍整个王宫。
明里说是吃东西时顾着说话不小心伤到。
私底下,人人都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太子如何吃错了药般断然拒绝容王的求欢,被容王狠狠惩罚性地咬得眼泪直掉,其中精彩详尽之处,简直与亲眼所见般无异。
容王对于王宫中最新的传言,暂时还不知道。
凤鸣昨晚的举动,令他失了往常的镇定。
无论男女,从没有因为他的宠幸而寻死的。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非凡的外表文采,谁会不肯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有的是畏于他的权势,更多的是贪慕虚荣,自动送了上门。
昨夜,这明明是刺客的冒牌货却居然毫不犹豫地咬舌自尽。
看见凤鸣的鲜血,容王确实大怒。本该立即严刑拷打,百般蹂躏,以偿自己的心愿,也让凤鸣知道自己的命令不可违抗。
但那双有主见的眼睛,在舌头几乎被咬断的情况下还无畏地盯着自己,让他联想起尚未成长的小豹。
坚毅和脆弱的美,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身。而他知道,凤鸣还在雏形,他能变出更多的美态。
想了半夜,终于决定不用对待原太子的方法对待这小小的刺客。
何等人,便应该有何等对待,这才是上位者的用人智慧所在。
带着新的想法,容王次日一早就往太子殿来了。
太子殿中,凤鸣在众侍女怪异的关怀眼光下醒了过来。
敢于和容王抗争而受到惩罚的太子,比起只会哭泣着在容王身下讨好的太子,要得人尊敬多了。
“太子殿下,该起来了。”秋蓝走上来,将凤鸣扶起。
“啊?”舌头还肿得厉害,凤鸣只能懵懂地发出一些单字。
“御医说现在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点白粥,过两天好一点,再进一些果菜。”
温热的白粥,呈了上来。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凤鸣身上溜溜打转,像要弄明白平日对容王畏如小鼠的太子,最近怎么性情大变。
凤鸣含一口白粥,被打搅的伤口立即叫嚣着疼痛起来。他皱着眉,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喉咙,不断吸气试图缓和舌头的痛楚。
都是那个该死的容王的错!
他忿忿不平地想着。
“容王安康!”侍从拖长了声调的请安,却在这个时候传进了耳朵。
果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精神奕奕的容王,非常少见地一早就来到太子殿。
笔挺的朝服,厚重方正的朝靴,把容王高大修长的身材衬托出来。好一个神采飞扬的英俊男人。如果生在现代,在电视上一现风光,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痴男怨女。
凤鸣看着容王靠近,心里有一种酸溜溜的滋味忽然涌了上来。
什么狗运气?遇到曹操也就算了,还要遇到一个可以当超级明星的曹操。
容王在凤鸣身前停下,本想伸手把他搂到怀里亲上一亲,忽然想到他昨晚誓死不从的坚决,便转而把玩床边的摆设,随意地问:“舌头好点没有?还疼吗?”
凤鸣不作声,这个时候,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容王转头,看着凤鸣闭紧嘴巴坐着,和昨晚不按住他就兴高采烈讲个不停的德行完全不同,心中一热。
在日光下打量这冒牌货,越看越觉得比原来的太子要俊俏上百倍,不说别的,仅仅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已经无人可比的美丽。
将他和那低下的原太子相比较,简直是一种亵渎。
一时间,居然想坐在太子殿里,花一整天时间来望着凤鸣的眼睛,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叫人吃惊的事来。
可惜,西雷国中的重要事务,都等着他去处理。
“我要去议事,你好好待着,不要再添乱子。”容王坐在凤鸣对面瞧了他半天,终于站了起来,居然有点依依不舍的意思,“我晚上再来看你。”
什么?又来一次?
一听这话,凤鸣立即又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望着容王。
第一次逼问我的名字,第二次害我咬伤舌头,第三次……不会要我挥刀自宫才能保住贞操吧?
想到这里,凤鸣打个寒颤。
容王看出凤鸣心里所想,呵呵笑了起来。打定主意将凤鸣与原太子分开对待,本来强加在凤鸣身上的恶感顿时全消。
他心情甚好,声音居然也温柔许多,安慰道:“不要害怕,今晚我不逼你。”
说完,对凤鸣略略点头去了。
莫说凤鸣,连一屋子的侍女,也对容王忽然天差地别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今天的容王好生奇怪。开始是太子怪怪的,现在连容王也奇怪起来。
纵使万般不欢迎容王的造访,凤鸣也自知没有办法阻止。
没办法,谁叫容王是西雷真正的掌权者?
夜幕降临的时候,容王果然如时到来。
“刚刚议事完毕,还没有来得及用餐,就在这里一起用吧。”一入太子殿,容王就转身吩咐侍从。
要和这家伙一起用餐?
顿时,凤鸣胃口全无,无精打采地垂头。
容王好笑地看着凤鸣全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暗叹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刺客,或只是因为这和太子相像的样貌,才会被人选中吧?
“怎么?不想和我一同用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凤鸣在面前,容王觉得心情畅快之极,仿佛整天为国事劳碌伤神,却忽然找到一个解乏的好法子。
硬拉着凤鸣坐在饭桌前,容王好兴致地品尝御厨的手艺。
“这道葱花酥骨鸭,是用刚长了两个月的鸭子做的。头两天把鸭子困在干净的笼中,什么也不喂,只放一碗酱料在里面。鸭子饿极就吃酱料,结果味道均匀入骨,然后杀了油炸,再配葱花,味道真是一绝。”明知道凤鸣伤了舌头只能喝点白粥,容王却玩心忽起地将菜肴制作详细解说起来。
凤鸣肚子里满是白粥,鼻尖闻到鸭子的香味,忍不住转头去看,偏偏又不能吃,只能扭动脖子咽一下口水。
容王看在眼里,只觉得眼前人可爱得实在有趣,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殿内殿外的侍从,听见这平日严肃的容王忽然放声大笑,都不由惊讶。
听见容王的嘲笑,凤鸣生气地把眼睛一瞪。这个动作自从来了这个时空他就经常使用,每天练习不下十次,现在一瞪眼睛,居然瞪出一点子半怨半嗔的风情来。
剎那间的风情,令容王的心脏如受重击,骤然停下爽朗的笑声。
赞叹和欣赏,从容王狭长的黑色眼睛里闪烁出来。
虽然凤鸣身为男子,但被如此英俊的权贵用这样的眼光注视,也不免有点脸红心跳起来。
想起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处处情欲痕迹,心更是急速跳动起来。
“凤鸣。”
“啊!”听见容王的声音,才骤然发觉他已经靠近到身边,凤鸣几乎吓得跳了起来。“什……什……”他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地问。
“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啊?”真是个不好的问题,凤鸣还记得上次就是忘记了他的名字才惹出后面的倒霉事来。凤鸣咬着唇,搜肠刮肚:“嗯……容……”
凤鸣偷偷看容王的脸色。
上天保佑,千万不要逼我上演挥刀自宫。
果然,他还是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容王修长的眉皱了起来。
“再说一遍,我的名字叫容恬。”他冷冷道,“如果你再忘记,我就治你的罪。”
容恬,容恬,不能再忘记了,否则这家伙会抓狂的。
凤鸣立即把这两个字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
他的举动,无疑令容王高兴。冰冷的脸出现一丝温暖的笑容,像冰川忽然开出牡丹一样。凤鸣目不转睛,贪婪地看着容王的笑容。
笑起来还真不赖,如果在现代可以抓去当小白脸,午夜牛郎,按秒来收钱。
“凤鸣,我们聊聊。”容王坐在凤鸣身旁,眼睛一直盯着凤鸣。
要怎么对待这个小刺客?
他明明是个刺客,早该放到大牢里狠狠拷问。
可是看他的样子,纯真可爱,别有灵性,真毁了太可惜。
不过他如此吸引人,莫非也是身为刺客的一项专长?或此人其实深不可测?
看样子,还是旁敲侧击,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套出敌情又把他招揽到身边的好。
“聊……什……”凤鸣打个哈欠,口齿不清地问。舌头伤了,他的发音非常可笑,像刚刚学语的孩子一样。
要不要赶这个家伙走呢?凤鸣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
太子殿太闷了,这个家伙还算能带来一点新鲜感觉。
不过他带来的刺激也太大了点,我不知道能不能招架得了。
是闷死划算,还是刺激划算?算了,他这么厉害,我要赶也赶不跑的,只有见招拆招。
两人各自心中打定主意,目光相碰,居然齐齐冷笑一声。
凤鸣觉得容王此笑高深莫测,仿佛不安好心,要警惕为上。
容王却觉得这小刺客果然有趣,连笑容也特别有意思。
“凤鸣,你出生在什么地方?”
“这……”凤鸣怕容王听不清楚,用脚点点地板。
“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是刺客?”
“我……其实……本……啊子……”大舌头乱成一团,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容王看着凤鸣指手画脚解释的样子,苦笑着点头:“好好,我明白,你说你就是太子,不是冒充的,对不对?”
凤鸣点头。
“你说你掉进水里,忘记了所有的东西,帮自己起个新名字,叫凤鸣,对不对?”
凤鸣重重点头,对容王竖个大拇指。
虽然不知道竖个大拇指是什么意思,不过容王知道凤鸣在夸自己。
“可是,我从头到尾,根本就不信你的鬼话。我决定你是一个奸细!在西雷,奸细要被火烧死的。”一反刚才的随和,容王脸色骤变。
什么?
凤鸣的眼睛,顿时又瞪大了,一眨不眨地望着容王。
容王一语忽出,又呵呵笑了起来:“不要怕,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点头摇头,我自然会分辨你是否奸细。”
凤鸣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地眨了两下。
“你会不会剑术?”
凤鸣摇头。
容王冷冷道:“太子从小有宫中高手传授剑术,你如果是太子本人,怎么不会剑术?”
“呜……啊……没……呜……”岂有此理,简直是弄个套子骗我往里钻!凤鸣神情愤怒,又开始指天划地。
“哦,你是说,你忘了以前的一切,连剑术也忘记了。”
凤鸣立即连续点头。
“那你可记得,自己有没有深爱的人?”
凤鸣挠挠脑袋,点点头,又连连摇头。
“有还是没有?”
凤鸣犹豫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大点其头。
“有?那我问你,你深爱的人是谁?”
“啊……王……呜……啦啦……”
容王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倒也不笨,知道取巧。不错,天下人都爱父母。”
又过一关,凤鸣得意洋洋哼了两声。
“不过……”容王话音一转,眼里闪过狡诈的光:“你父王母后的名字是什么?”
凤鸣顿时傻了眼。
他连太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太子的父母的名字。太子殿众侍女即使提起他们,也绝对不敢直称其名。
容王早知道凤鸣答不出来,他也不过是恶意地想看看他的窘态,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掉进河,连这个也忘记了,对不对?”
凤鸣又连连点头。
一番问话下来,凤鸣答得一塌糊涂。不是胡乱回答就是装疯卖傻。
容王也不理会,暗暗整理答案,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凤鸣绝对不是太子本人;第二,他也不会是什么敌国的奸细,因为任何一个奸细,都不会对潜入的国家基本知识这么贫乏。
这怪小子到底从何而来?
两人一问一答,已到深夜。
凤鸣精灵活泼,模样俊俏,容王越看越爱,不由起了亲近之心。笑道:“既然你忘记了西雷所有的礼节,我身为摄政王,有必要负起教导之责,今天开始,由我好好教导你忘记的一切宫廷礼仪和其他。”
教导?礼仪?还有其他?
顿时,容王执着铁作的尺子打手板的镜头立即浮现在凤鸣脑海里。英俊的脸皱成一团,堪称美男子的脸上立即现出小孩的神情。
“不服管教,是要受到惩罚的,你要记住了。”
果然如此。
凤鸣低头,大着舌头嘀嘀咕咕,就知道做这个太子会倒霉。
“今晚教导你的第一个礼仪,是晚间告别的礼节。太子和朝廷重臣晚间告别时,为了表示对臣子的信任和倚重,要碰唇。”
有没有搞错!你占我便宜?
大大的黑眼睛,立即又瞪上容王的脸。
容王见了凤鸣的招牌动作,忍着一肚子好笑,严肃地说:“礼仪是身为太子最需要重视的东西,如果你连礼仪都接受不了,那就证明你不是真正的太子,而是奸细。”
而奸细要被火烧死。凤鸣在肚子里帮容王加上这一句。
说到底,这自大狂是在依仗强权,威胁着要求一个晚安吻。
要不要暂时屈服一次?
好没有想好,容王已经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
被独特的男人味包围,凤鸣觉得晕晕乎乎的。比起教导礼仪的老师来,容王倒更适合当一个教导接吻的老师。
与容王的晚间会面,甜美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