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丹室一待就是五日,陆骏炼制出了十粒一阶毒丹,三粒二阶毒丹。
这对于普通的一星炼毒师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并且,持续炼毒对于精神力的伤害很极其严重的。一不小心都有可能精神崩溃,经脉逆流而亡。
但是,陆骏做到了。
砰砰!
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当初他进入炼丹室的时候,告诫家丁不许前来打搅。这些天来,确实无人敢来惊动他。此刻,听见敲门声十分急促,莫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本来,他也正打算离开炼丹室。
炼制了这么多的毒丹,应该足够维持一段时间的消耗,他打算回去继续修炼。
时间对他太宝贵了,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门开,阳光刺眼。
“小侯爷,你总算出来了。”
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眼前,正是那旁支子弟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陆驯。见他神色焦急,陆骏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陆驯道:“小侯爷,老族长传话让你前去浩然厅。”
老族长?
经陆驯告之,陆骏才知道在他炼毒期间,陆府果真发生了大事。
原来,三天前太子与将军金世安率领一万御林大军将陆府包围住,扬言必须交出陆骏,否则,便会以谋反之罪将陆府上下满门抄斩。
金世安掌握皇城御林军的兵权,早已暗中支持太子。
太子也正是因为得到他的支持,才有这么大的底气敢于与大皇子争夺皇位。
这次,大军压进,来势汹汹,将陆府团团围住,以陆骏冒犯公主之罪,逼迫交人。陆天寿等当家人自是不肯交出陆骏,当场严词拒绝,然后紧闭大门,启动防御阵法。
防御阵法乃是通过阵纹师布置建造,以玄晶石为能源,使得整个府院极为坚固。一旦启动阵法,外面的人想要冲进来绝非易事。当然,其造价是极其昂贵,若非拥有千百年底蕴的世家,绝无这个财力建造出来。
不过,防御阵法并非就无法攻破。
双方陷入僵局时,太子并非就此善罢甘休,派遣大批将士强行破坏。虽然一时半会难以成功,但一点一点地瓦解,总会能够破阵而入的时候。
由此可见,太子这次是动了真格的,势必要大动干戈,置陆府于死地。
如今,陆府子弟人人自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一旦被一万御林军攻入府内,恐怕极有可能遭到灭门之祸。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闭关修炼的老族长只得提前出关主持大局。
陆骏二人赶到浩然厅的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众多子弟。
见陆骏出现,众人齐刷刷地向他望去。
“我们府上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这么晚才来,像个无事人似的,要不是他,哪里会有今天这场灾难?”
“就是,我要是当家人,就绝不会还仍由他到处乱跑。”
“我看他就是个灾星,上次也是因为他,害的驳少爷惨死,大当家发疯,这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化解这场危机,否则的话”
“唉!”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在他们看来,陆骏无疑是罪魁祸首,这才导致引来这场祸事,自是迁怒于他。说这番话人,大多都属于陆天恩派系的。陆天恩出事之后,这些人的地位就明显下降,对陆骏自是怀恨在心,乘机冷嘲热讽起来。
其他人一脸忧心忡忡,默不作声。
陆驯怒喝道:“你们胡说什么?小侯爷何等身份,也是你们随便议论的吗?若是再敢乱说,不妨与我陆驯比划比划。”
他一开口,那群人果然都乖乖地闭嘴了。
陆驯虽未旁支子弟,但他在武道修为造诣很深,深得当家人的喜爱,因此在地位上,丝毫不低于那些嫡系子弟。也正因为他的实力太强,自然也都不愿意招惹他。
陆骏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那些闲言碎语。走到大厅门前,就见正堂前坐着一名白发苍颜的老者,下颌飘着雪白的长须,看上去老态龙钟,但精神矍铄,双目炯然有神,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一看此人,自然便是陆府当今的老族长陆九天。
据说陆九天今年已经九十九岁,在凡间属于高寿,不过也意味着寿元将尽。在五年前他便闭关修炼,希望能够突破修为,跨境成真,如此一来便能增加寿命。
陆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单凭陆天寿等人不敢擅自做主,迫不得已只能将他请出来。
坐在堂下左首的是陆天寿、陆天赐和陆天福三位当家人。
坐在堂下右首的乃是五名老者。他们曾经都是陆府的掌权者,如今已经退居二线,辈分很高,有的甚至与老族长平辈。
此刻,大厅内正展开激烈的争吵。
靠近门前右首的一名年约古稀的老者,冷冷地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才歇息几年,你们几个就闯出这么大的祸事,照这样下去,陆府迟早要葬送在你们手上。”
陆天寿反驳道:“广阳叔,发生这种事我们也是不想的,可恨那太子仗势欺人,欺负到我们陆府头上,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反抗吗?”
“反抗?”陆广阳冷哼一声,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这时,陆骏径自走进了大厅。
陆天寿起身离开席位迎上来,道:“小侯爷,你来了就好,来,快来拜见族长和几位长辈。”
陆骏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拱手一拜,道:“见过族长!”
拜完之后,便一声不响地站在一旁。
那陆广阳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满地道:“陆骏,这里在座的每个人都是你的长辈,你既然不过来行跪拜之礼,未免也太不懂规矩,忤逆不孝了。”
陆骏朝他望去,讥讽冷笑道:“让我给你行跪拜之礼,恐怕你承受不起?”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厅外人群中一片哗然。
要知道,越是豪门世家,就越是讲究礼数。但凡遇见长辈,都必须问候一声,有时候还必须行跪拜之礼。辈分越大,规矩就越重。论辈分来说,陆广阳算是陆骏的爷爷辈,向他下跪行礼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何来承受不起一说?
“这家伙未免也太嚣张了,竟然敢这么说话。”
“开辟出七条玄脉就是不一样,有派头了,见到族长和各位长辈都可以不用下跪。”
“哼!很了不起吗?目无尊长,狂妄自大,即便是个天才,咱们陆府也容不下这种人,否则的话,将来说不定反而是养虎为患。”
陆广阳万万没想到陆骏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不由地怔了半响。
随即,他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说说老夫为何承受不起?”
陆骏不跪自然有他的道理。
首先,如果以现在的身份而言,在座的这些人确实是他的长辈,但是,前世的他论起辈分来,反而比这些人要高出许多辈,即便老族长也是如此。让他这个老前辈给这些晚辈下跪,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
他说陆广阳承受不起,自然是没有说错。
其次,他已然看出来陆广阳等五老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怪罪陆天寿等人,实际上无非是冲着他陆骏而来的。既然迟早要撕破脸,不如现在就撕破。
他挺起胸膛,冷峻的双目逼视着陆广阳,道:“这些年来,镇南侯镇守西南,浴血战场,为陆府撑起了一大片天,试问,如果没有镇南侯,陆府能有今日吗?可是,当镇南侯遭遇太子和常无命算计,身中剧毒,命在旦夕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我差点命丧毒窟,侥幸生还,却被陆驳谎称族长将我逐出陆府,在宗谱中除名的理由,将我挡在门外,不许进来的时候,请问,你们这些长辈又在哪里?”
“当常无命入陆府拿我治罪,陆天恩身为大当家非但丝毫没想过为镇南侯报仇,竟然真的就打算将我交出去,若非其他三位当家人一致反对,我哪里还有命在?陆驳被杀,陆天恩不找常无命报仇,却想要置我于死地,若非我福大命大,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再请问各位长辈,这个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这些年来,你们一个个都享受清福,逍遥自在,过的好不舒坦,哪里管得了我的死活,这时候来充当长辈,未免也太可笑了。”
陆骏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扬,一句句责问,充满怨言的话语回荡在大厅内。
从来没有人敢当着族长以及五老前辈面前,用这种严厉的口吻说话,人群中死一般地寂静,一个个瞠目结舌,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合上。有胆小者,吓得双腿发软扑腾跪在了地上。
顿时,大厅内一片肃然。
老族长一脸严肃,黑着一张脸,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须臾,他侧目朝陆天寿望去,道:“真有此事?”
他的口气并非质疑,而是意外。
陆天寿点头道:“小侯爷所言字字属实,天恩兄长他此事做的确实唉!他既然已经疯了,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老族长厉声道:“来人!将陆天恩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