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千幻问许虎的下落,冯天双目一红,有些哽咽,“虎哥---已经不在了。”
“什么?”花千幻第一次不再从容,站起身来,着急的问道,“他是怎么死的?那他临走之前有没有什么遗言?”
冯天摇摇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冯天摸了下腰间的长刀,“就是被这把刀刺死的,我们全村男女老少全部被山贼杀死了,就我跟荷花活了下来。”
花千幻再次坐到椅子上,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隔了一会,花千幻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破庙?”
“我跟荷花来到都府,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晚上正不知该去哪过夜,碰到一个老更夫,告诉我可以在这将就一晚,也怪我轻信他人。”说到这,冯天一脸懊恼。
花千幻叹了口气,“看来,这一切都是命运啊,你们既然无处可去,又是虎哥故人,若不嫌弃,可以来我镖局。”
冯天正为两人日后发愁,听花千幻邀请,加上花千幻与许虎有旧,自是欣喜不已,抱拳谢道:“多谢花大哥收留。”
花千幻摆摆手,“我镖局也不收闲人,你们去了也得干活,以你的身手,做个趟子手应该没有问题,至于她,可以在镖局打打杂。”花千幻说完,不等冯天回答,继续道:“你也不用着急答应,等天亮了和你女伴商量一下,觉得能行再给我答复。”
说完,花千幻起身出了屋子。冯天坐在那里,回想一下今晚的经历,再思考了下以后,觉得能在镖局做个趟子手也是不错,虽然觉得自己做趟子手有点屈才,可不管怎样,走镖的向来走南闯北,消息自然灵通,也能达到自己打探消息的目的。
眼看即将天亮了,折腾了一晚上,冯天有些乏困,屋里只有一张床,冯天只能趴在桌子上将就的眯上一会。
天亮以后,荷花果真醒了过来,醒来的荷花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更不知道一觉醒来怎么会睡在了床上。冯天跟荷花讲了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且告诉荷花花千幻的邀请。荷花从小在村里干活,对于能找着个打杂的活很是高兴,只是觉得让冯天做趟子手有些委屈了冯天,在荷花看来,冯天的能力绝对可以坐到镖师,甚至是总镖头也不在话下。
冯天自然明白荷花对自己的盲目崇拜,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趟子手的能力,但也没敢想过自己能做总镖头。想想花千幻的身手,也能明白镖局总镖头一定是真正的一流高手。
冯天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花千幻,花千幻也不墨迹,直接带冯天二人来到了位于城南的龙威镖局。
龙威镖局的确在江湖上大有名声,镖局镖师众多,且大多数在江湖上都有名号,镖局东家花重楼,总镖头娄振飞皆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流高手。再加上年少成名的花公子花千幻,被称为江湖四公子之一,龙威镖局这些年在江湖上风头一时无两,龙威镖局的名号就是一个金子招牌,只要是龙威镖局的镖,一般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龙威镖局在都府城南,南城与东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南城的街道整洁宽敞,青石铺路。一路全是朱门石墙,路上也很少有摊贩,龙威镖局更是气派,当街两个巨大的石狮,拾阶而上巨大的朱红色门敞开着,门框上龙威镖局是个金色的大字龙飞凤舞。从打开的门可以看见宽敞的院子里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
不管是下人还是镖师趟子手,看到花千幻回来,都笑着打招呼:“公子回来了。”花千幻对每一个人都回以微笑,并且永远保持着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形象。
花千幻把荷花交给一个大娘,嘱咐大娘千万照顾好荷花,然后带着冯天到帐房登记了姓名职务。
冯天一路跟着花千幻,眼里看见的一切都是仅仅有条,听着花千幻的介绍,镖局的管理也是井然有序。不由赞叹,龙威镖局可以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并且越做越大,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花重楼即使放到现代,估计也能够打造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
花千幻与冯天一路聊过来,对冯天也有些刮目相看,原本他一位冯天就是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空有一身力气,会几下把式。没想到冯天尽然还通晓诗词歌赋,对江湖朝廷还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花千幻被江湖冠以公子之称,自己又向来已雅人自居,自是喜欢没事摆些文采,冯天这样的人更是让他直呼知己,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冯天与荷花就这样在龙威镖局待了下来。时间久了,冯天也经常跟着镖局的镖师走镖,而荷花就在镖局打杂。不走镖的时候,冯天苦练刀法和拳法,花千幻没事的时候也会找冯天喝酒对诗,更多的时候,会指导冯天练功,两人亦师亦友,冯天对花千幻更是有不尽的感激。
时间一晃就是五年,这五年间,冯天出镖大大小小也有好几十次。花千幻不断指导冯天练功,加上冯天自身那变态的力气与恢复,武功也大有长进,在三年前就成为了镖师,更是在江湖上也创出了一定的名号,因为冯天常年佩戴着一柄长刀,被江湖上称为长刀客冯道隐。
闲暇的时候,冯天也有意教荷花练些基本功,想着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荷花也可以有些自保能力。
虽然这五年冯天不断出镖,也四处打听一些奇闻轶事,但是始终没有关于修真的任何消息。倒是在江湖上留下了长刀客爱听故事的传言。
对于屠杀了槐树村整村的山贼,冯天在前两年就不断打听,花千幻也帮助冯天找朝廷打问消息,奇怪的是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廷里,都不曾知道有一伙山贼流窜到水北,朝廷更是不知道水北边陲的这么一个小村是何时被覆灭的。
事情虽然诡异,但是苦于没有任何线索,冯天跟荷花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事实,等日后有机会再做打算。
刚开始的两年,不管是槐树村屠村事件还是这个世界存在修真的猜想都毫无线索,冯天心里无比的急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冯天逐渐有些麻木了,也许自己来到这里就注定无法再找到回去的方法。
不过冯天却一直没有放弃真气的修炼,虽然始终无法感受到体内的真气,但冯天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的修炼,肉身强度和自愈能力有了显著的提升。到现在,冯天肉体的强度就像练了金钟罩一般,普通的刀剑基本对他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这天,距离冯天上一次出镖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冯天在后院指导荷花练功,自己也在一边打坐修行真气。
花千幻见到后院看见的是这么一副景象,一个漂亮清纯的女子,舞者一把长剑,犹如舞蹈般让人着迷,而她的旁边,盘腿坐着一位双目紧闭,一脸沧桑,就像从遥远的旅途归来的一位浪者,风尘仆仆,却又神秘无比。
听到脚步声,冯天睁开了双眼,眼睛里不再是少年般的无所畏惧。深邃的眼睛好像藏了很多的故事,平静,却又苍凉,就像大西北的戈壁滩。如果说冯天闭着眼睛的时候像是一个三十而立的中年人,那么当他睁开眼睛,更像是一个四十多岁历经人生的长者。
反观花千幻,虽然还要年长冯天几年,却依然像五年前一样,翩翩而立,温文尔雅,如少年般引人注目,好像岁月从来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痕迹。硬要说花千幻的变化,也只是比五年前更加吸引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