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合的眼眸猛然睁开,黑亮如宝石的眼睛眨了眨。
明武曲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的自己,又拉了下身上酷似劳改犯的白衣,嫌弃的想脱下来。
说实话,明武曲不是个走时尚的人,相反还有点老土。
出于练武需要,穿宽松的运动服才好施展身手,九年来一直如此。直到高中,在妹妹苦口婆心劝导下,明武曲终于脱掉运动服,穿上朴素的休闲服,倒也透出股潇洒写意风味。
穿衣品味逐渐提高,一般服饰也自然入不了眼,这不,一醒过来就发现这身衣服太难看,急急忙忙想换下。
“破劳改服扎个脱不下来。”
明武曲抓住衣摆向上拉,可劳改服就像块狗皮膏药怎么也脱不掉,废了半天劲,累的气喘吁吁。
懒得再管这破布,穿着配套的白布鞋踏过正酣睡的自己下了床,明武曲赶忙去追那两个丢下她先走的人。
正值下午六点,正是工作者下班回家的时间,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处处可见挎着包,背着工具回家的人面带疲色,脚步匆匆。
宽敞的马路也因为车辆过多,拥堵的难以前进。
而在这场几十秒前进一次,一分钟停顿的的行进中。明舞乐和云岚站在拥挤不堪,异味混杂的公交车里玩着手机。
停停顿顿的让人很是不耐,明舞乐嘟着嘴抱怨几句,云岚好脾气的安慰着她,不时抬头看眼外面,一路摇摇晃晃,终于在二十分钟后下了站。
明武曲正在给踩了她脚还不道歉的人做鬼脸,眼角瞅到他们下车,急忙穿过人群紧紧跟上两人。
要不说,恋爱中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瞎子,明武曲大摇大摆走在后面,本着让他们大吃一惊的窃喜,结果那两混蛋就是不回头看,让她好生失望。
人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上厕所一样,没一个愿意常时间蹲在一个地方不动。
明武曲跟着妹妹妹夫跟着妹妹妹夫进入市内有名的西餐店,还没等她挑好位置,他们就自作主张选了个二人座,完全不顾及她在场直接坐下。
明武曲气结,她明明就站在这里,两人根本不看他一眼,真不礼貌。
不过,看在她们请自己吃牛排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自己搬个椅子来不就是了。
如是想到,明武曲乐颠颠跑到后面对着优雅进食的俊男美女露出个大大的微笑:“打扰下,我能不能跟你们借一下旁边的张椅子。”
自以为纯良无害可人怜的微笑可以打动任何年纪老弱妇孺,结果面前二人一样不给面子,把她当空气不理她。
“切”
连续的热脸贴冷屁股,明武曲面色铁青表示很不高兴。
外在人魔人样,内在狗眼看人低,他们不理咱,咱不削跟她们礼貌。
冷哼一声,明武曲绕过两人去拿椅子。
奇怪的事发生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椅背,指腹没有感受到冰凉,手指无实质般直接穿过,五指相合。
怎么会?
不知想到什么,明武曲浑身一振,忽然看向背后的妹妹妹夫,眼神复杂的伸出左手摸向背对着自己的云岚。
从第一眼看见云岚起,明武曲就被他深深吸引了,他很温柔,对谁都报以微笑,和煦如风的气质宛如春之子吹拂在每个接近他的人身上,说不出的温柔舒服。
明武曲也想接近他,他也渴望那种被风吹拂过的舒爽,可在她做好告白,按捺住狂跳的胸口准备告白时,才发现自己的妹妹早就和云岚好上了,那感情,真叫人眼红。
有苦心里憋,暗恋还没发芽便枯萎,明武曲不计较是不可能的。不能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咽下苦涩,装作不在乎和他们天天笑着打跳。
明武曲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触碰一下他,即便是一根发丝,那也足够了。
微微颤抖的手臂指向云岚头顶,当指尖穿过黑亮的碎发,明武曲愣了片刻,随即苦笑着倒退一步。
离开的脚步好似背了座山走得艰难无比,在空气里压出脚印的沉重,并不是暗恋结束的悲伤,而是对自身状况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