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刚刚那酒明显有问题,你为何还要喝?”两人落座后般若琅便说道。
“哦,有什么问题?”项少卿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含笑。
“感觉有问题……”
项少卿又是一笑,并不言语,眸底有些意味不明。
般若琅见他这副样子似乎并不以为然,自己也懒得跟着瞎操心,正宛自愣神间面前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般若琅,我想和你谈谈。”
穆盈盈终是耐不住自己浮躁的性格,主动来找了般若琅。而且并未以公主相称,而是直呼名讳。
般若琅闻言抬头挑了挑眉,片刻后说道“好”。
项少卿见般若琅已经跟月平郡主出去了,眸底渐渐暗流涌动。
“说吧,郡主你想问我些什么。”般若琅与月平郡主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穆盈盈听罢停下了脚步,转身直视般若琅的眼睛。许久,方才认真的说道:“我叫穆盈盈。”
“啊?”般若琅当然知道月平郡主的名讳叫做穆盈盈,只是不知她半天为何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意义何在?
穆盈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抬头极是认真的看着般若琅,一字一句道:“我说,你不必称呼我的封号,你以后直接叫我的名讳就好。”
般若琅恍然大悟,原来她只是不喜欢别人唤她的封号而已,想来她大概是对自己的封号不甚满意吧。
“其实月平这封号听着也不错的。”
闻言穆盈盈翻了个白眼,也不打算继续跟她探讨关于封号的问题,看着她道:“之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般若琅闻言嘴角勾起潋滟一笑,道:“如此甚好。”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穆盈盈心虚的问道,当初自己和般若琅当朋友是为了彼此熟悉日久生情,如今心中所想却截然不同,她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就这样失去。
“一直都是。”般若琅定定的说道,虽然当初她嫌穆盈盈厌烦,又极是怕了她的一些做法,可如今面对她这当惯了天之骄子的女孩,这般小心的问她与她还是朋友吗,她心软了。
穆盈盈嘴角一咧,洁白的牙齿绽放开来,明媚阳光的脸上写满了欣喜的笑容,一把拉过般若琅的袖子,开心的说着:
“从小别人都说我刁蛮任性,便没人敢和我做朋友,我又骄傲的总是不愿意对别人低头,所以我长这么大都没有朋友,你是一个意外,不过我喜欢这个意外。”
般若琅闻言假装惊恐的样子,忙拍掉穆盈盈抓在自己袖上的手:“我可不喜欢女的。”
穆盈盈瞪着一双美目,噘了噘粉嫩的嘴唇:“我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般若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穆盈盈肩膀,笑道:“我逗你玩呢,朋友当然不是说散就散的,不过你上次用马整我的事情,我可是很记仇的。”
穆盈盈听罢有些心虚,讪笑道:“我那时只是想逗逗你嘛,谁让我以为你是个男人,我怎么会知道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弱的男人,居然连骑马都怕。”
般若琅闻言“戚”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片桃林。般若琅见大片的桃花林和夭夭桃花争奇斗艳的长在枝头,惊奇道:“这气节还有桃花大朵盛开啊,可真是稀奇了。”
“这些都是假的。”穆盈盈摇头说道。
“啊?”
见四下无人,穆盈盈便凑近般若琅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桃花林是太后让人栽的,而且你别看现在这里桃花朵朵,其实全是太监宫女用绸缎做来绑上去的而已,是假的。”
穆盈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复又满眼崇拜的样子说道:
“你可知,先皇在世时最爱的便是桃花美酒,先皇此生爱慕过一女子,曾在大理垚山为这女子种了百里桃花林,整个垚山全是大片桃花。我随父王去过一次那里,你不知道那满山的桃花开的才叫一个惊艳绝伦。可这女子不是当今太后,太后在这皇宫建的这片桃林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罢了。”
般若琅听罢皱了皱眉:“太后?为何我在宫中从未见过她出现?先皇到底是为了怎样的一个女子才会痴情到为她种满整山的桃花?”
穆盈盈狡黠一笑,方悠悠道:
“听说太后如今身患顽疾,需在莱恩寺调养数日方可回宫。至于你好奇的先皇所痴情的那个女子嘛……”
穆盈盈兜了个圈子道:“我想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你的未来夫君。”
般若琅皱了皱眉:“宸王?”
“那女子正是已经香陨的锦妃娘娘,宸王的母妃。”
般若琅听罢微微有些讶异,既然先皇如此宠爱锦妃,那为何又没有将皇位传位给项少卿呢?难道就不怕太后以后嫉恨锦妃所处的儿子宸王,而对他不利吗?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爆炸,天下竟有如此深情款款的男人。”
穆盈盈看着般若琅又道:“我父王说这项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可我倒是不觉得。不然你看那宸王殿下,简直是风流纨绔,根本是种马。”
“噗!”般若琅闻言忍不住一笑,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是不知道他总是喜欢往春风院跑,每次去那里都要点那个什么叫做熙儿的,你今后和他成亲后可得好好管管他才行……”
般若琅闻言只当做没听见,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便说道:“走吧回太辰殿,不然等会儿万一错过了宫禁时辰就麻烦了。”
两人说着原路返回了太辰殿,可看了一圈,般若琅也没看到项少卿的身影。
“王爷说他今日有些事会晚些回府,故派小人先行送公主回王府。”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般若琅认出他是王府的小斯,虽说自己不明白项少卿究竟想干嘛,如今自己也只得先行回府。
推辞了穆盈盈说要陪同送她回府的提议,般若琅便坐着小斯驾的马车回了王府。
“公主,我家王爷说公主不必担心你心中之事,他明天会给你一个答复。”
到了牡丹院门口,小斯停下脚步对般若琅恭敬的说道。
般若琅听罢点了点头,心头有些异样的情愫在蔓延,可她也只得深深将它压下。
“公主,小昭还没回来吗?”喜鹊听到脚步声便从牡丹院的下房中走了出来,紧了紧身上的薄袄。
“明日兴许她就回来了。”般若琅微笑道,说着进了房中。
喜鹊掌灯准备将房中蜡烛通通点亮,被般若琅阻止道:“罢了,你去歇下吧,不必掌灯了。”
喜鹊低头回道“是”,便将手中的灯盏放在了桌上,退了出去。
般若琅躺在床上后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所幸坐了起来,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腿发呆。
夜深了,般若琅困意阵阵来袭。
身侧突然一热,般若琅一个激灵,准备喊人。
“唔……”般若琅瞪大眼睛看着捂住她嘴巴的项少卿,由惊吓中慢慢回神,又觉得项少卿看起来有些怪怪的样子。
“别闹,是我。”项少卿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沙哑,眸中暗藏着隐忍,见般若琅没有反抗了便放开了捂着她嘴唇的手。
“你怎么了?”般若琅皱了皱眉,他这个样子明显有些不正常,刚刚他捂着自己嘴的手也异常炙热。
“我难受……”
项少卿的眸中始终坚持着一抹清明,此时他白皙的面颊却有些微红,耳廓也呈现出粉嫩的颜色。
他这副样子实在太过讨喜,看的般若琅心中一阵微漾,忍不住想要伸手捏捏他粉彤彤的脸蛋。
事实证明,般若琅也的确这样做了,不过刚碰上项少卿的腮边,便被他一手用力一揽,待反应过来后,自己已经躺在了项少卿的身下。
般若琅俏脸微红,死死咬着嘴唇,也不说话。
“我被人下药了……”项少卿似是陈述。
般若琅咬着唇点了点头,后又睁大了眼睛,怪不得他现在这般奇怪,那他现在这般对着自己是想干嘛……
般若琅心脏砰砰狂跳,羞愧的侧过脑袋,将另一侧有些微红的俏脸留给了项少卿。
项少卿皱了皱眉,似个孩子似的,倔犟的将般若琅的脸用手扭了回来,直直看着自己。
“王爷……”般若琅吞了吞口水,身子有些僵硬,心里欲哭无泪。
下一秒,般若琅的嘴唇便被一片温软覆上。
般若琅错愕的眨了眨眼睛,瞪着一对琉璃似的瞳仁紧紧盯着面前的项少卿。
他……他……他他居然……亲了她……
项少卿的呼吸渐渐急促,理智越来越模糊,此时一双狭长的凤眼中布满了层层水雾,似是迷茫。
般若琅见项少卿只是单纯的碰着她的唇,并未有其它动作。顿时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将项少卿的兽性激发了出来。
良久,项少卿似依依不舍的舔了舔她的粉唇,才眼中布满隐忍的起身站起。
“明日我会将你的人送来……”
说完项少卿脚下生风逃也似的跃窗而去。
般若琅拍了拍自己激荡的跳个不停的胸口,仿佛刚刚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一般,那人从不曾来过,可是她的唇上仿佛还停留着那个轻柔软糯的吻。
项少卿提起轻功,直接到了城郊外一处隐蔽的湖水,将整个身子倾入了湖水中。深秋夜晚的湖水甚是冰冷,却化不去项少卿一腔的火热。
项少卿的理智此时已经回来了不少,眯了眯狭长的凤眼,那北国公主居然敢给自己喝那放了“烈”药的酒,那他又怎能辜负她的一腔美意?
嘴起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这北国兰陵美酒果然够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