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实在没想自己的情况能和千年以前的事情有所关联，他只是一名清明镇里的少年，虽然因为大冥剑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不凡，所以脏道人的话，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荒谬，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是投胎转世的话，千年时间我都不知道轮回多少次了，再强的记忆现在也应该淡了吧？而如果我身上背负着一只千年老鬼的话，他的道行有多深，也差不多都要成仙了吧，又为什么要依附在我的身上？你刚才不让我继续说下去的那番话，我很好奇它究竟是有什么法力，能够带来灾祸。”

脏道人听完卫道的话后，知道他与其是在询问自己，不如说是在质问自己，他将放在怀中的签放入了抽签桶内，想了想后说道：“如果不是当事人，那么你灵魂深处的那一点灵光肯定早就被磨灭了，还有一点，那就是你很有可能不止是千年以前参与过那件事情的人，甚至你在其中还占据高位，法力通天，堪比仙人，这样子的解释我觉得最合情合理，至于你说的话会带来什么灾祸——”

脏道人指了指阴暗的天空，严肃郑重的说道：“山崩地裂，日月无光，我若骗你，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卫道听到脏道人说自己很有可能是千年前的当事人，甚至法力通天，心脏不由自主的骤然一缩，带着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焦躁意味问道：“那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你什么时候给我十万两银子，或者弄到一本五雷正法我再告诉你，毕竟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不然你以为郁南国的历史为什么唯独少了千年以前的一段。”脏道人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对卫道说，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别不知足了，道：“你念的那一段话，可以说是整件事情的结束，它被千年以前的国师以无上的法力镇封，任何人都不得在郁南国提起，不然天下间将有大灾难呐。”

饭馆下的脏道人在卫道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十分苍老，仿佛失掉了所有的精气神，他的理智告诉他，今天他注定是无法在这里得知更多的消息了，“那我以后若是凑够了银子，或者是有了五雷正法，去哪里找你？”

“不用你找，脏道士我不会和钱还有法术过不去的，等你什么时候凑够了，咱们两个什么时候自然就会见面的。”说完起身后，脏道士开始收拾起了自己所携带的东西。

“师傅。”一名年龄约莫和卫道差不多的少年高高兴兴的在不远处对脏道人喊道。

“皓月，赶紧帮师傅收拾收拾，你再来的迟些，午时饭都要过了。”脏道士看到徒弟后，一下子笑逐颜开，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皓月见到卫道后点了点头，“今天有位妇人找我卜卦，答应我若我算得准，给我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的，要不然我早过来了。”

“不错，不错，大有进步，师傅就不如你了，今天一文钱没捞着，还差点摊上大事。”说这句话的时候脏道人看了眼在一旁的卫道，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怪异复杂的情绪。

皓月虽然说不上唇红齿白，但长像却是极其清秀的，听完脏道人的话后，他突然转身瞪大了眼睛好奇看着卫道，“咦，师傅他身上好像有阴气，还是极度凶恶的那一种，不对，他身上不是一股阴气，而是有两股！”

卫道能够感觉到皓月语气中的严肃认真，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就在他着急的想要开口之时，一声略带些虚弱气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杨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道听声音有些熟悉，等到转身以后，发现是今早上与自己在同一桌吃饭的高平陵还有青风二人。

“别叫我师兄，我可担当不起。”脏道人这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看到二人以后，显得极其厌恶，抓着皓月的胳膊就往远处走去，“谁也别跟着我，要知道我这脾气可是不减当年！说炸就炸。”

“杨师兄，都这么多年了，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高平陵看着脏道人远去，真的如脏道人所说拦也不敢拦。

卫道想要上前问问皓月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脏道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对他说，可二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无丝毫踪迹可寻。

“师兄，这杨师兄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几丝法力波动啊。”一旁的青风有些不明所以。

“他是谁你当然没听过，他在咱们山上可是一个禁忌，没人敢提。”高平陵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他虽然法力确实不是很高强，可他在别的方面建树可是无人可及，你知道郑木槿么？当年杨师兄可以算得上她的半个多师傅了。”

“郑木槿的半个师傅。”青风目瞪口呆。

随着高平陵和青风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人群中，卫道正打算返回客栈吃饭之时，忽然发现手中有什么东西。

“安宁寺，天舞娘娘。”卫道把手中皱褶不堪的纸片铺平，放入了怀中，不用想，这肯定是脏道人临走之时留给他的线索。

“大冥剑深渊镇压的最后阶段我赶上了，现在我有家不能回，这邓京城的水陆法会我赶上了，千年前的自己在这个时候又冒出头来，还碰巧遇到了脏道人，这次是要我的命，还是要让我生不如死？”卫道在回去的路上想了想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然后自嘲的笑道。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都让他遇到，但漫天的神佛好像也没有必要玩弄他一个普通的人。

突然间卫道脑海中好像有一道灵光闪过，却怎么也摸不着，“玩弄一个普通人，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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