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就这里快些解决吧,正巧我心情不爽。”歌坊中央,那棕发少年似是想没听到一样,靠着红木方桌,少年对月而饮;窗外,此时之月,如流光一般顺着窗纱,流入歌坊。一杯浊酒下肚,少年回头朝紫娥姑娘微微一笑,径直起身朝着龙啸云走去。
“六爷,你知道这怎么回事吗?”人群中,一些好事者也开始挤了进来,向着身前的人问着闲事。
“还能有什么事,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龙家的事他也敢管。”歌坊内每一名老者站在靠门的一侧跟着门外的人群闲聊着。
“这小子怕是凶手多吉少了……”
歌坊外,看热闹的人群掺杂其中,议论纷纷。歌坊内,红衣少年器宇轩昂,朝着那惹事的少年大步走去。“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少年提手欲朝其扇去。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将那张手死死抓在手中;寂静中,一道阴冷的目光突然出现,扫视着众人。红衣少年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慢慢渗出,惊恐的双眼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爷!”红衣少年身后,那原先愣住的大汉终于有了动静,慌忙朝酒桌旁少年扑去,将其围住;一片死寂之后,在少年冷冽的目光中,仿佛空气已将凝结,翻洒的烈酒在空中慢慢停住,伴随着酒盅的破裂,纷洒落地。
“如果你们还想留下你们主子这只手的话,就不要乱动,还有,你弄洒了我的酒。”一道剑光闪过,还未有人来的及反应,那为首的大汉便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地缝缓缓流淌到红衣少年脚下,也许他从未想过,眼前的少年竟会如此决绝。
“紫娥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把这地弄脏了,就从我这酒钱里一起扣吧。”一剑挥出,斩断那壮汉的手臂,酒桌上的青年却依旧面不改色,云淡风情的和紫娥姑娘笑语相视,一声咔嚓声,龙啸云满脸灰白,他的这只手今天算是废在这里了。“滚吧!”青年大手一挥瞪了那红衣少年一眼,便将其甩出门外。门口的众看客见此慌忙后退,丝毫没人想着去将那少年接下,看来谁都不想在其中插上一脚。
青歌坊外,红衣少年独自跌坐在人群之中,歌坊内,两三个壮汉匆匆从中跑出,轰开围观的看客,将那狼狈不堪的少年带走。
一道阴冷的目光扫过钟凡,顿时背脊之上一阵发麻,这少年看上去也不像是个软角色啊,只不过纵使这样,他也不曾担心过那歌坊中的青年。那青年刻意遮挡在棕色刘海下的眼神,让钟凡难以形容,若真是拼斗,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有机会再切磋切磋,这次我可不会再掉下去了。”棕发少年看着钟凡,脸上的笑意更胜,那是一种看见猎物的喜悦,惹得钟凡发憷。
“你还是快些走吧,不然等龙家的人来了,这事就难办了,虽然他只是一个旁支次子,但却也是龙家的人,你还是小心点吧。”歌坊中,紫娥姑娘渐渐走回阁楼上,门外的看客又再次聚集起来。
“难得紫娥姑娘如此关心,小生定当留住这条小命,好与姑娘一醉方休。”酒桌上的少年看着这洒落一地的酒,不禁一阵惋惜,倒也像个没事人一般嬉笑着。
“莫要再贫了,想来龙啸云已经回去叫人了,你还是快些走吧,莫要再把这青歌坊打乱了。”
“既然紫娥姑娘让我走,那我也就不在好留了,今晚先告辞了。”说罢,周遭人群哄散而去,仅有钟凡,与棕发少年对视着,愣在原地回想着方才那一幕
“有机会一定再来。”人潮逐渐散去,露出空旷的门庭,青年大手一挥,拿起一壶酒便走出了人群,动作之快,就连钟凡竟也未曾发觉。钟凡独自站在那里,望着方才棕发青年离去的身影,一阵出神。
“你认识肖然吗?”钟凡身后,紫娥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下楼,朝着他走来;方才只是远观而已,便让人飘飘欲仙,如今近看,却又显得无比景致,为了这等美人,那一起绝尘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如若不是身处此地,恐怕钟凡此时早已惊叹了出来,自己从小便在泽云城中,要说美女,龙婉怡倒算是,只不过她性子爆裂,实在是算不得。
“仅一面之缘”,钟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就和这人扯上关系了,便随口问道:“烦问姑娘,可知那人叫什么。”
“李肖然。”在紫娥一声长叹中道出了三个字,想来这儿女情长终不适合漫漫长路。
街市之中,华灯初上,夜色被笼罩在一层光影之中,少女依靠在门边,蹙着眉头,给他一个转身的机会,可他却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只留下她,还在远望,只是已不再蹙着眉头了。
夜色渐至,幽暗的古道也已恢复了寂静,旁观着时间的变化;“天也不早了,就先告辞了。”不知过了多久,钟凡方才作揖离去,只是却不见女子有何动静。
钟凡离去,紫娥也已恢复往日神态,回到歌坊中去。“今天这是怎么了,同谁聊了这么久?”
“没什么,只是说说话罢了,我饿不曾认识。”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便扯开话题,“姑妈,方才你把我推出来可是太不够意思了。”俏皮的少女,蹦跶地来到一个美妇身旁,虽说人已至中年,但依旧风韵犹存,想来便可知其年轻时必是倾国倾城的奇女子。
“行了,难道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吗;不过看来那小子并不打算领你得意啊。”
“我从一开始便不抱希望,一厢情愿罢了。”
“小娥啊,你可不要走我的老路啊。”在一片忙碌的嘈杂声中,少妇站在那里低声嘟喃着
……
酒楼客房中,钟凡倚靠在窗案上,朝着楼下探望着;脑海中,方才斗武场中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这浮玉城可真是有意思啊。”巽风躺在床上,依旧是那副惫懒之态;手撑着下颚,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床榻上的巽风,钟凡也只得摇头,无奈的说道:“那斗武场中吗,你察觉到了什么。”
“这到没有,不过当时斗武场的那个小丫头你要多留意一下。”
“小丫头?”钟凡听着巽风的话,倒也有些迷糊,不知何意“你是说今天那个灵王无面?”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那小丫头应该主修风系,只是她射出的短针可并不是灵力所凝,倒像是南巫的一种秘术。”
“南巫吗?”说着钟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想着今天斗武场中发生的。
“你有没有注意看他所射出来的银针”
“那银针如何?”
“那银针乃是南疆独有,周身刻有血槽,那姑娘只是封其穴位,不伤其身,不然他第一针是恐怕就不久矣。”
“南疆的人怎么来这边干嘛而且听那群人所说,应当来了至少四五日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那人跟南巫有关系,你还是去打探打探好了。”巽风坐起身来,轻抿着嘴唇,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你今天怎么对那个南巫的人这么感兴趣啊。”
“南巫的人可是不会随随便便出来闲逛的,你还是留点心眼吧。”说罢,巽风嗔怪的看了钟凡一眼,便回到了灵海之中,任凭钟凡叫唤,毫无回应。
“不过一个南巫,为何巽风如此在意,看来要想弄明白,肯定是不能问她了。”入夜,钟凡打开竹窗,开始运功练气。丹田之内的剑种如今尚还不能破开,只得从这星辰之中引星光入体来提升剑诀,毕竟往后那些剑诀,远不是自己能领悟的,唯有尽快提升修为,才有突破的契机。毕竟七星剑诀本无剑招,全然像是一种玄法。
……
昆冈酒楼中,此时已是晌午,钟凡拖着疲惫的身躯踱步走下楼去。那神秘少女、李肖然、还有最近的种种不安,充斥着钟凡的脑海,难以消散。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方才定下心来,今日这酒楼似乎来了不少人啊。
“店家还有客房吗?”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店外传来,为首的青年身后领着五六个人站在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