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剑林宁静幽幽。
乐易生背上背包别过原镇南和沈姨等人,坐着过来的车子下了山。
乐易生离开时没告诉乐欢,她还在熟睡之中。
他没有买好回去的飞机票,晚上打雨的电话也不通,看来只能是雨单边可以和他联系,他打过去是没有用的,没有飞机票的他还在想着该怎么回去。
一下了山他就立刻打开手机,好在信号是满格的。
他迅速看了看今天的飞机票,意料之中,都没了,看来只能去找人帮忙买头等舱。
他有些发愁,不过他并不是没有办法,毕竟南域少君名号摆在这里,一般的修炼者都会给他些面子,想来要找到人帮忙还是不算难,要不是因为剑林现在都闭门了,否则就直接问原镇南搞到票了。
他在丰城市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剑林众人之外还有一个人。
他决定去找他。
他打了车直奔丰城市的南门,那里是银族的地盘,居住的大多是银族人。
这个少数民族乐易生其实是不熟悉的,他熟悉的是其中的一个人,一个在乐易生看来很智障的一个年轻人。
同时也是乐易生的结拜弟弟,年纪二十岁,比乐易生刚好小了一天,当了二弟。
他就是银族的年轻祭祀塔罗。
银族是个比较封建的少数民族,保留了大部分的封建习俗,除了法律上不允许的民族习俗被禁止,其他的基本上都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很有其特色,是丰城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习俗里还包括族里的祭祀大典。
银族的祭祀传承者原来在银族地位位高权重,因为他们掌握着整个银族的命脉和气运,而今时今日的祭祀者只是一个形式,毕竟现代的人都不怎么迷信,心中都信奉科学至上,只是因为要保留文化特色所以才不得不推出一个人去继承祭祀,而且是毫无地位可言的祭祀。
这个人就是塔罗。
乐易生见到塔罗的时候,他正在街边的地摊上调戏女孩子。
“姑娘,除了这些东西你还有啥啊~”
“塔罗,你要什么?”姑娘显然是认识他的,毕竟是个祭祀,虽然没什么地位,但好歹被银族族人都记住了。
“我想买你的————”他拉长了声音“的香水……”
塔罗这夯货,乘机一把抓住姑娘的手,还猥琐的放到手边上闻一闻。
“真香,你这香水哪买的?”他笑的猥琐不自知还以为自己长得帅。
姑娘一脸羞怒,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就迅速收了摊子走人。
这货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陶醉的表情,恶心的很。
乐易生一脸黑线,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街头,本想上前打招呼,现在却只想装作不认识他。
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对他指指点点,有人一脸嫌恶,有人笑的嘲讽,有人则表示正常,毕竟这人是塔罗啊,猥琐又很傻就是他的本质。
这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人指指点点,还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现在的姑娘怎么这么暴躁,不就是摸摸小手嘛……
呵,真不要脸。
塔罗只有二十岁,但是看起来却像个三十多的大叔,他留着一下巴的络腮胡,鼻子下面也是一堆胡子,修的整整齐齐,鼻梁很高,鼻子也很大,西方人一的样子,一头披散的黄毛,整个人的气质就像个街边流氓。
他的双眼时不时的精光闪过,猥琐的气息怎么都盖不住,他身高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微胖,穿着银族特有的花长袍,脸上的表情恶心又很讨人嫌。
你要说吧祭祀好歹也是代表着整个银族的脸面,怎么会是这夯货被推上祭祀这位置。
其实塔罗被推上祭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祭祀完整流程的银族人,这是为什么?
这就要说到塔罗小时候的一场事故发生的故事了。如果说哪个人经历像玄幻小说里一样,塔罗绝对是这样的一个人。
从小不务正业的塔罗学业不精,成天逃课去爬树抓鸟,又不会一门手艺,父母都在外打工,结果一走就是十几年,从来没回来看过他,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给他带大。
他是小时候就被认定为绝对没出息的人。
十岁那年,银族上一代的祭祀老头,一百四十几岁,风烛残年,老的不能再老了,不知道为什突然要举行他在位的最后一次祭祀大典。
虽然族人都不太迷信,但这个老祭祀德高望重,在祭祀的位置上待了长达百年之久,历经几代人,是银族最年长的老者,也深受爱戴,因此大家也就依着他了。
祭祀的前半部分流程大家都知道,就是祭台上的祭天典,后半部分却是在祭祀洞里,按照族规这个洞只有祭祀可以进,其他任何人进了洞就要受到极刑。
祭天典之后,祭祀进行到了后半部,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祭祀洞口,凝望着老祭祀,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就进了洞。
当时,突然一个晴天霹雳,正好打在站在一边玩泥巴的塔罗身边,直接炸开了土堆和地面,吓得塔罗一个翻滚扑进了洞,消失不见。
尴尬的气氛弥漫,外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
进了洞的塔罗沿着向下的阶梯一路滚到了底,撞倒了站定的老祭祀。
塔罗头晕眼花,抬头一看,老祭祀就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塔罗吓坏了,知道自己犯了错,立刻就跪在地上一直不停磕头:“祭祀老祖宗,塔罗知错了塔罗知错了……”
没有声音。
他渐渐平静,祭祀老祖怎么不说话?于是他又大胆的瞅了瞅。
这一瞅令他措手不及,吓得他方寸大乱,慌乱不已。
老祭祀居然死了。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正宗的玄幻情节了,这个洞居然是古修炼者的洞府,塔罗随便翻翻找找,不小心划破手指啥的,把祭祀的手杖认主了……
然后在洞里随便找找就又捡了各种修炼秘籍丹药啥的,然后他又手痒随便那么一练,就入门了成为一名光荣的修炼者,继承了祭祀和修炼洞里的东西……
简直狗血的可怕!
塔罗出来的时候是抱着老祭祀的身体艰难的爬出来的。
毕竟只是十岁大的孩子,老祭祀再老怎么也有百斤,要不是他入了修炼者的门恐怕还抱不出来。
外面的族人等了整整一天多,塔罗的爷爷奶奶伤心欲绝,在外面等也不及,急切的正要进洞却被族长拉住,这时塔罗终于上来了,他的爷爷奶奶都舒了口气,抱着塔罗失声痛哭,族人也都心情复杂。
然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城南。
老祭祀的逝世给整个银族都笼罩了一层悲伤……
轮到塔罗的事情,按照族规,塔罗要接受极刑,但是现在是开放的社会,法治社会,族人也不迷信,所以族长就想了个法子。
他问塔罗记没记着老祭祀的所有流程,塔罗也是聪明,虽然啥都没看着,就说自己记住了,于是顺理成章的,族长就任命十岁的塔罗成为下代祭祀,既不违反族规也能保护了塔罗安危。
乐易生一巴掌拍到还对着美女流口水的塔罗头上。
塔罗一脸不爽,骂骂咧咧的回头想看看是谁。
“你tmd有……啊啊,生哥啊,你怎么又帅了……”
塔罗看到眼前高大的身影,看清了乐易生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秒变成谄媚的嘴脸。
乐易生刚下山时就打过了电话给他说自己要来找他,所以现在乐易生出现,塔罗其实也不惊讶。
“生哥,走走走,咱兄弟先喝上几杯。”塔罗拉着乐易生就要走。
“不喝酒。”冷漠脸。
塔罗听到这丝毫没有温度的语气,吓得放开他,暗骂自己不懂事,乐易生哪会喝酒啊,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
“生哥,那个你之前就说要来,是有什么事吗?”塔罗和乐易生坐到了一个小食店里点了两碗牛肉面吃着。
乐易生吞了一大口面条嘴里有些含含糊糊的说:“我要今天回南市,你帮我弄到回去的机票。”
塔罗噎了一下,他听清了,“生哥你今天要回南市啊,这好说好说,我开车带你去,不用啥飞机。”
乐易生摇摇头:“开车要十几个小时,我要尽快回去。”
塔罗诡异一笑:“别急啊,生哥,我可是有好东西的,不就是要快嘛,我有一个隐形飞行装置,是我前些日子刚做好的,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乐易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的机器做好了试过吗?”
塔罗一愣,不好意思的讪笑:“那个倒是没有……”
“所以想拿我当试验品?”
“没有!生哥,绝对没有!我是这样卑鄙无耻的人吗?不可能的事,我就想着给我生哥提供便利!”塔罗一脸正气的表态,丝毫不拖泥带水。
乐易生内心呵呵。
“继续装。”他的语气平淡。
“……”
“生哥,你别生气,我这不也是要一起试试的吗,本来过两天要去南市办事,提前几天去也没事。”
乐易生喝下最后一口面汤擦擦嘴说道:“走吧,现在就去。”
————
乐易生又是一脸黑线,相当无语。
塔罗的飞行机器居然就是一对简单的翅膀……
这翅膀极大,大约有十几米的宽度,中间的位置可以容得下两三个人,翅膀是灰色的,都是柔软的不知名物质,满满覆盖在金属制的骨架上。
这对巨大的翅膀就随意的被摆放在银族的大祭台上,祭台重地,一般日子只有祭祀可以随意进出,对其他人来说是禁地,和祭祀洞一样。
塔罗这么无视族规,直接就带乐易生来了,当然乐易生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生哥,你别看我这机器这么简单的样子,实际上嘛——它也确实挺简单,嘿嘿,它只要输入灵力就可以飞起来了,其实之前我还是试过一次的,没啥大问题,我先上去。”塔罗急切的就摆好,坐进了中间的位置,双脚伸出来,拉着旁边的拉带系好。
似乎是想证明自己这翅膀没什么危险,他当着乐易生的面很是得意的说道:“生哥,你看好咯,我这就让它飞起来,绝对安全!”
塔罗微胖的身躯被拉带束缚了,但不影响他输入灵力,他闭着眼睛一声爆喝,一股磅礴的绿色灵力缓缓覆盖在了翅膀之上,融入其中。
翅膀果然摇起来,越来越快,缓缓升起,将祭台笼罩在灰色阴影之下。
翅膀挥起的狂风将乐易生那不算短的头发吹起,露出那张俊秀的美人脸。
乐易生思索片刻,朝着空中正兴奋的塔罗问道:“你的灵力可以撑多久。”
塔罗笑笑,停止了输入灵力,沿着刚才的轨迹降落下来一脸自傲:“生哥,我这机器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用太多灵力,你只要往里面输入就会有灵力存在里面,想用的时候输入一点灵力,拍拍拉带后面的按钮就可以启动了,以我的灵力而言,估计能持续用上半年吧。”
乐易生放心了,他快步走到翅膀前,坐在塔罗旁边的位置上说道:“你启动吧,我们现在就走。”
塔罗:“生哥啊,你为啥这么急啊?你这一来就直接走,我还没好好招待过你呢。”
塔罗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听了乐易生的话,直接启动了巨翅翱翔在天空之上,划过一道残影,极速的赶向南市。
乐易生没想到这翅膀这么快,这速度已经是超音速了吧,赶到南市恐怕用不了半天。
塔罗确实得到修炼者的传承,学会了机关之术,但是乐易生从来没觉得塔罗能弄出什么好东西,不过这对翅膀真的太实用了,只是这东西绝对不能展现在普通人面前。
要不是因为祭台是银族禁地,塔罗也不会把翅膀放在祭台上,毕竟银族人也只是普通人,不是修炼者,这样的修炼者的特有物品还是不能放到普通人视线之下。
乐易生拉紧了自己的拉带,他现在身受重伤,要是从这高空摔下去绝对会粉身碎骨。
塔罗兴奋的狂叫,他极具喜感的络腮胡也被迎面的疾风吹散,配上他猥琐微胖的脸更是让人想笑。
乐易生自然不会笑,他对待除乐欢以外的人基本都是一副冷淡的仿佛永远不会笑的样子,更何况,南市的雨和圆空危险万分,他也笑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住持师父实力很强,是一个隐修高人,但夏年华那么强,静明住持恐怕也不是对手。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能干些什么,但是他知道夏年华应该不会杀他。
夏年华在面对乐易生的时候,除了第一次,其他两次见面对他都没有杀意。
乐易生不懂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夏年华不会杀他,他猜测自己可能是夏年华一个重要的筹码或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回到南市也许能保住雨等人。
……
“塔罗,你这次去南市最好不要跟着我。”乐易生望着下面极速掠过的山水风景说道。
塔罗正专心操控巨翅听到之后转向他问:“为啥?”
乐易生:“不为什么,你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塔罗一脸懵。
“好吧生哥。”
飞到一半时塔罗突然说道:“生哥,四弟最近不是要结成人礼了吗,我们办完了事可以一起去。”
“希望吧……”
这次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安全,面对夏年华这样处于修炼界顶端的强人,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危。
更何况,乐易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而已,虽然因为乐易生的成熟大多数人都会忽略他的年龄,但他确实只有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