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竹那口气明显松早了。
这样正常的夏明息一直持续到夏灵蕴出嫁前一天,那一日夏明息挥退了所有人,墨竹心知自家少爷心中不好受没说什么便带着人走了,这让之后的日子里,墨竹每日恨不得以死谢罪。
喝了点酒的夏明息,在熄灯时刻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迷香,潜进了夏灵蕴的闺房。
许是酒壮怂人胆,夏明息看着躺在床上羸弱而美的不像凡人的妹妹,细细的吻了上去,起初小心翼翼并不敢下重手,他害怕被夏灵蕴发现,他实在是太怕了,他怕看见她厌恶嫌恶的眼神。
因此只敢用这种见不得人卑鄙的手段,他没想坏自家夏灵蕴的清白,毕竟非完璧之身嫁给太子,他们丞相府都会搭进去!
可抵不住意外的发生,他看见夏灵蕴迷糊睁眼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凉了。
他几乎下意识的捂住了夏灵蕴的嘴,并且掩耳盗铃的将一段红绸捂住她的眼。一向柔弱的夏灵蕴毫无抵抗的余地,夏明息不知怎么想的,将她的手用红绸一捆,绑在床头,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感受着身体下那人的温度。
许是看不见夏灵蕴眼神的缘故,夏明息反而镇定下来,他几乎抱着赌上丞相府的心思,强行要了夏灵蕴。
眼泪浸透了枕巾,可夏灵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即便夏明息的动作并不温柔,给她羸弱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负担,她能感觉到这番刺激,她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可夏明息却一无所觉,脑海里全是占有她,占有她,她就不会嫁给别人了!
等夏明息反应过来,夏灵蕴已然昏迷多时,心脏几乎不会跳动了,他彻底冷静下来了,连忙给夏灵蕴找了药,细心照顾后,又给她处理了浑身的狼狈。
心中忐忑不安,他死不要紧,失去清白嫁入皇家的女子怕是会生不如死还会祸及家人。
可明日便是太子迎亲之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夏明息恨得想要掐死自己。
可再怎么怕,第二日还是来了,夏明息要亲自背了妹妹送上别人的花轿,还是有可能一去不返的道路。
他甚至胆怯的想要逃避,他害怕妹妹的眼睛,他对她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而第二天醒来的夏灵蕴只觉得心乱如麻,如今这场景她便是想死都不能死,她今日死了丞相府必定遭殃,想到兄长,夏灵蕴眸色复杂,她不是个情绪多的人。
可夏明息也是她放在心上的家人,十几年的相处,这让夏灵蕴不忍心这个男人因为做错一件事便毁了一生。
于是她假装,那晚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假装那只是一个恶梦,从未发生。
她是丞相府最没用的人,牺牲了也无所谓,可兄长是夏家的未来,夏家也不能倒。
这时候夏灵蕴整个脑海里全是后路,新婚之夜她不是完璧之身,即便是太子不近女色也必定清楚,该怎么办?
她满腹心事的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的热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是凝固的。
谁知她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太子似乎不近女色到厌恶女人,他根本不屑碰他亲自迎娶的太子妃,可还是给了她一条活路,交出了假的净世帕。
在别人看来必定是太子不看重她,是一种侮辱,可夏灵蕴却是松了口气。
太子看在她不哭不闹乖巧的份上,倒是将她当做妻子在尊重,可太子越对她好,她心中越发愧疚,以至于郁结于心。
见自家小姐日渐消瘦的模样,月息很不解,太子殿下虽然不沉迷于女色不常来后院睡,可这后院只她一人,每到初一十五也是在自家小姐这儿睡,为何却怏怏不乐。
月息是懂些医术的,在夏灵蕴食欲不振时,她机灵的给她把了脉,诊出有身孕时,一直性子沉稳的月息也险些激动地叫出来,所幸多年培养的理智还在。
在眼线都退下后,才与夏灵蕴细细的说,可夏灵蕴却是听得浑身冒汗,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难得有些惊慌。
这个孩子,不能留。
见夏灵蕴神色灰暗,非得打掉孩子,月息起初不解,死活不同意,自家小姐身子骨弱,能有一个孩子已然是上天庇佑,且不说打掉伤神,就是为了巩固地位也要留着。
却见夏灵蕴眼泪像是掉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不要钱的往下掉,许是有身孕的缘故,夏灵蕴更加情绪化,若是以往她必定沉得住气,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少女,再沉稳也是有限的。
这可是牵连全家的祸事。
“孩子不是太子的.......”夏灵蕴的声音细弱蚊虫,月息闻言睁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因为夏灵蕴体弱,她从未离开过夏灵蕴半步。
许是看出月息的疑惑震惊,夏灵蕴难得解释了一句,“成婚前一晚......有人......”潜入闺房。
月息闻言回想起三个月前,那一晚她按道理是有些忐忑不安,在担心以后到太子府的日子,可却奇怪的睡得特别熟。
若是那晚小姐被欺负.......
“太子并未碰过我。”夏灵蕴提起太子就像提起一个陌生人,未尝有丝毫感情。
月息浑身都在颤抖,打着冷战,强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太子府人多眼杂,若是贸然流产难免引起他人注意,还好正远多数都是自己人,而夏灵蕴怀孕的事还未曾有人察觉。
翌日,太子妃嫌弃府中闷热,身子受不住搬去了嫁妆上的一个庄子。
那庄子依山傍水,精致秀雅,李泽闻言,不置可否,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一脸冷清,似乎并不关心夏灵蕴的去向。
可府里的人却不敢慢待太子妃,即便太子妃不受宠那也是丞相的嫡女,掌上明珠,也是皇上赐婚的太子妃,没人敢怠慢,更何况太子与太子妃也算是相敬如宾。
夏灵蕴小产后便在庄子上养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中不经庆幸李泽不是个重色欲的人,对她没有丝毫欲望。
令人意外的是太子李泽也来了,见到床上靠着睡熟的女子,他的心不可抑制的跳了跳,他有些疑惑的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有些迷茫的看向那个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翘起的女人。
她的发丝微微散乱,并不像平时穿着端庄贤淑,一派太子妃的模样,如今这脆弱好似一根手指就能戳倒的模样倒是少见,虽说早在成婚前便听闻太子妃有先天不足之症,母妃也叮嘱他且要怜香惜玉些。
却不曾想,这般孱弱,这让李泽觉得新奇,女子与男子果真不同,谁知那沉睡的仙子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眸子清澈透亮,仿佛能看进人心底去,不染凡俗之气。
难怪外界都道他娶了一仙子回家。
“殿下。”说着便要起身行礼,李泽下意识的伸手扶住这柳若扶风的女子,接触着她温热的体温只觉得浑身像是有电流流过,因此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夏灵蕴见此内心毫无波动,她所在乎的只有丞相府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或是事能叫她心里产生别的情绪。
夏灵蕴永远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李泽如今心里倒是满意的紧,他不喜美色,也不喜女子,更加厌恶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因此夏灵蕴这样的性子更加符合李泽的需求。
只是后来反而最是厌恶她冷淡性子的也是他。
如今的李泽倒是欢喜。
“我来看看你,都在庄子上住这么久了,怎的脸色还如此难看?”李泽面上露出一丝关怀,夏灵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见此微微一笑,“劳烦殿下挂心了,灵蕴已无大碍。”
只是那苍白几近透明的脸色直叫人放不下心来,李泽难得心里有几分怜惜。
“怎么无碍,也不知道下人怎么照顾你的,瞧瞧这脸色!”李泽语气不太好,所幸月息,碧夏俩个大丫头不在,否则怕是要吓着了。
“殿下,蕴儿是先天不足,与他人无碍。”夏灵蕴低垂着眸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太子是个好人,从不强迫她什么,虽说不肯碰她,却也没见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可见是真的不喜女子接近,就这样每月还有俩日是到后院睡得,也算是给足了她的体面。
可她却是不干净的女人,还是与自家兄长.....
若说以前夏灵蕴对太子无甚情绪,如今太子的温柔体贴却叫夏灵蕴背负上一层罪恶,这因果早晚要还的。
俩人都是进退有礼聪慧至极的人,倒不会显得相处起来尴尬,李泽也暗暗吃惊于夏灵蕴的才华,他无意间说起政事,夏灵蕴竟然也能接的上,且言语犀利,直击要害。
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尽有这般才华,怪不得即便是她身子骨不好,母后也非要让他娶她为太子妃,果真深谋远虑啊!
夏灵蕴倒是不觉得如何,只是觉得与太子却是谈得来。
与平日里给夏丞相出谋划策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