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挖了坑给他跳?他这样一说,不是挑明了桑行和砚心不认识。
不过,她既然想玩,他也奉陪。
“王爷,好奇怪啊,与本官两情相悦的女子,本官竟然不记得了,你说本官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是不是失忆了?”桑行装模作样的用手敲着自己的脑门,懊恼的说道。
她方才进门的时候,看到女子腰间系的荷包上绣着一个砚字,就怀疑女子可能是信王说的砚心。
后来问女子的名字,女子不肯说,还说什么日后有缘。
桑行心中就肯定了七八分。
对司徒毅这么一炸,果然就是了。
只是她不想娶,可司徒毅既然在太后面前这样提了,必然有他的目的。
她若是明说,只怕他不同意,既然方才见到的就是砚心,那她不妨顺水推舟,先试探一下。
司徒毅唇角一斜,似笑非笑,“然后呢?”
“本官都已经不记得了,砚心姑娘跟着我,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如,王爷另择一个好姻缘?”
司徒毅唇角笑意更浓,终于说到正题了是吗?
“这有什么关系?”司徒毅双手撑在桌案上,缓缓站了起来。
踱步走到桑行面前,星眸晶亮,“这世间有一见钟情,有日久生情,砚心一心一意的喜欢桑大人,只要你们成了亲,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喜欢上她的。”
“喜欢不了。”桑行腾地一声站起来。
动作之大,差点把椅子掀翻。
司徒毅睇着她,眸中意味复杂,似有兴味,似有促狭,“为何?”
“我……我,我就是不能娶亲。”桑行一看司徒毅不肯松动,只能放大招了。
“难道,桑大人是……太监?”桑行还没想出来,某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她的耳边。
“你才是呢!”
“那,桑大人好男风?”司徒毅眉尖轻挑,眼神奇怪的打量着桑行。
“呸!本官的取向很正常。”桑行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本官……本官中毒了。”桑行轻轻叹了一声,瞥了瞥司徒毅俊美如俦的脸。
这可是自己想了一晚上,自觉可以一招制敌的借口。
桑行继续,“本官好些年前中过一种毒,中毒之后,不能行人事,不然就会毒发吐血而死。还望王爷体谅。”
司徒毅唇角抽了抽,星眸点点,“桑大人试过吗?”
试过?
桑行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司徒毅是什么意思,耳根子瞬间红了。
扭捏的点了点头,不语,都不敢再抬头看司徒毅。
司徒毅凝着桑行的头顶,举手握拳掩住薄唇,眼角眉梢仍是藏不住的笑意,稍微正了正色,司徒毅轻咳一声。
“作为桑大人的同僚,真是对桑大人深表同情,本王听说太医院有位毒医花言,对各类毒药都颇有研究,不如请他为桑大人医治 一下?”
“不用,不用。”桑行连连摆手,好像那个花言现在就要给她医治一样。
她是女人,一探脉,还不露馅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激烈,桑行讪讪解释,“毕竟有点丢人,还是本官自己私下偷偷医治吧。”
“也好。”司徒毅点头,不再提出异议,“对了,砚心是会医术的,日后你们成了夫妻,也可以让她开药给你调养。砚心那么喜欢你,本王相信,她不会介意这些的。”
我介意啊我介意!
桑行内心呐喊着,嘴上却说不出来。
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那本官欠王爷的人情算是还了吗?”
司徒毅转过身,面色微凉。
“桑大人若是觉得还了,那便还了,若是觉得没还,那便没还。”
桑行噎了噎,悻悻地撇嘴。
“王爷,叶小姐的丫鬟来了,在大厅里候着。”门外传来陈旸的声音。
还挺忙。
桑行望向司徒毅,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眉目浅淡,看不出丝毫情绪。
并没有给陈旸任何回应,司徒毅径直走了出去。
桑行见状,连忙也走出去告辞,既然她的事情办不成,她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人,留下去只剩尴尬,还不如早点走。
“桑大人。”
刚迈出两步,背后又传来男人清越如风的声音。
桑行愕然回眸,等着男人的下文。
谁知男人顿了顿,俊眉微拢,旋即舒展开,“没事,陈旸,送桑大人。”
桑行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特意叫她,又说没事?
这是吃饱了撑的?
“哦。”桑行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和司徒毅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怕提醒了她,她也不会听吧。
司徒毅凝着那道瘦弱的背影,呆呆地失神,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咦?你们府中为什么种了这么多艾蒿啊?”
桑行在陈旸的带领下出府,路经花园的时候忍不住惊叹,刚才进来的时只顾和砚心说话,都没注意到。
“是我们王爷喜欢。”陈旸淡淡扫了一眼,对桑行的惊讶习以为常。
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从他认识他们王爷的时候,他们王爷好像就很喜欢艾蒿。
这么多年,无论住在哪儿,都要种上一片。
喜欢艾蒿?
桑行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司徒毅的品味也这么奇特。
艾蒿味道很大,又有毒,所以可以用来驱蚊虫,民间常有百姓种植。
但喜欢艾蒿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钦天监选定,三日之后为良辰吉日,御都府的都尉桑行在这一天同时迎娶两位夫人。
御都府上下张灯结彩,忙里忙外,尤其是桑都尉居住的院子,更是装饰的整洁如新。
按照召陵的规矩,太后作为水沁凝的义母,嫁出女儿,不能参加拜堂喜宴。
桑行虽然紧张,好在婚礼没出现什么大的状况,一切顺利。
经过一系列的繁文缛节,桑行心情复杂的站在厢房的门口。
纤秀的手指伸出好几次,桑行才推门走了进去。
厢房内,两名新娘各坐在大红喜床的一端,怀中都抱着一个红色喜团。
兴许是想向世人表现一下,召陵对待质子王爷同样恩宠。
水沁凝虽然是太后赐婚,但她和砚心的服饰装扮都是相同的。
桑行站在两人面前,若是不掀开盖头,她都不能区分谁是谁。
从喜娘手中接过喜秤,桑行从右至左掀开两个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