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雪频频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楼鹤之,眼里写满委屈,轻咬着下唇,微不可察地摇头。
“……二皇子,单凭小女的一面之词恐怕不能定论,待我再把事情问清楚些。”
楼宛涴话音刚落,楼鹤之便说道。
炎笠焓沉吟了一声:“也好,毕竟是楼相的家事,不妨坐下来聊,不必这么严肃。”
炎笠焓说罢,扫了一眼楼宛涴,似乎是不打算离开了。
“是,二皇子请入座。”
楼鹤之见炎笠焓虽然嘴上说着是他们的家事,但却站着不动,显然是打算听到最后了。
楼鹤之无奈,只好请炎笠焓坐在客座上首,以示尊敬。
“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涴儿做了什么错事,你要罚她?”
楼鹤之坐在主座上,不好在炎笠焓面前偏颇得太明显,只好仔细斟酌地问道。
“是这样的,淋儿一大早去找涴儿玩,谁知淋儿却晕倒在禹汐院,吴医师说淋儿受了极大的惊吓,我问了下人,下人说……”
林如雪低垂着头,轻声细语地娓娓道来,言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委屈。
“淋儿晕了?!现在如何?下人怎么说?”
楼鹤之本以为只是两姐妹之间随意打闹而已,毕竟他也知道楼宛淋都是怎么对楼宛涴的。
但听到楼宛淋晕倒了,楼鹤之脸色有些难看地看向炎笠焓。
楼宛淋可是炎笠焓即将娶进门的妃子,闹出这事,还被炎笠焓知道了……
只是楼鹤之看炎笠焓表情淡漠,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便只好继续问道。
“吴医师开了几服药,说要吃几天才能好,下人说淋儿在涴儿那喝了口粥就晕了,涴儿口中还说给淋儿下了毒!”
“我一听这么严重,便想着去问问涴儿,怕是下人有什么误会,可哪知涴儿一见到我,就说什么滥用私刑的话,也不听我解释,就到处乱跑。”
“妾身想着老爷快下朝回来,不能让涴儿再这么随意,因此妾身不得已只好……让二皇子受惊了。是妾身的错,妾身平日对孩子太过温顺,才惹了这出事来。”
林如雪脑子转得极快,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得滴水不漏,把自己的错也都给掩埋了。
楼鹤之一听,心里轻松了许多,把目光转向楼宛涴时,却冷着一张脸。
“涴儿,你可知罪,若淋儿出了什么大事,你让为父该怎么对待你,这么大的人了,怎地还这么不识礼数?”
“父亲,孩儿觉得涴儿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涴儿,下毒一事,你可知道?”
本以为事情已经定论,可以就此翻篇,没想到楼宛澈却又插进话来。
楼鹤之的面色不禁有些阴郁。
“你这孩子,知你疼爱你这妹妹,但下毒这事岂是儿戏!”
“父亲,女儿没有下毒!女儿灵力已失,只求在府中安然度日,怎可能会作茧自缚!”
“父亲,涴儿平日在府里过得如何您清楚,涴儿可对天明誓,若涴儿胆敢对淋儿下毒,必不得好死!”
“今日淋儿来我这,便质问我和二皇子说了什么,我一个深闺女子,怎能被她这样随意污蔑。”
“我承认我说了粥里有毒,那也是淋儿先说我给她下毒,我一时气不过,便逞口舌之快,谁知她是不是有意在我院子里晕倒,为的就是让爹您罚我呢?”
“我知道林姨娘是护女心切,所以说得有些出入,但我绝不会承认我未做过之事!若您还认为是我的错,女儿就一条命,大不了拿去吧!”
下毒她的确是没做过,只不过下了个幻术罢了。
楼宛涴紧拧着眉,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笨拙的孩子在倔强地维护自己的名誉一样。
想到平日里楼宛淋和楼宛涴的相处,楼鹤之只觉头疼。
老实说,比起林如雪所说,他更相信楼宛涴的话,楼宛涴虽然有所改变,但毕竟是毫无灵力之人。
楼宛淋蓝灵士初阶,已能使用灵力护体,若不是霸道的毒药,怎可能被楼宛涴暗算都没有察觉。
“何不传吴医师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症状?”
楼鹤之还在为难,炎笠焓却在不经意间发了话。
“……是,老朽糊涂了。”
楼鹤之心里不由得叹起气来。
若此事真是楼宛淋演的一出戏,他真怕炎笠焓会误会楼宛淋是那种攻于心计的女子。
要知道皇家最忌讳这样的女子。
林如雪更是心里着急,若炎笠焓不在此,一切都好说,可现在,只能祈祷楼宛涴不会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