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青年进了少年房间,里面摆放了炭盆,只是那炭不是好炭房间里不免有黑烟。晏樱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公子可派人问我的车夫要些上好的白炭。我们车队运有几车炭。”
那青年若非是看冷得太过,少年又重伤,断然不愿意用这驿站的炭的。实在是熏得厉害。只是这里偏僻乡里那里有什么好炭?闻得晏樱之言心中一喜,对守在门口的随从,道:“陈海生,快去。”
晏樱出门时特意蒙上面纱,这时看到那少年呼吸极重,脸颊通红,箭折了箭尾,还插在少年的胸口。
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按在少年额头上摸了摸,烧得烫人。吓了一跳,说道:“快把那炭给端了出去。烧得厉害!拿几坛子烈酒过来。”
青年应了一声,伺候着少年的小厮连忙把炭火端了出去。
晏樱站在床边,说道:“麻烦你解开包扎的布条。”
青年给她端了一把椅子过去给。伸手扶起少年,却腾不出手来解布条了。晏樱无奈,只得动手帮忙解开。
青年也感觉不好意思,心道:“这姑娘长得不错!胆子也够大。这般与伯逸亲密接触,她是真的大夫也罢了,却又不是。实在不行,只能叫伯逸负责娶了她。”
晏樱见横竖布条都解了,也不在乎再把他上衣给除掉。仔细看了伤口虽然不流血了,却烫红起来。皱了皱眉,说道:“伤口太深了,之前又没有伤药。这会子瞧着要发炎。一不小心真个要出人命的。箭也要拔出来。你们怎么不拔?”
青年愁眉苦脸道:“这部位太近心脏了,我们不敢乱动!”说着把讨来的金疮药拿给晏樱。
晏樱接过,说道:“这伤口恐怕不缝合,长不好!”说着拧开金疮药的塞子,闻了闻,脸上露出疑诧之色。
那青年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缝合?这鬼地方那里能找到名医来缝合。”
晏樱低声道:“公子问谁要的金疮药,恐怕要找人把他捉起来了。这药有毒不但治不了伤,还会让伤口腐烂,不出三天便要全身腐烂而亡。”
青年登时脸色大变,正好那名叫陈海生的侍卫回来了。青年低声道:“陈海生,去把姑娘手中那瓶金疮药的主人捉住。”
陈海生变了脸色连忙把手上的炭放下,转身出去差点和晏秋撞个满怀。
晏樱见她来了,说道:“你带有针线包吧?去拿过来。”
晏秋应了一声转身去拿针线包。
青年嘴巴动了动,又闭上,心道:“缝便缝吧!总好过伤口皮开肉绽。”
晏秋又道:“公子按着令弟,我替他拔了箭。否则再留在体内,他发着高烧,恐有性命之忧!”
青年知道她会武功,倒不担心她拔不出来,点头道:“好!只是没有止血药这一拔恐怕又要流血了。”
晏秋笑了笑,伸手点了少年伤口的穴道,说道:“不碍事,开始吧!”她怕鲜血溅到自己,把手帕挡在箭旁边。
那青年按着少年双肩,道:“可以了!”
晏秋单手握着短箭,一只手按着手帕,用力一拔“嗤”一声,箭给拔了出来,连皮带肉,手帕迅速染红了。少年受痛之下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她伸手按着箭伤口,说道:“麻烦你去给我弄支笔和墨过来。”
青年对拿酒进来的小厮道:“去拿笔墨。”
晏秋让青年把箭伤按住,自己去拿了几块白炭,说道:“用这个先止血。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痕,没事的。”
青年啼笑谐非,命都保不住了,还管什么痕?姑娘家就是姑娘家!点头道:“没事,只管把血止住就行了。”
晏樱嗯了一声,对拿针线包进来的晏秋道:“开一坛子酒。”
自己拿了酒先对着箭伤冲洗了一翻,然后把白炭捏成灰敷在伤口上。
晏秋低声道:“乡下阉猪了就放火灰在伤口上。这大活人的行吗?”
青年:“……”
晏樱笑了笑,说道:“能消炎止血。”又把少年胸口的伤口也用酒冲洗了,对晏秋道:“麻烦你把这伤口给缝合。”
晏秋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早就小腿肚只打颤了,听到叫她缝合,吓了一跳,颤声道:“我、我、我不敢。”
晏樱走到一边脸盆架上洗手,扯了两条晏秋的头发,说道:“把头发穿到针里当线用。不敢也要敢,你家姑娘我的手艺,怕要把这漂亮的公子胸口缝出条大蜈蚣来。”
晏秋还在摇头。
青年只得上前一步说道:“姑娘把针给我,我来缝。”
晏樱奇道:“你会缝?”
青年其实连针都没拿过那里会缝?见主仆二人都不缝只好硬着头皮自己绑了。僵着脸道:“不会!”
晏樱看着晏秋,说道:“我把他脸盖了,你只管缝,当成是绣花。要不缝,可是见死不救!这么矫情的姑娘我不要了。”
晏秋没想到晏樱会这样说,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缝。把这小公子的脸盖住。”
青年拿了一块手帕盖在少年脸上,晏樱帮忙把两边的皮肉推回去,晏秋开始手还抖,缝了几针就飞针走线了,半盏茶时间伤口全部缝合。接口处非常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