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隐匿的黑衣人,鬼魅一样出现又消失。转瞬间,已经死伤无数。杀戮的血味使人迷乱,满眼所见都是地狱的厉鬼。飞散的生命就像落入掌心的雪花,瞬间消融。
“呦,这可比上一波人有看头呢”娇俏的女声又近了。
地上呻吟的将士们不在少数,身上或多或少都插着几只羽箭,但都不是要害部位,或肘或膝,虽不致死但是毒性加上不能动作使力也是让人异常痛苦。
归兮悄悄从袖间抖出一些粉末,从手腕镯子借了些内力将其粉末融化,迷雾间多了若有似无的味道。紫月则又往归兮身前挪了两步,宽大的臂膀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要知道这森林处处是高手机关,一个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刚刚归兮小心的把解毒的粉末化为气味,众将士应该在短时间内有机会自保,但是仅仅是自保可过不了这血雾森林。夜幕快要降临,呼啸的北风莎莎直响,一声闷雷划响天际。
在轰雷声中,一道刺眼的闪电从半空中刺向龙卷风的风眼,龙卷风里暴出数声闷响,瞬时间,光影乱流从风中激射开来,暴射出的能量流像是利刃一般,四散乱射,所到之处,无坚不摧。万花弩弓?归兮惊了心神,对啊,一直没有见阿琢,转过身来看紫月妩媚的撩了耳边的散发,劣根本性,这位也不是能吃亏的主儿。雾气因为这一阵北风,渐渐散开,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阿琢闲散的走来。
“浪费我了不少好东西,这笔银子,阿月,给你记上了”
紫月抽了抽嘴角,明明是个木匠到有经商的潜质。
本就知道紫月不是那吃亏的主,但是这次的绝地反击还是让众将士们振奋,从进入迷雾森林的时候就绷着的一根弦可算是松了松。
“怎么,你还不打算现身么,如今迷雾已经退去,你的隐匿之地自己就会出现的。”紫月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少年俊逸的侧颜让将士们也是多看了几眼。
流云一个回身反击,几招之下在树丛后面抓出一个白衣白发之女,斑白的银丝如瀑布般滑下,还是让人惊了一惊。定睛一看,居然是依翠阁的老鸨妈妈,这还是老熟人呢。
“怎么,依翠阁一别竟是把我忘了么,月魂殿的大当家月娘真是好记性呢?”
“紫月公子当真要与血盟为敌么?”不死心的月娘仍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紫月起身,露出肩膀上的红色印记,站了许久,树上哗啦啦地抖动着几次风声,掉下了许多的叶子,他仿似不曾察觉,任凭叶子飘落在他黑发、肩膀上。
将士们直勾勾的看着红色火焰般的印记,红色的火焰仿佛在晃动,周边流光溢彩的闪烁看似天际边的星。
当年的血盟可是轰动一时,盟主肩上一轮红色印记是武林人士人人知晓的事情,现在印记再出江湖,那些用着血盟的名声打幌子的人终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月娘微微一愣,浑身犹如筛糠,“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假的,血盟怎么可能有继承人,怎么可能,不对 一定是那贱货那贱货偷偷生下了你,哼,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说着便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向了紫月,流云手起刀落将将划向月娘头颅。
一黑衣人闪现,三招之内便把月娘夺回手中,犹如掂牲口一样又随手扔在身后,
修长的身影,不知是何时出现的,长长的黑色斗篷拖垂至地面,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裹在里面,犹如鬼魅幽灵般,无端透出十分邪恶。
男子低沉的声音想起来:“我们来日方长。”说罢,忽然出手如电,金光一闪,一团迷雾升起,人和一边地上的月娘便一起消失了。
接着一团金色的利剑当空袭来,归兮放眼望去一眼便认出是阿琢曾经做的黄金羽箭,不需要弓,只要有风,化风为劲顺势而去,力度以及锋利度足矣一件穿心三人有余,箭头箭身均有剧毒,归兮反转身体,朝着箭的方向过去,紫月呵斥的声音在耳边,可是,这只黄金羽箭必须有人去终止它,否则接着树林的劲风疾雨必只随目标致死。
归兮天生的百毒不侵的体质必是不怕毒,三脚猫的功夫在接紫月内力之下也是反转有余,几个翻身弹踢之下,数只羽箭已经落地,唯有一支刁钻的羽箭擦肩而过。堪堪露出一支白皙的臂膀。
树林深处犹有薄薄的青雾,阳光从雾间树缝间透过,落下参差斑驳的阴影,古树虬劲的干和遮天蔽日的枝都笼在朝阳中。
屋内紫月略显焦急的声音
“怎么还没好吗?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说着便要掀开我的衣襟,我从沉思中回神,突然意识到他要对我做什么,惊恐的一把捉住那只手。
“别!”这厮动不动就跑到我屋里,有粉衣的伺候还嫌不够,非要来添乱,昨日那箭也真是邪乎,伤到了肩膀,箭身的倒刺也是滑伤了胸前的一点肌肤,本也没什么事,硬是让大队人马安营扎寨,修整!
他抬头看着我,好久,久到我都快以为他面无表情的脸马上就要发怒的时候,他突然笑了,象春风中的桃花一般的妩媚动人。也许一个男人不该用妩媚来形容,可我找不到其他的词汇。
“乖,听话让我看看。”
归兮无奈的闭了闭眼,咽喉艰难的滑动,却什么也没敢说出口,他眼神中的不容置疑命令归兮必须服从,唯一能做的就是松开抓着他的手缓慢的翻过身体,感觉他慢慢掀开我的衣衫。
记仇,这小子腹黑的本质作祟,用他的话就是一个留神没看住我,就像鱼一样顺着水就跑,要知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保命还不足,还想逞能,哎。
他检查了伤口,接着一阵衣物的絮唆,伴随着叮当清脆的碰撞声音,好像是在衣袖里翻找着什么,接着就听到他在我的头顶上说:
“你别紧张,不会疼的。”
说着,肩上一凉,他的手指卷了药膏在我肩上缓缓滑动,轻轻的按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醉人的香气,在这种香气中我开始慢慢放松。“这药虽然不及你的药王谷的药,但是治这些皮外伤也是足矣,让你吃些亏也好,不然愣头青似的到处乱撞。”
归兮微微闭目,喃喃道:“吃的亏不少了。”
肩上滑动的手微微一顿,气氛有些尴尬,自己想想也不好意思,脱口说道:“我想吃鱼。”
“这个好办。”
半盏茶的功夫,小厮就把几条鲜活的鱼端到我面前,几条鱼在盆里游得畅快。斩月刀:“这鱼,想怎么吃?”
“烤着吃”
“不行。刀剁了鱼脑袋用来做汤,鱼肉找个刀法好的切成薄片生吃,最后鱼肠加大葱做个葱暴鱼肠。一鱼三吃,想想都馋。”
生吃?一说起这能生吃的一鱼三吃,心里就憋气,想当初这一鱼三吃在当时可以说是轰动一时,纤尘公子为讨归兮的欢心,亲自下厨做着一鱼三吃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知道男子下厨本就是不耻之事,更可况是为一女子。
这道菜被一品楼收纳,天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常常是不到晌午,鱼就售卖一空了,当然这些事当时归兮是不知道的,她的院子的消息被封锁的是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就即便是现在归兮也是不知道的。
紫月心里的小九九那是千回百转,想来这还没有忘记纤尘那个小白脸么?正好见了斩月要将装鱼的瓷瓮拿去厨房于是说道:
“听到没有,回去小心养着,生吃的鱼肉要鲜,要是死了一条你们也别活着了。”
小厮哪里敢说什么,只低了头唯唯诺诺的应下。归兮心里那个莫名其妙,吃个鱼也能这么大火气。
树林的变化很多,早晨来看时,太阳刚升起,照得树林一片霞红,傍晚来时,树林又似披了白纱,迷迷蒙蒙一片。
将士来报已经发现地宫的入口以及纤尘等人的踪迹,紫月命众人收拾行囊,原地待命。
归兮喝完最后一口鱼汤,满足的猫儿一样眯眯眼睛,心里嘀咕着,流潋紫月还是以前那个流潋紫月,脾气阴晴不定,瑕疵必报,每每亮起他那一口大白牙阴森森的就准没好事,这不,从刚才到现在都阴阳怪气的,还命小厮专门来通报下:“前方有敌情,应该是月陈国某某公子,让她时刻管好自己别惹事。”啧啧,多此一举。
正待归兮奇怪为何还不起程的时候,一黑色劲装男子进去了紫月的帐篷。不一会儿队伍就启程了。
紫月和一男子走到归兮身边,紫月换了一件湖蓝色绣银丝点素团纹的交领长衣,腰束一条浅蓝色缀玉腰带,腰带上别了个滚蓝边月白色葫芦形腰封,上面缀着一颗闪亮的青蓝色碧玺珠子做饰扣,一头鸦羽般的乌发用玉冠松松扣住,这显然也是刻意打扮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