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未按下通话键,就被顾堇琛一把夺走,扔到地上,重重地砸烂。
“以后的日子里,盛小姐最好每天都祈祷我被天打雷劈!”
口袋里的手指有了略微的颤动,顾堇琛的衬衣上已沾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而他的瞳孔里仍是坚不可摧的冰层。
“啊——”盛晚晴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下地,连拖鞋都没穿,就这么光着双脚,拖着孱弱的身子,匆忙往门口奔去,生怕慢一步,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被顾堇琛弄死。
盛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当推开门,看到傅斯谦站在自己面前后,才敢呼气。
“斯谦哥,救我!”她本能地大喊,扯住他身上的白大褂,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傅斯谦的面色沉重,眉宇间,遍布阴霾。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是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数名端着医疗工具的护士。
“晴晴,我就是因为要救你,才会……”傅斯谦静默了一会,艰难地吐出一句不完整地话。
盛晚晴脸色一白,迟疑地松开手,倒退了数步,步子趔趄,差点跌倒。
她看了看傅斯谦,又看了看站在窗边,背对着她而站的顾堇琛,顷刻间,心里通透。
难怪顾堇琛多日不来看她,原来是为了让她卸下防备,重新编织幻想,再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都安排好了,不给她留下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啊!
盛晚晴死命地咬住舌.头,不让自己落泪,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串串而落,将她的整颗心吞噬。
“斯谦哥,一年前,你真的不该帮我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就让我死在手术台上多好。”眼泪流着流着,她忽然间就笑了,却是凄惨得无以复加。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她喃喃低语,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傅斯谦的眸中满是血丝,硬生生地忍着痛楚。
顾堇琛则背对着他们,震声冷喝:“傅斯谦,还磨蹭什么!动手术!”
闻言,盛晚晴的身子一顿,一时忘了挣扎。
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让她痛不欲生,却找不到轮回的渡口。
他真的是绝情如斯,连一刻都等不了!
她刚才真是傻得天真,傻得可爱,居然会寄希望于一个这么恨她的男人。
傅斯谦紧拢眉心,吐了口气后,便让后面的医生过来给她打镇定剂。
冰凉的针管贴上盛晚晴的肌肤之前,她对着顾堇琛的背影,凄厉地大喊,喊到嗓子都破了音。
“顾堇琛,我跟你恩断义绝!孩子若是没了,我会记恨你一辈子!”漆黑的瞳仁里,有愤怒,有恨怨,更多是濒临死亡般的绝望。
听到这句话,顾堇琛的心神剧颤,眼中的浮冰渐渐破碎,绽出一缕惊痛。
对着浓重的夜色,他一边匀着气,一边想,他恨她,她也恨他,貌似很公平。
以前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恨,他险些被逼疯。
从今往后,就让她一直恨着他吧。
恨他到地老天荒!
恨他到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