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怀瑾正在妙安寺的一间禅房内看着外面一个妇人与一旁的侍卫争执着。
这天是平阳长公主下葬的日子,妙安寺里一大早就被长公主府的侍卫围了起来,原本留宿在妙安寺的香客也被严禁进出。
可那位妇人好似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一直跟侍卫在那纠缠,无论旁人怎么说都不离开。
“染梅!”
怀瑾叫来身旁的染梅本想叫她去看看,可染梅刚走到那边,便见到一个小太监走过去也不知与那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不舍地朝里面望了几眼走开了。
小太监将妇人送走之后又转了回来,刚刚他与妇人说话时是背对着怀瑾的,此时回来怀瑾刚好能看到他的样子。
不知为何,怀瑾看着那小太监,总觉得好像有些熟悉。
“你可看清那小太监的样子了?”
“郡主,是下元节宫宴上撞到奴婢的那个小太监。”染梅刚刚过去看到那小太监便认了出来。
经染梅这么一提醒,怀瑾也想了起来,当时染梅醒来之后二人回宝和殿的路上,确实遇到过一个小太监,而且当时这个小太监正是从宝和殿的方向来的!
可宫里的太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怀瑾不解,询问一旁的染梅。
“想来那小太监不是宫里的,现在他既然在妙安寺,应该是公主身边的内侍。”
原本怀瑾还觉得太后怀疑阮清河杀了平阳长公主的事毫无根据,不过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女儿就有点多心了而已,所以这三天在公主府中并没有实际上对阮清河有多注意,可眼下的小太监让怀瑾对自己之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就在怀瑾这样想的时候,长公主停灵的地方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声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阮清河那边来人通知怀瑾,下葬的时辰可能要晚。
怀瑾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早在岐山白玉的事出来之后,她就觉得平阳下葬之事不会进展顺利,毕竟朝堂上的那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让一个有着私通外国嫌疑的平阳以公主之礼下葬的。
可对于李常德的到来,她倒是很意外。
“皇上让我进宫?”
怀瑾瞪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李常德。
“是啊,郡主快随老奴进宫吧。”
李常德看着明显有些呆愣的怀瑾,堆着笑脸催促着。
“公公可知皇上叫我是为何事?”
“这奴才哪能知道啊,郡主还是快随老奴去吧。”
怀瑾带着满心的疑问随着李常德进了宫。等二人到了御书房时,外面的大臣们早已散了,而御书房里面,太后与皇帝各坐一边相互僵持着。
太后手里抓着的正是皇上刚刚写下的令平阳长公主下葬之事暂时停期的圣旨,太后一手抓着圣旨,一首指向宇文珏字字血泪地控诉着。
自己的圣旨就这样被太后的人拦住,宇文珏的脸上也不好看,强压着眼中的愠色,闷声道:“那岐山白玉可是真真实实在平阳的遗物中发现的,母后即便是爱护她也应有个分寸!”
太后毫不让步,厉声道:“哀家的女儿哀家自是清楚!”
“那岐山白玉又作何解释!”
太后一时答不上话,因为生气,胸口不住的起伏着。
怀瑾见状连忙上前替太后顺了顺气,娇声道:“兴许是别人送的呢?!平阳姐姐贵为长公主,想来京中给平阳姐姐送礼的人定不会少。”
宇文珏一时气堵,谁会那么大胆将岐山白玉随意送人的!
但太后却是不管,像是认定了般,也坚持是别人送的。
御书房里再次陷入了僵持。
终是宇文珏叹了口气,作出让步,冲怀瑾招了招手,让她上前。刚刚被太后这么一闹,他险些忘了叫来怀瑾的目的。
怀瑾上前行了一礼,恭顺地等着宇文珏说话。可接下来的话让御书房的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即刻拟旨,命安贫郡主彻查岐山白玉一案!”
说完便拿出圣旨,当场就让李常德宣读圣旨交到了怀瑾手中。
太后听完圣旨,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其实她也清楚,这事牵扯极大,如果不查清楚,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同意平阳下葬到公主陵。
而且这事也不是怀瑾能够办得来的,但皇上现在命怀瑾查此案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定心丸。
怀瑾面上无措的看着手中的圣旨,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看太后,又看看皇上。
“皇上,这……这我来查,好像不太妥吧?”
“那你是要抗旨了?”
怀瑾急忙摇头。
“放心,朕会再命一人与你一起。”
就在众人猜测另一个人是谁时,便听到外面传来一人爽朗的笑声。
“父皇!我来取荀老的诗集了!”
一身星灰色袍子的宇文斐随声进来,依旧摇着他的那把扇子,步履闲散,神色散漫。
宇文珏看他这样皱了皱眉,沉声道:“来的正好,你便和安平郡主一同去查吧。”
“查?查什么?”宇文斐一脸茫然的看着屋内的三人。
怀瑾早已收好了圣旨,乖巧的伏在太后的怀里,见他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宇文珏将一封密折递到宇文斐面前,解释道:“查平阳公主的岐山白玉。”
宇文斐听言猛地后退一步,连连摇头:“父皇你饶了我吧,我可不要管这事。”
可宇文珏却不等他拒绝,提笔便又下了一道圣旨,命怀瑾与宇文斐一同查案。圣旨落了印便直接交到了宇文斐手中,可宇文斐却怎么也不肯接。
宇文珏皱眉,这天下有胆子敢拒不接旨的,怕也只有自己这个儿子了,沉吟了片刻无奈道:“事成之后,荀老亲书的那本诗集便送你了。”
宇文斐这才笑吟吟的将面前的圣旨接下。
皇上下旨命怀瑾二人查岐山白玉一事马上传遍了京都,一个岐山白玉已经让京都的某些人心生警觉了,得知皇帝最后派了怀瑾和宇文斐二人一同查这事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一个无用皇子加上一个刁蛮郡主来查案?皇帝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