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情,但众人的兴致却丝毫不减,桂花酒好不好喝不重要,能看到如此热闹的八卦才是真让人开心。
应珂避开了众人,独自去了朝晖院的深处,那里有一颗最大的桂花树,应珂在下面支了张桌子,树下还放着一只锄头。
应珂把丫鬟都屏退,一个人拿起锄头,在树下开始挖。
知道应珂挖了第三个坑,树上终于传来了一声轻笑,“你要把这院子都翻一遍吗?”
应珂抬起头,逆着阳光,虽然看不清脸,但可以发现衣着华丽。
叶印之从树上蹦了下来,“你这是在找东西,还是在泄愤?”
应珂一愣,连忙丢开锄头,俯身行礼。
“免礼,都是小事。”叶印之饶有兴趣的看着应珂,“你是在找情郎送的定情信物?”
“丞相大人说笑了,不过是早几年,我也酿了一坛酒,埋在这下面,结果忘记埋在哪里了!”应珂摆摆手,定情信物?不存在的!
“早几年?”叶印之挑眉,“看起来叶某今天有口福了!”
“嗯,五年了吧!”应珂点点头,那酒是她十一岁的时候第一次学酿酒埋下去的,当时心心念念以后嫁给宋安柏做两人的合卺酒,现在想起,多么可笑啊!“不过,也要先找到才好。”
叶印之点点头,捡起了地上的斧头,绕着树下走了几圈,选了一个地方,向下才挖了几下就挖出了一坛用黄泥密封的好好的酒坛。
“哇!”埋酒的事情对应珂来说已经十多年了,她只记得自己酿了酒,但埋在那完全没有印象,完全没想到叶印之一次就挖到了,“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嗯”叶印之偏头看了应珂一眼,“大概是用十几岁的想法来想想吧!”
叶印之指着远处的桂树,“外面那么多树,你却偏偏挑了它这个最远的,说明你不想被别人发现。”
应珂跟着叶印之的手指看过去,不由点点头,外面确实有很多上好的桂树,当年她也确实很怕被应珊发现,应珊比自己有天分,小小年纪酿的酒就很好,而自己就不行,她害怕被应珊发现嘲笑,所以特意挑了远远的一棵树。
“而且,既然要藏的隐蔽,就不能再埋在靠近路的方向。”叶印之又扬扬手,应珂挖的三个大坑正是在路口的方向。
“额”应珂颇有些尴尬,“丞相大人果然厉害。”
“快让我尝尝吧!”叶印之把酒坛放到了桌上,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
应珂也不敢在麻烦叶印之,连忙上前去了黄泥封,将酒倒进了准备好的杯子里,一瞬间花香四溢,整个朝晖院的花香仿佛都逊色了几分。
“果然香醇。”叶印之陶醉的闻了闻,勾起嘴角,对应珂道,“仿佛还有些玉簪的香气。”
“我从小就喜欢玉簪花,所以平日带的香包与饮食中常有玉簪,大概当年也在酒里放了玉簪花吧!”应珂丝毫不在意,她喜欢玉簪是阖府都知道的事情。
“原来如此。”叶印之点点头,将杯中的酒饮进,喜欢玉簪啊!那大概就是她了,只是这应大小姐果然不一样啊!
应珂继续给叶印之倒酒,叶印之也趁机打量她,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多都会哭的天昏地暗,然后出嫁或者草草嫁人,怎么这应大小姐还有闲情雅致喝酒,他现在越来越好奇了!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叶印之突然出声吓了应珂一跳。
“怎么呢?”应珂想起第一次见到叶印之时自己的想法,要离这个人远远的,谁知才三天,他们竟然坐在一起喝酒。
“三天前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时一副画,带着得体的笑容,做将门嫡女该做的事情,今日一见,却发现我错了,你这幅画是啐着毒的!”叶印之放下酒杯,“那丫鬟是你安排的吧!”
应珂收敛起笑容,“果然丞相就是丞相,是我安排的。不过她若是没有想要害我,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反击。”
叶印之点点头,不在说话。
应珂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她一遍一遍的回忆自己整个计划,完全想不到自己是哪里暴露了,被叶印之发现,那是否也有别人发现自己呢?
“想去树上看看吗?”叶印之好像没发现应珂紧锁的眉毛,也没等到应珂回答,就径自抱起应珂,足下几个轻点就坐到了树冠上。
这颗桂树长的又高又大,应珂脚下踩着的树枝比她的腰都粗,在站稳,就听到叶印之的声音“看那边。”
应珂应声望去,整个京城都好像在自己的脚下一般,红砖绿瓦的皇城就在不远处,而再近一些,就是应府满园的桂树,金灿灿的桂花盛放,宛如一片光海。
“你的这颗桂树算是京城最高的树了!我很喜欢!”叶印之也看着皇城。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应珂甚至有点觉得腿疼,叶印之突然问道:“你不想嫁给宋安柏?”
“我与他一起长大,早先自然是想嫁给他的,可是现在不想了。”应珂低声说道。
“为什么?”叶印之声音好像带着蛊惑的魔力。
“因为他会……”说道一半应珂突然清醒,转头看着叶印之,“丞相大人还对这种事情有兴趣?”
“自然,宋安柏可是年青一代的翘楚,早前听闻你对他甚是倾心,今日一见,却发现传闻有误啊!”叶印之也不意外应珂会清醒。
“传闻无误,只是我现在不愿意了,他喜欢我妹妹。”应珂朗声道。
叶印之点点头,天色渐凉,风也渐渐冷了,叶印之将应珂从树上抱了下来:“我要走了!”
“恭送丞相大人。”应珂福身。
“下次见面叫我名字就行!”叶印之拿起桌上的酒,“酒我就带走了,以后心里憋屈,就想想刚才见到的景色,外面的一切万般美好,千万不要被小小的院子禁锢了。”
说罢,叶印之挥挥手,抱着酒坛就走了。
应珂抬头望着刚才站过的树冠,这个人的心真的很细,突然,应珂想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我诈你的!”叶印之头也不回,声音远远的传进应珂的耳朵。
应珂狠狠的躲了躲脚,“混蛋!”亏她刚才还有一点点感动!以后,一定要离这个人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