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谢徒起身时,惊觉被窝香香的,转身看是芳姐睡在一边,没要惊醒她,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
身子轻快,抬胳膊动腿都觉着舒服自然,摸着衣服里头包着的书卷,谢徒迫不及待的再去练习。
早起的屋里头有些凉意,芳姐睡的正憨,谢徒爬起来喝了杯水。
昨个学的是呼吸吐纳运气的法门,翻开来温习一遍,只觉得没有昨日的奇妙。
搬开新的图谱,是第一个动作,唤为“翻蛇”的。
蛇形忸拧,无足却能迅捷行动,靠的是灵活的蠕动,倒地的蛇身子扭动即可翻身前行,翻蛇一式由此而来。
武术取材于事物,万事万物的运行理论都是精细的,谢徒仔细的学着图谱上头的动作在地上翻动。
腰腹力量不及,只是蠕动却没有起身,按照图谱上的应该是挺身而起才对。
紫袍爷爷给了一套绑腿,昨天留在道馆了,午后去找他,正好穿着回来。
翻了一页都觉得力量有些差,没有教锻炼的法门,谢徒草草收场,想着给紫袍爷爷弄些锻炼身体的法门。
招式都是需要身体的力量去支撑着,没有基础力量根本无法实现图谱上头的招式,后来袍爷爷说的去徐家偷盗棺木更是无法。
巩固了呼吸吐纳的法决,谢徒收起来书卷,气息平稳,身上的疲乏全无,以前晨起有余困,现在精神百倍。
往饭堂去要了吃食,提着回来,芳姐已经起床在穿衣,见了谢徒温婉微笑,问道:“昨晚你睡好了?”
谢徒嘿嘿道:“困的厉害,睡的香着呢,芳姐被窝好香,我都没起夜。”
芳姐啐道:“瞎说,你小子识相的不准拿姐姐我开涮,当心我揍你!”
“是是是,芳姐被窝不香……”谢徒将吃食放在桌上,说道。
刚才香现今为何有不香了?
芳姐蹬上绣花鞋子,坐到桌前,敲了谢徒一脑崩,“我被窝香是香,如此的言语却不能到外头说去,关乎着姐姐的清白,你懂了?”
院里头的姐姐都说清白是要紧的,谢徒却是不知道清白如何的要紧,芳姐说的郑重,谢徒于是当回事儿的答应。
“懂了,清白重要,不能跟别人说芳姐的被窝香。”谢徒重复道。
“嗯,放过你了,今儿个去哪?”芳姐问道。
谢徒回道:“咱是有事的,黄昏时候咱就回来,午后出去,去紫袍道长的道观去,等咱学成归来,芳姐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芳姐拾起一块糕点轻轻咬去一角,不信谢徒说的,“紫袍道长能见你,我却是不信,要是有本事的,日后做出些功绩好说话。”
谢徒壮实的胸脯拍的山响,保证道:“咱还能骗芳姐?日后事日后讲,等着咱年龄大些,要啥有啥……”
芳姐却道:“没人要你作甚,只是外头当心些,你精灵是真,我却担心你给人蒙骗了。”
谢徒点头应承道:“那些个怀人咱分得清的,朗朗乾坤,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放心吧芳姐,倒是你,平日要小心些行事。”
芳姐管理院子里头的生意,江城的巨富商贾平日来的不少,芳姐并不漂亮,谢徒只是担心芳姐招惹到背景深厚的人。
院子里头来的蛮横无理的客人多,本来这里就是那脏污汇集的地方。
当然院子的鸨母是有门路在官府的,琐事繁杂都能通过江城的官府解决,前阵子遇上身份大的客人,很是刁难了才肯罢休。
“姐姐我玲珑聪明,那些个刺头是不予理会的,他还能咬我?”芳姐帮着鸨母经营青楼都有些年头了,说真的还真没有担心过闹事的。
谢徒道:“小心些总是好的,我可是担心姐姐你咧……”
芳姐微笑着道:“前阵子的事是客人自己弄的身体亏虚,本来是不关我们的事,人家的夫人咬定是院子里头一姐姐的功劳,最后还不是他们没有道理?”
那客人如何的弄坏身体现在亦为可知,谢徒觉得是伤了哪里,却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
吃过饭后芳姐去经营生意,谢徒独自在屋里待着,心痒难耐,拿出来书册细细观摩,里头的动作居多是身体为主。
看的好一阵,时间都过的缓慢,往日整日的玩乐没觉得如此,而今心里有了事情都觉得过得慢了。
收起书册,谢徒揣着书册往江城的徐家宅院走去,徐家是大家,在城东,府邸阔气,门面宽敞。
徐家是商贩发家的,经营的生意众多且杂,生意大了人口亦多,整个徐家里头家族血亲占据主要体制。
徐家老太爷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头已经逝世,现如今徐家的仗事人是徐应,排行老大。
末的二儿子徐龙迁居临城,女儿徐影在江城经营着青楼,跟芳姐在的青楼并不是同属,徐影的在江城东头的麒零道。
立定了站在徐家的宅院门口,气势恢宏,连片的阁楼占据着这街道的一半面积。
徐家的宅子砸了白花花的银子许多,说是能买下半个江城,谢徒觉着是没错,门口的看门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绕着徐宅转了一圈,巷子后头是后门,同样有人守着无法进入。
鬼头鬼脸的正要靠过去瞧瞧仔细,后领一紧,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回首看,却是个家丁模样的,青布棉袍。
“你为何在我家宅院乱逛?”家丁蹙眉问道。
“哎,你放开咱,咱来问你,这巷子你徐家买下了?”谢徒扑棱着,吃不到力没法子脱身,反而要跟这家丁说理。
家丁愣了,巷子是官府的,按理说人人都能在巷子里走动,只是宅院是徐家的,向来四周有可疑人物要问询个清楚。
谢徒见有门道,又道:“路是官府的,咱是踩着你家的地了?为何提着咱?当心咱找官老爷告你!”
提着谢徒的家丁手一松谢徒就摔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起身,那家丁黑着脸道:“路我虽然管不着,你要是敢打坏主意,抽的你屁股开花!”
谢徒揉着腿故意的磨蹭,四下里打量开着门缝的院子,是几缸植株,绿油油的,大厅摆放着的。
要是从后门进去是后庭,连接着主人家居住的区域,袍爷爷没说过棺木在哪里,既然是袍爷爷能说出来的东西,想必是守卫严格的。
“小子,眼珠子摆好了,你是不想要还是怎的?”家丁看谢徒左顾右盼的,瑟瑟问道。
谢徒拍拍袍子上的灰土,转身离开,转过街角又饶了回来,远远的躲着那凶恶家丁。
“遭瘟的看门狗,爷爷找你妈鬼混生你个不孝子,跟咱横……”
谩骂着家丁,距离远他又看不到听不到,谢徒心里头爽快了些。
徐家后头是街巷,经营着餐馆等小本生意,来往行人没有前街的人多,徐家前后街巷占下不少的地方。
转了几圈,谢徒在徐家宅子的拐角处发现个狗洞,是狗洞无疑,寸尺高的小洞非猫狗生灵无法入内。
按着洞口大小估计,并没有体型庞大的恶犬,更像是娇小的宠物。
谢徒身量还远没有成人那般,将洞口往下挖,扩大以后说不定可以进入徐宅,只要土表以下没有石层。
狗洞是进出牲畜的,探手扣了下地下的土,没有觉得如何的坚硬,便捡了块瓦片挖起土来。
挖了约莫一掌半的深度,瓦片就给崩断了,下头是坚实的地基一类。
加着原来狗洞的高度,勉强能挤进去,谢徒将土重新填回去,经过挖掘的土方都松软多了,日后再挖的时候会容易。
钻狗洞谢徒没觉得羞耻,年纪小,加上混迹市井,世俗礼教在谢徒看来都没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