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定亲的那一日,朝露却并不高兴,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却只钟爱妹妹。
而在这一日以前,她本以为父亲和母亲待她们二人,是一样的,而如今看来,却是如此不同,那个一样,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夕颜从母亲房中出来以后,就看到朝露坐在荷花池畔,一手托着从池水边捡来的石子,一手拿起石子,一下一下的往池塘里扔,惊起一个个连续的向四周散去的水花。
看到夕颜在自己身边坐下,朝露也只稍稍侧了一下头,继续扔着手上的石子。
“姐姐不高兴?”夕颜看朝露神情抑郁,她与姐姐一向感情甚好,以往即便是姐姐不开心的时候,她们姐妹俩一起,姐姐也不曾这样无视她。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让姐姐生气的事情。
朝露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手一摊,手上的石子应声落地发出滴答的声响。
她扭过头来看向夕颜,神情中有些许落寞:“没有不高兴,就是感觉父亲和母亲这么早就给我们定下了亲事,想到我们在及笄之年便要出嫁,要离开家,心中不免伤感。”
夕颜轻笑:“我当姐姐是因为什么生气,原来是在想着嫁人呀,真是难为你了,这才刚刚定亲,就想着要和姐夫回家了。”
夕颜一边说着,一边嬉笑着站了起来,撒着腿地往朝颜阁的方向跑。
朝露看着夕颜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随即被笑容掩盖。
她站起身追向夕颜,笑骂道:“你这个小蹄子,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到了你的嘴巴里,竟成了这样的浑话,让我追上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姐妹两人你追我赶的回到了闺阁之中,陈府一片安宁。
然而,第二天清晨,朝颜阁却响起了一声惨叫,朝露看着脸上身上浑身是血的夕颜,尖叫着瘫倒在地。
睡梦中的夕颜被姐姐惊呼的声音惊醒,感觉脸上一阵刺痛。
听到朝露的声音,慌张进来的侍女翠柳和黄莺在看到夕颜以后,也不禁惊呼。
还是黄莺最先冷静下来,扶起朝露,然后对着翠柳道:“你赶紧去请薛神医,我去禀告老爷夫人”,临出门以前,对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朝露说,“大小姐,您好生照看二小姐。”
夕颜看着黄莺在临走的时候,特意路过梳妆台,拿走了台子上放着的铜镜,她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在看到手上的血渍以后,心下一惊,看着朝露问:“姐姐,我的脸,这是怎么了?”
朝露惨白着一张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妹妹的问题,她坐在夕颜床头,扶着夕颜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屏风旁拿来夕颜的衣服给她穿上:“妹妹,你除了脸上以外,身上可还有其他不适?”
夕颜摇头:“只是我的脸”,虽然只是轻微的刺痛,但是从姐姐和侍女看到她以后惊愕的神情,还有她手上以及里衣上的血迹,她猜想自己的容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般想着,夕颜看着朝露祈求道:“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拿一面镜子,刚刚黄莺为什么要把铜镜拿走?我的容貌,是不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