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将人挑选出来之后,剩余的那些人全都面色惨白,跪下来求主子宽容。
这些多是习惯了投机取巧之人,原以为主人家不会注意到,谁成想这位小姐竟然全都知道。
乔然冲着爹笑:“我这院子里一般没什么事情,用不了这么多人,只留下几个人就成了。至于其他人,我会让人结算了工钱放他们出府去。我倒是不建议继续留用他们,多是手脚不干净,爱传小话,见钱眼开的,早晚让人糟心。”
姜嬷嬷微微福身道:“小姐,老奴认为此事不妥,有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是当给他们一次机会的好。”
乔然嘴角抿成一条线,清亮水润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嬷嬷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这院子容不下他们,不如给嬷嬷调教好了,全送到母亲院子里去,想来他们也不敢胡来。我眼皮子底下人少,管起来也轻省。”
姜嬷嬷被乔然给堵了个结实,还怕自己的主子都给带进来了,只得缩在一旁不说话了。
乔夫人也是一阵呕,人一旦有了毛病要彻底改掉很难,一时规矩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她看似是乔家夫人实则是为这父女俩当下人的,几十个人伺候自己,她哪儿来的那么大脸面?一肚子心酸只能压在心里,面上带笑:“既然然姐儿不喜,那便随她去就是了。”
乔老爷摸着下巴也笑:“女儿,我倒是要说你两句,以后你要遇到的人多了去,可不能光想着躲,得练就一眼就把他们看透的本事。”
乔然答应下来,但是心里却不禁感慨,爹与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他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未曾看明白自己身边的人,更不会想到,在他过世没多久这个家就如大厦倾塌,崩裂不见往昔盛景。
爹再一次去扬州是好友儿子娶亲,回来路上遇到水贼,落水着凉又受了惊,回家之后缠绵病榻数月,吃过多少药都不见好转,最终在一个吓人的雷雨天去了。所以这一次,她再不会让爹一个人南下,若是到时候真躲不开,大不了绕远路不走水路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乔然重生后一些事情还是发生了改变,一心想要避开的事情尽然提前了。乔老爷在查看新酒楼修建进度时被突然落下的横木给砸伤了,虽然有管家护着,但还是在慌乱中撞到了头,陷入昏迷不醒人事。
乔然彼时站在屋子中间细细端赏那幅画,想着将来周毅若真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这幅画想来是天下间难得的好物,还未从当中抽离,却听冬月急匆匆推开门,哭喊着:“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受伤了,头上全是血。”
乔然蓦地僵住了,她像是神游在外,有点不明白冬月在说什么,直到被冬月拉着往外面走,整个人的情绪才全数倾泻出来,眼睛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凭着本能往前跑,不住地在心里骂瞎了眼的老天,就不能让她过个好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