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刺到了它的躯体，还没来得及高兴。

它的身子猛地一转，她直接被甩了出去。

“噗。”石壁震得她吐出一口鲜血，连呼吸都发疼。

她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无尸兽围着她开始旋转。

楚颜觉得眼前都有了重影，冰冷的地板上是刺骨的寒。

“废物。”一道阴沉含笑的声音轻飘飘回荡在地宫里。

楚颜半撑在身子，一点点跪了起来。

握剑的胳膊止不住地发抖。

无尸兽瞅准时机，一下子把她又扑回倒了地上。

准确无误地就要咬掉她的脑袋。

楚颜伸出手臂去挡。

它的獠牙再次咬到了右小臂上。

“啊！”她总算扛不住，哭喊了出来。

这个瞬间，她觉得就要痛死，有些麻木，却哭不出声来。

左手抓到了剑刃。

炎渊倏然眯起了眸子。

她攥紧了刀刃，一点点陷入了掌心，反握手中，直刺入它的眼。

它瞎了。

她的掌心好像婴儿的唇翻裂，鲜血外涌，可以看见森然的白骨。

无尸兽的眼受了多大的力度，她的手心就扛下了多少力度。

它痛苦地嚎叫着，从癫狂到在角落里发抖。

楚颜扶着墙站起。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和它一样可怜。

她为了回去，它为了饱腹。

可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有拼了命才能做到。

石门缓缓打开。

她脚步虚浮，向外走去。

“后……”炎渊的喉头动了动，还是没说出那两个字。

“啊！”一道更加凄厉的叫声响起。

楚颜只觉得后背被撕碎了般疼痛，好像再撒了一把盐。

她转身。

无尸兽闻声辨认着她的方向。

“哈哈哈!”楚颜笑了出来，痛快的笑声在地宫里显得有些寂寥。

她用牙齿撕下被血浸透了的衣袖，一圈圈地将左手与剑柄缠在了一起。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笑意盈盈地朝无尸兽走去，从没有如此灿烂，像一个战败的女王。

一剑致命，她朝它的喉咙刺去，剑尖前挑。

炎渊将指尖覆于殷红的薄唇上 ，她早就知道一招致命的办法。

是的，她早就知道世上最狠毒的方法。

她已善良过。

“谁若欺我，日后，见鬼杀鬼，见神杀神。”她别过头对着一个方向一字一句道。

所有人都忘不了那个日子。

浑身是血的楚颜从大殿走出来，她走过的地方，血滴了一路。

“楚颜！”敖瑶听士兵谣传，赶了过来，声音里还是藏不住的哭腔。

水碧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眼泪直流。

深夜，温泉。

“我去找王上，你日后不要再去了！”敖瑶忍住泪剥下黏在身上的血衫。

楚颜声音沙哑：“不……”

“我去取药。”她离开了。

楚颜将头枕在石块上。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个玄色镶金滚银的裙角出现在水边。

他望着那张安静的面容。

白皙的肌肤如玉，五官不失大气，睫毛因没睡熟微颤。

光滑的背部上多了丑陋微张的血痕，触目惊心。

手臂被白布缠着。

鬼使神差般他蹲了下来，用指尖拨开了她的发丝，第一次心里钝钝的。

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还超出了预料之外。

墨色的灵力顺着指尖一点点注入她的体内。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明日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他这样告诉自己。